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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示范农场

小说: 黑土无言   作者:止风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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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两个故事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又有所不同,这个故事更有趣儿性,今天就不讲了。己经讲了一个,一周就讲一个吧。”

“嗯——,我也同意,那就下一周再说吧。还有没有什么神奇的,有趣儿的,让人听了永远不会忘掉的故事吗?可以先报个题名吗?”

“啊——,滿州利亚——,美丽又动听,让人难以忘却的故事很多很多呦!例如 ,《马車夫和群狼的故事》 ,《渔夫和镜泊湖水怪的故事》等等,等等。嗯——,还有——,《两个仙女在长白山天池湖游玩的故事》 ,这是个很有趣的,美丽的神话故事。据说,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两个非常漂亮又极聪慧的仙女,常常到那云雾缭绕,与天相接,神秘的长白山天池去游玩,俩人一边慢游又一边谈论着什么。啊——,多么美丽的天池呀——,这才是仙境呢——,她俩又跳进天池里游泳,天池里的水温暖宜人,俩个在那里尽情地嬉戏,尽情地玩耍,心情特别爽快——。玩够了,俩个仙女就站在天池湖边,一边正理着长长的头发,一边欣赏着那奇丽多姿的自然风光。这时候,飞过来一只羽毛艳丽的小鸟,嘴里含着一棵水璘璘的红色菓子,在她俩的身旁绕着绕着圈儿飞呀,飞呀——”

“啊——,那后来呢——” 小堀井听了眉飞色舞急忙问道。

“啊——,那两个仙女中有一个名叫弗庫伦的,当小鸟飞到她的跟前时,她微笑着向前伸着头,又親切地向它招了招手。于是,那个美丽的小鸟儿就转身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弗库伦高兴极了,她侧过脸儿来,笑眯眯地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小鸟儿,那小鸟儿呢,很着急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又連連点头又摇晃着尾巴——。于是,弗庫伦伸出了手,那小鸟儿便把嘴里衔的那棵红色的菓子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小鸟儿又叫了几声,似乎是告诉她什么,随后便突突飞走了。弗库伦很高兴,望着那飞向远方的小鸟儿,疋想和它说点什么,应该是说谢谢吧,再见,再见——。可是转眼之间,那美丽的小鸟儿己经不见了踪影。这时,她才低下头来,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那棵一团小棵粒珍珠一样的鲜艳的红菓子。她看了又看,看了好一会儿,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她想把那红菓子作为纪念物永远保存下来,可是,那紅菓子显然不是珍珠或宝石那样的东西,能保存下来吗?还是吃了它吧——”

“嗯——,后来怎么样了?”

“噢,你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吗?”

“当然了,很感兴趣。——我们老师曾经讲过,他说,长白山是个神秘之地。火山喷发形成的火山口为什么还向外冒水?为什么常年向外流淌,变成了天之池?这不是世界奇迹嘛!有人能解释吗?——爸爸你又讲了两个仙女在那儿游玩嬉戏的故事,嘿嘿——,嘿嘿——,真是让人无限想像呀!”

“是的,那个名叫弗库伦的仙女因为吞了那棵红果子无法返回天界了,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小男孩,请你猜猜,那个小男孩是谁?”

“哦——,还生了一个小男孩,我的天哪——,他一定是个大英雄吧!”

“为什么?”

“仙女生下的孩子能不是英雄嘛!啊——,他一定会在生命中经历无数无数的苦难,还有磨砺,所以才成为一个大英雄呀!”

“仙女生下的孩子为什么一定是个英雄?英雄又为什么会经历无数的苦难和磨砺?”

“嗯——,这个嘛——我可不知道,反正我们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啊——,关于他的故事嘛,可以写成一部长长的叙事诗哟——,他不愧为一个真正的英雄。啊——,这个世界很复杂,一些人嘴尖舌快,又谎话連篇,他正日里指责他人,总想陷害好人,登在他人的头顶上往上爬,享受他不该享受的荣誉和富贵,你说怎么办吧?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宗教,宗教又向人们传达了什么思想呢?” 老堀井十分感叹,他扭过头来,看看活泼聪明的小儿子那份兴奋的模样深感欣慰。

“啊——”老堀井抬起头来,望着那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山嶺,又说,“还有呢,据说,这儿还有两位大文豪呢,一位名叫曹雪芹,一位名叫王尔烈,他们的老家就在这东边外哟。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他们两位,向他们请教一些事情呢——”

“他们俩人是什么官?”

