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左突右冲，兜兜转转，眼前除了迷雾还是迷雾。
像是自已的眼睛被雾蒙着了，虽有眼，但不能视。
他跑到气喘吁吁，全身脱力，一屁股席地而坐。
那只刚刚消失了的吉娃娃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跟前。
“汪……汪汪。”
老林知道狗鼻子的妙用，他瘫坐在地上对狗作揖道：“狗大爷，你好狗有好报，我刚刚就是瞎了眼，不该有炖狗肉的想法的。”
“汪……汪汪。”吉娃娃撅了一下自已的屁股。
“啊，我错了，是狗奶奶……”老林连忙道歉。
吉娃娃抬起前爪，向老林作了个招手的动作。
老林惊诧莫名……
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吉娃娃，又用手指了指自已的鼻子道：“你是让我过来？”
吉娃娃点了点狗头。
老林没办法，他心中的恐惧挥之不去，为了活命，只能向狗屈服。
但他心里发誓，如果今晚他能平安，改天定当将这条狗剁了炖汤。
不……红烧，或者干脆来个烤全狗。
心里这样想，得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向着身前的狗慢慢靠近。
由于体形的巨大差距，老林还不至于怕吉娃娃。
都说蚂蚁能咬死象，可你见过一只蚂蚁就能咬死象的吗？
吉娃娃能有什么威胁？
可接下来，吉娃娃两只前爪抬起，向下压了压。
“你让我蹲着？”老林疑惑的问狗。
吉娃娃再向下压了压。
“不会你是让我趴着吧？”老林有些愤怒了。
人被狗欺？
如果，只是被它稍微欺负一下，他就当溜狗玩了。
可狗让他趴着，那就是掉面儿的大事了。
即便是没人看见，他以后也会常常想起，然后每每都夜不能寐的。
不玩了……
老林抬脚就踢向了吉娃娃，怒道：“你这只死狗，是谁给你的胆子，让我趴下的？”
谁料，这吉娃娃身手却意外的敏捷，小短腿蹬的飞快，一闪一避，就躲开了老林的攻击。
然后，它像老鼠一样，沿着老林的裤管就往他的身上爬。
嗖嗖嗖的贼快，一会就爬到了老林的头上。
吉娃娃扬起它那并不起眼的小爪子，啪的一声拍在了老林的脑袋上。
老林只觉得自已像是被铁锤砸中了脑袋一样，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吉娃娃叨着老林，轻松的像是拖条死狗一样，一直拖到了离家门口很远的地方。
然后，它再回来，如法炮制，一个个将这四个色胆包天的人全都给叨走了。
老林醒来的时候，看到躺了一地的老孙老李和老张，还有那条坐在他们跟前，狗脸冷漠的像冰一样的吉娃娃。
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不禁怀疑，哮天犬是否变身了，变成了吉娃娃。
这时候的这种场景，着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老林感觉自已全身麻痹，只剩下眼睛和脖子能动，四肢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汪……汪汪。”吉娃娃来到他脑袋前，一口撕掉他的一只耳朵，咬的嘎嘣脆。
老林感觉到了疼痛，嘴里发出低沉的“嗷嗷”声。
吉娃娃吃掉一只耳朵，又来咬老林的另一只耳朵。
老林不甘，张着嘴就想与它对咬。
吉娃娃止步，疑惑的看向还想反抗的老林，右狗腿轻抬……
一股温势飙进了老林的嘴里，淋在了他的脸上。
“嗷……”老林的喉节滚动，却只能发出如此简单的音节。
“狗东西，你还想咬本狗？”吉娃娃一爪子又拍在了老林的脑袋上。
然后，它悠哉悠哉的啃了起来。
等啃食干净了，天色已经微亮。
吉娃娃找了处水塘打了个滚，将身上的血污全部去除，又是一条白呼呼的傻狗。
“汪……汪汪。”
山洞里，季李桃推了推还在沉睡着的米晚和白晓芸。
“狗打鸣了，起床了，快点，要上工了。”
“这天杀的，都末世了，还要承受这打工人的苦，不颠哥哥，你啥时候回来啊？”白晓芸此刻无比怀念贾不颠。
有贾不颠在的时候，她们就没为吃烦恼过。
那时候，她还无比庆幸末世来临，不用天天去伺候人，就喜欢当个美美的咸鱼。
鸡公山下的水库边上，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有平整场地的机械轰鸣声，也有在搭设大棚的人们。
男男女女。
很难想象，这一切都像是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
埋着头撅着屁股在认真干活的女人们，总会被男人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扫描。
“我种萝卜，我种萝卜，我一个博士在种萝卜……”米晚弯着腰，一手拎着小铲挖坑，另一手往挖好的坑里撒着萝卜种子。
“种菠菜，种菠菜，以前给人端菠菜，现在替人种菠菜，一口都没落着。”白晓芸也弯着腰，愤愤不平的撒着菠菜仔。
“浇水，浇水，上午给韭菜浇水，下午还要给人挂水，离开水我还真活不成了呗？”季李桃提着个喷壶一边浇水一边向着欧阳秀秀那边瞅了瞅。
欧阳秀秀埋头干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辛苦劳作的老母亲，眼里全是愧疚。
“我看那个像桃……”
“我喜欢哈密瓜型，长条型的圆……”
“我还是喜欢南瓜型的，又圆又润。”
“放屁，西红柿才叫润。”
一堆聚在一起干活的男人，时不时瞅一眼季李桃这边，继而议论纷纷，时不时的爆发激烈的争吵。
水库的堤坝上，毛伟平四下张望，对守在身旁的林雄道：“你不是说善若水回来了吗？怎么不见她人？”
“她一定会来的，毛主任你可得小心喽。”林雄回答的时候并没有回头，他这副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他在和毛伟平交谈。
事实上，他知道善若水一定在某处盯着他，他不想被善若水盯上。
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向着善若水一方的。
毛伟平沉声道：“猜一猜，她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动手？”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那她为什么没在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动手？”毛伟平转动的脑袋，眼光打量着四周。
“因为她还不确定，像她那种人，总得给自已找到动手的理由，为的就是不错杀，不乱杀。”林雄笑了笑。
是很可笑，都末世了，还用那一套，真当自已还是警察啊？
“那就给他制造一个机会，总让她藏在暗处不好，不叫的狗才咬人。”毛伟平用手指了指季李桃那边。
“今晚，给我将她们家周围设伏，我亲自来引蛇出洞。”
“毛主任，您那不叫引蛇出洞，那叫一箭双雕。”林雄的小马屁总是拍的很好，他这种墙头草就认奶，有奶便是娘。
没有原则却能生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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