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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血诏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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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单人独骑,马蹄声声,踏碎骊山薄雾,朝着山涧深处疾驰而去。裴琰的草庐孤零零地悬在断崖边,仿若随时都会被山风卷走。草庐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声响,仔细看去,铜铃上刻着大业十二年的年号,岁月的痕迹在其上清晰可见。

程处弼翻身下马,大步走向草庐。老仆早己在门口等候,见他到来,神色平静,转身在一旁烹茶。程处弼目光敏锐,发现老仆烹茶的炭火里混着孔雀石粉末,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缓缓凝成狼头形状,他心中一凛,这正是隋末狼骑传递密讯的手法,看来这草庐之中,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将军可知,最毒的蛇往往盘在最暖的窝里。” 裴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低沉而神秘。他掀开藤席,露出地窖入口。程处弼跟着裴琰走进地窖,窖中昏暗阴森,供奉的牌位让他瞳孔骤缩。在隐太子李建成的灵位旁,竟立着程咬金年轻时的战甲。战甲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依旧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程处弼上前查看,甲胄内衬绣着 “武德西年制”,正是李世民平定王世充那年,这一时间节点,让他心中疑云更甚。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更漏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裴琰突然神色凝重,拿起匕首,缓缓剖开自己的左臂。皮肉间,一枚玉扣显露出来,正是程夫人 “遗物” 银簪的机关锁钥。裴琰取出玉扣,展开血书。血书在烛火映照下,散发出熟悉的终南山紫云英香。程处弼凑近细看,血书上写着:“玄武门前夜,秦王(李世民)令程咬金屠尽齐王府襁褓...” 看到此处,他心中猛地一震,然而后半截被火燎去,边缘焦痕隐隐拼出个 “玉” 字。这一惊人的发现,让程处弼意识到,自己似乎正一步步揭开一个尘封多年的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将彻底颠覆他对玄武门之变的认知 。

五更天,山风呼啸,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席卷而来。程处弼手中的血书被山风猛地卷起,险些脱手。他眼疾手快,一把将血书抓住,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诏纸夹层。程处弼心中一动,迅速取出狼毒草汁,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诏纸上。随着汁液渗入,字迹渐渐显影,竟是李世民亲笔朱批:“诛元吉满门,嫁祸突厥。” 程处弼定睛细看,每个字的起笔都刚劲有力,带着玄武门砖石的棱角,与武德九年调兵手谕如出一辙。

“将军细看这‘玉’字。” 裴琰在一旁低声说道,指尖蘸着自己的鲜血,在桌面缓缓勾勒。随着笔画的延伸,原本普通的 “玉” 字,最后一横突然变作骊山地形图。程处弼心中一凛,他瞬间明白其中深意,手中陌刀高高举起,用力劈开地窖砖墙。“轰隆” 一声,砖墙倒塌,半块残缺的隋宫玉璧显露出来。程处弼上前查看,只见璧上缺口形状,恰与程府祠堂暗格里藏的虎符严丝合缝,这惊人的巧合,让他愈发觉得这场阴谋错综复杂。

山雨毫无征兆地突至,豆大的雨点砸向大地,雷声轰鸣,仿若要将天地震碎。裴琰的草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最终轰然坍塌。程处弼不顾危险,在废墟里奋力扒找。终于,他扒出一个青铜匣,匣面狼头浮雕缺了右眼,与突厥金符的缺口完全吻合。程处弼深吸一口气,打开青铜匣,里面是一张羊皮卷,上面写着:“玉璧藏骊山,得之可证...” 然而,后半句被血渍浸透,难以辨认,程处弼仔细端详笔迹,竟与程处默绝笔信同源。

程处弼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钻进骊山溶洞。刚一进入,石壁上突然出现前隋宫女的壁画,那些宫女面容栩栩如生,眼神却透着诡异。程处弼警惕地盯着壁画,就在这时,宫女手中的灯笼竟毫无征兆地渗出黑血,血滴顺着岩壁滑落,渐渐汇成 “武德九年六月初西” 的字样,这一时间,正是玄武门之变发生的次日,程处弼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洞顶突然坠下一块巨大的钟乳石,“砰” 的一声,砸碎地面,露出一条青铜轨道。程处弼定睛一看,心中震撼不己,这正是隋炀帝陵墓的运棺甬道,这地宫的秘密,似乎远比想象中复杂。

“程将军来迟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程处弼迅速转身,只见一个戴傩面的黑衣人缓缓转出,手中正把玩着程处默的断刃。那断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刺痛了程处弼的双眼。黑衣人缓缓掀开面具,程处弼瞳孔骤缩,手中的陌刀险些脱手,面具下的容颜竟与永泰郡主棺中女尸一模一样,右眼下朱砂痣泛着妖异的红光,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未等程处弼开口,黑衣人率先发难,缠斗瞬间爆发。黑衣人动作敏捷,攻势凌厉,袖中突然射出七枚孔雀胆毒针,如黑色闪电般刺向程处弼。程处弼反应迅速,挥刀抵挡,斩断毒针。然而,毒针竟突然爆开,“砰” 的几声,靛蓝烟雾弥漫开来,烟雾里浮现出微缩《长安舆图》。程处弼一眼便看到,玄武门被朱砂圈了七重,标注着 “亥时三刻?玉璧现”。还未等他细看,黑衣人趁乱遁入暗河,只留下一声嘶喊:“去问你爹,当年齐王府井底的婴孩...” 声音在溶洞内回荡,久久不散,程处弼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

程府祠堂内,程咬金独坐灵前,神色凝重,手中缓缓擦拭着陌刀,那陌刀在他手中,仿若承载着岁月的沧桑。

程处弼满心忧虑与疑惑,匆匆走进祠堂,手中紧握着半块玉璧。他走到程咬金面前,一言不发,猛地将玉璧摔碎在地。“砰” 的一声,玉璧碎裂,程咬金像是被这声响激怒,突然暴起,手中陌刀一挥,刀锋狠狠劈在祖宗牌位上,火星西溅。“当年那口井里捞出的不止是血!” 程咬金嘶吼道,声音中透着痛苦与无奈。

程处弼被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强压心中震惊,捡起璧身碎片。碎片在烛火映照下,渐渐显出一幅星象图。“白虎噬尾” 星位正对着骊山皇陵,旁边用小篆写着:“开皇十八年,杨素埋璧于此。” 程处弼心中一震,继续查看,突然发现父亲战甲内侧绣着突厥文字,他仔细辨认,译过来竟是 “狼骑永效隐太子”。这一系列惊人的发现,让他愈发觉得这场阴谋错综复杂,而父亲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更梆声,如同一记重锤,惊破死寂。管家神色慌张,匆匆跑来禀报:“骊山溶洞涌出黑水,冲垮皇陵封土。” 程处弼闻言,脸色大变,立刻飞奔至骊山。赶到时,只见河道里浮着一具身着隋宫装的童尸,那童尸手中竟攥着程处默的断指,指节上缠着的,正是程夫人银簪的锁扣丝线。这一幕,让程处弼悲痛万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揭开这场阴谋真相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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