“不是什么官,是两个大文豪。俩个人早己不在世了。”

堀井有辛作为满铁调查部的资深专家,对满州利亚的经济、政治与軍事,以及人文地理等等方面都有较深的了解 。对满州利亚的自然资源更为熟悉,可以说了如指掌。滿州利亚地域辽扩,北部与东部的山区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矿产资源极为丰富,南部辽河平原、中部嫩江平原,北部的黑龙江,东部的乌苏里,松花江,还有图门江和鸭綠江水系多么得天独厚呀。三江平原是农作物产区;西部则是水草丰腴,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牧场。噢——,多么美丽、多么富饶的满州利亚呀——。我们帝国花了百年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近乎倾家荡产,今天终于俘获了她——噢——,滿州利亚美人!

“你喜欢满州利亚吗?” 老堀井问儿子。

“噢——,滿州利亚,多么迷人呦——,我不想回日本国读高中了,让哥哥和姐姐也来滿州利亚上大学吧——。噢——,迷人的滿州利亚——,这儿没有地震,没有海啸,是个多么宁静的土地呀———”

“是的,滿州利亚美丽迷人,又恬淡宁静,我们要爱护她,好好经营她。人类历史是强者缔造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人类进化的规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自然法则呀!我们居住的这个地球,它本身也在变化之中,是一个不稳定的体系。‘地壳板块运动’理论,表达的就是这种变化。几千年前,满州利亚这块土地也是地震与火山频频爆发之地,所以鞑靼人才说:啊——,啊——,我親爱的美人呦——,我親爱的心上人儿呦——,妳那一棵激动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呦!——”

“哦——,親爱的美人,鞑靼人如此这般赞美他们的故土呀——” 堀井夫人接话说。

“是的,时势难料,我们帝国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滿州利亚的这块土地。我们本来准备了几十万的軍队同支那人决战呢,结果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哟——” 堀井有辛淡淡的说,他沉默了,沉默了许久又说:

“噢——,满州利亚美人!——让我们親吻她那漂亮的面容、抚摸她那洁白的肌肤,尽情地嗅着她散发出来的芳香。——虽然她眼淚汪汪,那也优美、虽然她很愤怒,那也令人喜欢,也令人心神畅快啊——。噢——,我的滿州利亚美人——,妳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呀——,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呀———”

老堀井迷缝着眼睛,似笑非笑,过了好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咧着嘴巴,那面容是一付难以回忆的苦涩和艰辛——他想起了那次战争的惨烈,乃木希典将軍的两个爱子战死,战争胜利了,他在拜见天皇之后也在家中自杀了。战争多么残酷,可是,为了满州利亚,为了一份理想和未来,牺牲也是值得的。欧罗巴,德意志己经不再掩饰什么了。

“爸爸,你说什么呢?”

“啊——,我没说什么。——满州利亚,健康的肌肤,漂亮的面容,纯洁的心灵多么可爱哟——。鞑靼人心中无限地惆怅——,历史无法重来,是的,他们也是没想到啊——,可是那又怪谁呢?剩下的只有沮丧,惆怅、无限地惆怅哟——。支那人不喜欢他们,把一切不滿,把一切不如意和罪恶通通扣在了他们的头上。关于満州利亚的归属,早己的确定,我们帝国没有——,没有——” 老堀井轻声地念叨着又摇摇头。

“啊,爸爸,有火山遗址的地方也应该有温泉吧?”

“是的,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大温泉,名呌湯岗子温泉。公主岭西也有个著名的温泉,《小鹿与公主的故事》就发生在那个地方啊——”

“嗯——,《小鹿与公主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更有趣儿吧,公主应该是个温柔可爱的漂亮的小美人吧,她一定有一棵善良的心——”

“是的,那个公主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是她救了那隻小鹿的性命。后来,那隻小鹿也救了她——”

“那就给我讲讲吧。”

“以后有时间再给你讲吧,快要到示范农场了。我们帝国筹划了百年,终于俘獲了滿州利亚美人,是神的保佑,一切顺利,我们也是没想到啊———”

堀井夫人接话说:“啊——,美丽的满州利亚,富饶的土地——。我们的日本列岛地域狭小,资源匮乏,又经常发生地震,东京瞬间化为为一片废墟,多么可怕呀——”

老堀井说道:“是的,地震的破坏力极大,又无法预测,我们的国土早早晚晚会沉入深深的马里亚纳海沟之中———”

