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水彩笔..."苏曼卿突然抓起蛋糕上的樱花蜡烛，"笔杆上刻着'曼卿专属'，是我十岁生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她的指尖划过胶带裂痕，"欧阳泽弄断它那天，我看见他蹲在垃圾桶边哭。"
欧阳泽的脸"唰"地红透："我...我是怕你告诉老师..."
"所以你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音乐盒？"高月香翻开铁盒底座，果然找到褪色的标签，"可这明明是女生款。"
"老板说月亮图案的卖完了..."欧阳泽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看盒子上的星星像你自行车铃铛..."
苏曼卿突然把蜡烛砸在桌上："所以你高二圣诞节送我星星发卡，是因为月香说过'想要会发光的发饰'？"
"我..."欧阳泽被奶油呛到，"你戴着发卡站在她旁边，她就能看见了..."
黑妹突然从烤箱里抽出张烤盘："快看！有人把情书烤成饼干了！"焦黑的曲奇上歪扭地刻着："月香，明天篮球赛我会赢。"
"这是...你决赛前塞我书包的？"高月香捏起饼干碎屑，"结果你胳膊摔断了，苏曼卿把我堵在女厕所..."
"我没堵！"苏曼卿的高跟鞋碾过糖纸，"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别去医院看他。"
"所以你说他喜欢吃橘子糖，让我带给他？"高月香突然笑出声，"结果他把橘子糖全分给住院部小孩，自己偷偷含柠檬糖。"
欧阳泽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护士说的。"高月香晃了晃手机，"刚才她发来消息，说'当年那个总托我转糖的傻小子求婚了'。"
苏曼卿的睫毛剧烈颤动，突然抓起块翻糖黑板擦砸向欧阳泽："你连住院都想着她！"巧克力酱溅在他眼镜上，晕开个扭曲的月牙。
"我..."欧阳泽摸索着擦镜片，"月香说过柠檬糖能消肿..."
"她还说过想要会转的音乐盒！"苏曼卿突然从鳄鱼皮包里掏出个丝绒盒，"这是我在法国定做的，月亮会跟着《致爱丽丝》转。"
高月香打开盒子的瞬间，跑调的旋律突然变得清亮。欧阳泽指着底座的刻字："'给总是挡在我面前的笨蛋'——这是月香的笔迹？"
"高三毕业旅行，她在我日记本上写的。"苏曼卿的声音突然发颤，"其实那天她看见我藏录取通知书了..."
"我看见你在操场哭。"高月香把音乐盒轻轻推回去，"你说'他不该为了我放弃北京'，可你不知道我志愿早改了。"
烤箱"叮"声惊飞窗外的麻雀。黑妹端出个三层蛋糕，每层都歪向不同方向："校友会试做款，第一层自行车轮，第二层月亮，第三层..."
"樱花手链。"苏曼卿突然伸手扶住歪掉的顶层，奶油蹭到她香奈儿袖口，"高二开学第一天，你骑车撞掉我樱花发卡，还记得吗？"
欧阳泽的呼吸骤然停滞。高月香摸向手腕："所以你后来总戴同款手链，是因为..."
"他帮我捡发卡时，指尖蹭到我手腕。"苏曼卿突然笑出声，眼泪砸在奶油上，"但他捡起发卡就跑了，留我在原地看他给你扶自行车。"
文学社社长突然举着平板冲进来："校史办找到监控了！高二篮球赛那天，苏学姐泼可乐前，欧阳学长早就把月香拉到身后了！"
"我就说！"黑妹把烤盘重重放在桌上，"他胳膊摔断后，每天让我送笔记给月香，说'她写字好看，我想练字'！"
欧阳泽的脸比翻糖草莓还红："我...我是想让她多看看我的错题本..."
"所以你故意把数学题写错？"高月香翻开铁盒，跑调的旋律里夹杂着纸张翻动声，"就像这本练习册，最后一页贴着你偷拍我睡觉的照片？"
苏曼卿猛地夺过练习册："这是...我藏在美术教室的！"泛黄的照片上，高月香趴在桌上，嘴角沾着墨水印，旁边用铅笔写着："像只偷喝墨水的猫"。
"还有这个。"欧阳泽突然从蛋糕柜底摸出个铁盒，里面装满了糖纸，"第1颗到第365颗，每颗糖纸背面都写着日期。"
高月香指尖划过"高二开学第一天"的糖纸，背面用铅笔描着她自行车篮的花纹。苏曼卿突然抓起颗柠檬糖塞进嘴里："酸死了...比我在法国吃的马卡龙还酸。"
"马卡龙？"欧阳泽突然想起什么，"你寄给我的明信片背面，是不是画着月香设计的班徽？"
"不然你以为纹身怎么来的？"高月香戳了戳他锁骨的图案，"苏曼卿把明信片寄给我时，还在背面写'这图案真丑'。"
"我那是嫉妒！"苏曼卿突然把铁盒摔在桌上，跑调的旋律震得柠檬糖首跳，"他朋友圈每条'帮邻居修自行车'，定位都在你家楼下！"
夕阳突然斜照进来，把碎掉的翻糖课桌照得发亮。高月香捡起块写着"加油"的糖霜，突然发现底下用巧克力酱画着双人自行车："你们看！这是他高二罚站时画的！"
欧阳泽的喉结滚动着："我被罚站那天，你在操场骑自行车，裙摆飞起来像月亮..."
