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早市的豆浆雾气里混着消毒水味，莫无伤蹲在"量子医疗"新门店前，用铜扳手拧紧义肢接驳器的螺丝。阳光穿过梧桐叶缝，在泛黄的《医疗器械许可证》上投下斑驳血点——那是昨夜被砸碎的玻璃门溅上的。
"莫总，西村又送来三个透析病人。"助理小苏抱着病历本的手在抖，医用防护服领口露出半截青紫掐痕。莫无伤没抬头，扳手尖在义肢芯片槽里画着圈："告诉老魏，把厂里那套血液透析机改装成量子净化器。"
三辆黑色埃尔法碾过菜摊白菜堵住巷口。穿貂皮的光头男人踹翻豆浆桶，浓浆在青石板上淌成狰狞人脸："莫老板，我大哥的医疗垃圾处理公司，可容不得你这野路子抢生意。"
莫无伤瞥见对方貂毛领口粘着的针头，忽然想起上周在松花江边见到的畸形死鱼——那些被偷埋医疗废料污染的江鱼，鱼鳃里插着同样的蓝柄针筒。
"张总说笑了。"他慢悠悠给义肢接上神经传感线，"我们只救活人，不挣死人的钱。"
钢制义肢突然暴起，五根合金手指钳住光头手腕。藏在貂毛里的静脉输液管被扯断，淡黄液体滴在石板缝里，钻出几只肚皮发蓝的老鼠。围观人群尖叫逃散，菜筐里滚落的西红柿被鼠群啃出森森白骨。
"你他妈找死！"光头甩出蝴蝶刀，刀刃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莫无伤旋身避开，刀锋擦过量子透析机的金属外壳，腐蚀出蜂窝状孔洞。他闻到了熟悉的酸腐味——和师傅当年被裁员的化工厂排污管里一模一样。
老魏从二楼泼下改装过的透析液，淡蓝液体触地腾起浓烟。莫无伤趁机拽着小苏退进门店，卷帘门落下的瞬间，三支弩箭钉在门框嗡嗡震颤。箭头上绑着的玻璃管里，幽蓝药液正在沸腾。
"西村那批病人要马上转移。"莫无伤扯开地板暗格，量子透析机核心部件正在发烫，"姓张的在透析液里掺了神经毒素，他们敢来医院抢人......"
巷外突然传来凄厉哭喊。小苏扒着门缝看见光头拎着个插透析管的老汉，蝴蝶刀抵在泛青的胳膊上："莫神医不是菩萨吗？见死不救？"
莫无伤摸向腰间铜扳手，触到师傅临终前刻的"仁心"二字。八年前那个暴雨夜，化工厂保安也是这样挟持着中毒女工，逼师傅交出排污检测报告。
"老魏，启动量子共振。"他咬开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背面弹出半截钨钢丝，"带孩子们从地窖走。"
卷帘门升起刹那，光头看见莫无伤眼里的血丝变成诡异的铜绿色。量子透析机突然尖啸，方圆百米内的金属制品开始共振。蝴蝶刀脱手飞向机器，在磁场中熔成铁水。老汉胳膊上的透析针管自动拔出，毒液在空中凝成樱花状冰晶。
"你...你不是人！"光头踉跄后退，貂皮大衣里掉出捆雷管。莫无伤甩出钨钢丝缠住他脚踝，爆炸物滚进菜摊下的阴沟，炸起漫天酸臭污水。
老魏的改装救护车撞开人墙，车顶的量子净化器蓝光暴闪。被污染的老鼠群突然调头扑向光头手下，啮齿动物眼珠里映着莫无伤机械表上的倒计时。当最后一名病人被抬上车，诊所二楼突然爆炸——预先埋好的透析液发生链式反应，将黑诊所的账本和医疗废料合同烧成灰烬。
暮色降临时，莫无伤在西村祠堂给孩子们换量子透析管。祠堂供桌上摆着松花江死鱼的标本，鱼鳃里插着的蓝柄针筒正在量子场中分解。小苏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光头被鼠群逼到江边的监控画面。
"告诉张总，江底那三百吨医疗垃圾，我给他准备了量子棺材。"莫无伤擦拭着铜扳手上的血锈，远处江面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像极了师傅当年护在怀里的排污检测仪指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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