“我们老师也常常说,我们日本帝国的国土狭小,又经常发生地震,人口一年一年增加,经济发展也受到资源的限制,怎么办?——” 小堀井小嘴巴说道。

“我们日本帝国己经落后了,太落后了——,怎么追赶怕也不行哟——。看看英吉利,阿美利加,法兰西,西班牙,还有小小的荷兰——,都远涉重洋纷纷来到亚细亚洲,抢占土地,掠夺资源,建立植民地哟——。人类历史,其实,就是一部争战史,——为了生存,为了利益,谁又能阻止得了战争呢———”

“爸爸,我不想回日本国读书了,我们日本帝国太闹了。让哥哥和姐姐也来滿州利亚念大学吧。滿州利亚很富裕又很安静,这儿是滿州国,生活在这里,日本帝国不会征招我们去打仗吧?”

“咳———”老堀井长叹一声。

几辆军用汽車迎面开了过来。“吁——”,車夫拽着缰绳叫馬儿停下脚步。随后他也急忙跳下了车,牵着馬儿的笼头将車停在了国道路旁。军车车队慌里慌张,急匆匆地从他们身旁驶过,扬起了一场又一场尘土,——也險些撞上了他们的馬車,那馬儿本能地躲闪了一下,把车夫推到了排水沟里,车子的左前轮也滑到了排水沟的边沿,车身渐渐地倾斜,西个人急忙跳下了车。小堀井站在路旁的田埂上,跳着脚举起胳膊摆摆手,又小声地数着,一、二、三、西、这一队七辆軍車过去了。草绿色的棚布上印有白地红十字标识,是关东軍的救护車。佐藤,堀井,和堀井的夫人默默地目送着车队,首至車隊拐进一个山角里消失不見了,才又登上馬车继续前行。

东边外,战事激烈,迫使关東军不得不步步后撤。军事高层和帝国政府都慌了手脚,于是,从本土紧急调集兵力应对。紧张的形势,也让普通日本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慌。虽然人人都相信,日本陸军部队是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可是眼前的事实还是无法让人们故作镇静。马車又走了一段路程,堀井有辛说道:

“咳——,我们就要到示范农场了。”

示范农场的规模很大,坐落在高山下的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带,西周栽有高大的白杨树,还有被修剪得棱角分明,像一道围墙那样的低矮的灌木丛。农场的中部,有三栋红色水泥瓦屋顶的西落水房舍,那是农场的办公室和场長野村正一先生一家人的住屋。在远处的东南角,有一排马厩,是饲养良种种马的地方。那里养着一种栗色的细高个子的种馬和一种西肢粗壮的大蹄子重挽馬,是专为配种而饲养的。名为农场,不如说是个大型苗圃更为切确,因为农场并不生产粮食,主要是向市场供应他们培育的油松、落叶松、翠柏和白杨树树苗,以及观赏用的花木等等。其次是,为这个区域的农民提供日本良种马的配馬,还有推广销售日本制造的农业机械和器具,例如畜力机械提水机、新式曲面铧犁、脚踏水稻脱粒机,以及背式农药喷雾器和各种农用小型工具等等。

馬車下了国道,向左拐去,进入农场。野村正一先生和夫人淳子还有女儿美子,早早就站在家门外的路上,等候着客人们到来。马車車夫早早下了車,他牽着马儿走着。野村正一一家人便迎了上去,滿面笑容,一边招手一边躬身行礼。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马車停了下来,堀井先生首先下了車,他摘下礼帽向野村先生和夫人連連鞠躬道谢。春风拂面,精神抖擞,他笑呵呵的,显得特别开心,风趣儿地说道:

“噢——,人生如梦,——细碎、真切、又渺茫,——又是一年春草绿,莺歌燕舞好时光。世间烦事多,——问道家,世外桃园在何方?”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他们是老朋友了,早就相识相知。堀井有辛并不熟习农业方面的事情,但在选择农场场址,征地,以及在农场的建设过程中,他是出了大力的。野村正一先生戴着一付园园的金边眼镜,与他偏瘦的长脸很是相称,别有一种学者的气派。他的眼神和表情告诉你,他是个工作态度严谨,而又和蔼可亲的人。他的夫人淳子是个有学识的温柔可爱的东方美人。她的身材很好,后脑勺上绾着一个头鬏,穿了一件滿州女人的浅蓝色的旗袍,脚上是一双绣边的布鞋。她曾经跟随丈夫遊历过欧罗巴洲,又是个很有欧罗巴作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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