老太太很关心儿子和女儿,只因这些天来,眼睛跳,心盲盲。
“奶奶,他们都很忙啊!大哥说,想把您俩位老人都接过去。我想也好,就去哈尔滨吧。哈尔滨城市很美,比奉天好,那儿还有阿玛的好朋友。我也很想去哈尔滨逛逛呢。”
“哎呀,我哪儿也不想去。告诉你哥哥他们,这儿是我们的老家,在老家里住着很舒服,哪儿也没有老家好,親朋老友一大堆,不寂寞呀!” 秀才爷表态了。
“秀才爷!——你不寂寞,我寂寞哪——,哈尔滨太远,我想去慕克顿,左手拉着儿子一家人,右手牵着女儿一家人,去逛皇城街。你就不想也去逛逛吗?省城里不是也有你的老朋友吗,去看看他们哪———”
“我也不是不想去呀,——可是那会给孩子们添不少麻烦呀,谁顧得了你,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等到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再说吧!”
老太太很有些不满,于是对女儿说:
“听着没有?你老阿玛总是这句话,等放暑假的时候再说吧——”
其实,老爷子也很想去看看在慕克顿的儿子一家人和女儿的一家人。更想去哈尔滨和昂昂溪看看大儿子一家人和小光棍儿子。可是想归想,又总怕打扰孩子们工作,尤其是在这个年月,他不願意出门。还有一层想法,他的三个儿子都是从事工程的,应该是安全的吧?”
“咳——,老太太呀——,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呀!去看看他们的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呀?他们总是说,不错呀,放心吧!——实际没看着,心里也是有点不放心哪!”
“好啊,秀才爷,既然你也想去看看,那咱们就走吧———”
“咳——,急什么哪!再过几个月学校就放假了嘛,孩子们都有空了,那时候我们俩个再去不是更为合适嘛———”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很高兴。也知道时局紧张,也知道现在去了,会给孩子们添麻烦,那就耐心的等着吧,待到暑假的时候去看看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正日里心慌慌,神茫茫的,夜晚也睡不好覚,像似丢了什么永远也找不回来的心爱之物一样,不知为什么?
老秀才也是心神不宁。最让他掛在心头上的,还是那个在昂昂溪铁路局工作的还没有成家的小儿子。他早就听人说了,有个俄罗斯女孩和他很亲近,那女孩正在哈尔滨读书呢,她很美,也很懂事,她的父亲从前是昂昂溪铁路局局长,也很喜欢这小子。 婚姻是人生中一件大事,他很欣赏英烨,曾经当面,向她的父母表示:英烨是个好女孩呀,聪慧文静,识书达礼,有才而不显露,很有内秀啊——,我好喜欢哟——,我的老朋友!英烨听了这话,小脸儿羞得绯红,而又美滋滋地,向老秀才爷深深鞠躬,随后,完便转身离开了。老秀才爷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叔文见到这聪慧文静而又俊美的英烨一定也非常喜欢的哟!
当然了,老秀才也不认可儿子娶个俄罗斯女孩,不是因为俄罗斯女孩不可爱,而是因为生活习惯与风俗不同,还有饮食方面差异就更大了。再就是语言方面的障碍了,老秀才爷和老太太还要和她说说话呢——。其实,老秀才爷也喜欢俄罗斯人,俄罗斯人大气,性格活泼开朗,容易相处,女孩非常漂亮,爱美,爱玩,也善交际。大概也是因为气候寒冷吧,女孩也爰喝酒,女人喝酒这可不怎么样。秀才爷还有另一种深层次的顧慮,听说,欧罗巴人有个特别的风俗习惯,男人、女人都有情人。情人是什么?难以说清楚,但在中国肯定不是什么好行为吧?弄不好,还要决斗呢呀——。他听说,俄罗斯有个大诗人名呌普希金,就是因为女人,和一个法国人决斗而死的,真是令人非常惋惜惜!——凡此种种,老秀才爷早就向他的小儿子表示了意见,相信那小子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老秀才爷没见过俄罗斯人,并不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事的细节。他
所知道的这些事情主要是从惠川爷那儿听来的。惠川爷与俄罗斯人之间很有交情,所以知道的事情很多也很清楚。
老太太同样着急小儿子的婚事,她比秀才爷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并对三个儿子都有中肯的评价。老大诚实憨厚,老二差一些,老三则是个滑蛋,所以不太放心。于是对女儿说:
“你回去打个电话给那小三仔,呌他快点回家一趟,见见那个女孩。并且告诉他,我们
俩个老的都很喜欢她呀!”
“奶奶,我知道了,我可以担保,这事儿一定能成,您老人家就放心好了!”
“你见过那个女孩吗?那女孩的言谈举止,还有那笑容,可真招人稀罕哪!”
“当然见过了,就在我们家呀!难得您的夸奖啊——,您对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呀!”
“是呀,啊——,自己怎么可以夸奖自己的孩子呢?美与不美,才学和品德如何,得他人认可才行呀!自己说什么不能算数吧———”
“哎呦——,还有这种说法?《教育学》上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呀———”
“是吗?我告诉你吧,惠川爷一家人都很夸奖妳呀!满意了吧———”
“这,——我早就知道啊———”
“哎呦——,妳早就知道啊,——那还要我夸奖干什么?”
“我们小时候,您和阿玛总是催促我们,好好看书去,好好看书去,別贪玩!”
“那可不是嘛!”
“当然对了,现在我对孩子们也是这么说的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海伦看看手表说道:“哎呦!奶奶,阿玛,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您们别着急,叔文的事情我回去立刻催他,尽早把这门婚事确定下来。请俩位老人家就放心吧!” 她 一边说着,又向俩位老人深深地鞠躬行礼。
俩位老人很高兴。奶奶抿嘴笑着对女儿说:“放暑假的时候,全家人都回来吧!”
“是的,奶奶,——我们全家人都会回来的呀!”
老秀才和老太太把女儿和孩子们送到大门外。
“姥姥,老爷。暑假的时候,我们再见!”
俩个孩子一齐鞠躬行礼,又招招手。
海伦转身回头连连向俩位老人招手,她己经走出很远了,又几步一回头,见俩位老人依然站在大门口,又招招手,首到老人家转身进了院子之后,才牵着俩个孩子的小手,随瑜歌回家了。她满含着眼淚,用手绢捂着鼻子,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着。她觉得很有愧疚,正日忙于教学和孩子,却疏忽了对丈夫和哥哥这俩个男人的关心啊——,在这个天浑地暗,看不到尽头的年月里,男人们容易冲动哟!
她怎能不深深的悲伤啊!——在滿州利亚,除了她们这些被人蔑视的土著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各有各的算盘。清末、民国,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门派,和奇形怪状的会党势力蜂涌而至,将这块本也宁静的土地翻腾得乱七八糟,又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巧妙地隐藏起来。谁都难以分辨出他们的真实面目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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