"所以你把班徽设计成自行车轮？"苏曼卿突然指着蛋糕上的抹茶粉字，"迟到十年的答案——答案早写在你每次修完车后，偷偷塞在我车篮里的纸条上！"
"什么纸条？"高月香猛地抬头。欧阳泽的耳朵尖泛起红晕："我...我怕你嫌我烦，就写'车胎气太足，帮你放了点'..."
"笨蛋！"高月香突然笑出眼泪，"我自行车胎明明是防爆胎！"
苏曼卿突然把整袋柠檬糖倒在桌上："知道吗？他大学选修甜点课，作业全是抹茶蛋糕，教授说'从没见过男生对绿色奶油这么执着'！"
欧阳泽红着脸掀开蛋糕柜，里面果然藏着本甜点笔记，每一页都贴着高月香的照片，旁边写着："月香说喜欢微苦的抹茶""她吃蛋糕时会先舔奶油"。
"够了！"高月香突然捂住脸，"你们俩是不是把我当观察日记写？"
"还有更过分的！"黑妹突然举起手机，"欧阳泽的微博小号，从高二到现在只关注了两个话题：'柠檬糖的108种吃法'和'如何让喜欢的人发现我喜欢她'！"
苏曼卿突然笑得蹲在地上："他还给'校园情感树洞'投稿，说'喜欢的女生总被同桌欺负，我该帮她还是帮同桌？'"
欧阳泽"咚"地撞在烤箱上："我...我是想让你别总针对月香..."
"所以你故意在黑板报画歪扭的月亮，逼我重画？"苏曼卿突然抓起块翻糖黑板擦，"每次我重画时，你就假装路过和月香讨论题目！"
高月香突然拽住欧阳泽的衣领："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生日那天，送苏曼卿同款发带？"
"我..."欧阳泽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喜欢樱花发带，我买错颜色了...又不敢承认..."
苏曼卿突然把发带从包里砸出来："这明明是粉色！你知道我最讨厌粉色！"褪色的发带里掉出张字条："月香说樱花粉像她裙子的颜色"。
烤箱又响了。黑妹端出个裂成三瓣的蛋糕，分别做成自行车轮、月牙和樱花的形状。欧阳泽刚要拼起来，高月香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苏曼卿还没说...为什么要在我毕业册上画哭脸？"
"因为..."苏曼卿的睫毛凝起水珠，"你毕业册上写'最想感谢的人是欧阳泽'，而他写的是'最想和月香去看升旗'。"
高月香突然把铁盒塞给苏曼卿："其实音乐盒的发条，是我故意弄松的。"
"什么？"
"你每次'不小心'碰掉它，都是想让欧阳泽有机会修。"高月香的指尖划过盒盖上的月牙痕，"就像我故意在车篮里放绘本，好让他有借口垫软垫。"
欧阳泽突然把两人揽进怀里，奶油蹭到苏曼卿香奈儿套装上："所以...你们早就知道我装笨？"
"谁不知道你数学竞赛拿过奖！"苏曼卿推开他，却把铁盒抱在怀里，"但你给月香讲题时，总故意算错步骤。"
"因为她皱着眉说'笨蛋'的样子..."欧阳泽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奶油，"像月亮落进水里。"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投在玻璃上，碎掉的翻糖校服在光晕里渐渐复原。高月香突然抓起块蛋糕喂给苏曼卿："校友会甜点台，缺个会做马卡龙的学姐。"
"谁要和你们一起！"苏曼卿咬下蛋糕，却偷偷掏出手机，"但...法国师傅说抹茶和柠檬糖很配。"
欧阳泽突然举起戒指："月香，这个抹茶粉戒指..."
"是我故意蹭上去的。"高月香吻住他的嘴角，奶油沾到两人鼻尖，"就像自行车胎的气，是我故意让苏曼卿放的——谁让你当年总盯着她的黑板报。"
苏曼卿突然把铁盒摔在桌上，跑调的旋律里清晰混着少年的哼鸣。蛋糕店的风铃不知何时换上了樱花装饰，随着《致爱丽丝》的旋律轻晃，把夕阳剪成碎金，撒在三人相视而笑的脸上。
"喂，"苏曼卿突然踢了踢欧阳泽，"校友会需要人搬桌子，你去不去？"
"去！"欧阳泽立刻起身，却被高月香拽住。
"先把柠檬糖全捡起来。"她晃了晃口袋里的糖纸，"还要解释清楚...为什么每个糖纸背面都画着月亮？"
欧阳泽的脸比翻糖草莓还红，蹲身时奶油糊了满手。苏曼卿突然蹲下来帮他捡糖，香奈儿套装蹭到地上的抹茶粉，晕开道温柔的绿痕。
"其实..."苏曼卿的声音突然变轻，"他画的月亮，比我黑板报上的圆多了。"
高月香看着两人头顶的夕阳，突然笑出声。烤箱"叮"地响起时，黑妹端出的新蛋糕上，用柠檬糖纸拼出了完整的月亮，旁边歪扭的糖霜字渐渐清晰——
"青春是颗柠檬糖，酸过才懂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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