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何芳还是陪着女儿高月香女婿欧阳泽来到了月子中心，朵朵牵着外婆“外婆，这是什么地方啊？”
何芳慈爱地摸了摸朵朵的头，说道：“这是月子中心，等过段时间啊，会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在这里出生呢。”朵朵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高月香挽着何芳的胳膊，笑着说：“妈，这里可好了，环境舒适，还有专业的护理人员照顾。”欧阳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妈，您就别操心了，月香在这里肯定能好好调养身体。”说话间，他们走进了月子中心的大厅。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这边请，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房间。”众人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提前预定好的房间。房间布置得温馨又舒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朵朵一下子挣脱何芳的手，跑过去跳到床上，“哇，好软呀！”何芳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担忧也渐渐消散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何芳：好就行，月香，欧阳；你们决定吧，我们就先定下来！
高月香：谢谢老妈！
“这床单的料子，跟我给宝宝缝的小被子一样软和。”何芳指尖蹭过鹅黄色的床品，忽然想起樟木箱里叠好的棉布，“就是颜色太素了，我回头给月香带个绣花床罩来。”
朵朵把脸埋进羽绒枕头里，声音闷乎乎的：“姥姥，这里的枕头会喘气呢！”
“傻孩子，”何芳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那是记忆棉，跟你舅舅买的鞋垫一个材料。”
欧阳泽拉开落地窗的纱帘，城市天际线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妈，您看这阳台，专门给宝宝晒太阳用的，还有自动晾衣架。”
“晾衣架？”何芳走到阳台，手指划过不锈钢杆，“比咱老家的竹竿子结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晒腊肉。”
穿职业套装的张护士端着果盘进来，亚克力托盘在灯光下泛着柔光：“阿姨，我们月子中心提供定制月子餐，您看这是上周的菜单——”
何芳接过菜单，老花镜滑到鼻尖：“乌鸡汤、鲈鱼粥……怎么没有小米红糖粥？”
“有的有的！”张护士立刻翻到内页，“这是传统药膳区，还可以根据家属要求调整配方。”
高月香靠在哺乳枕上，指尖划过床头柜的智能控制面板：“妈，您看这按钮，按一下就有护士来，比您当年摇铃铛方便多了。”
“铃铛？”何芳忽然笑了，“你小时候半夜哭，我怕吵着邻居，拿你爸的自行车铃铛当摇铃使，结果把你爸吵醒了，还以为进贼了！”
朵朵爬上陪护床，发现床头有个小冰箱：“姥姥快看！这里面有酸奶！”
“酸奶？”何芳凑近看，玻璃门后摆着几盒无糖酸奶，“月香坐月子能喝凉的？我跟你说，得把酸奶热了喝，不然伤脾胃……”
张护士赶紧解释：“阿姨，我们的酸奶是恒温保存的，含有益生菌，对产妇肠道好。当然，如果您不放心，我们也可以提供温酸奶服务。”
欧阳泽从公文包拿出文件夹：“妈，这是月子中心的护理手册，您看，每天有专业护士给月香做子宫复旧按摩，还有通乳师……”
“通乳师？”何芳的老花镜差点掉下来，“就是揉奶的？我当年给月香揉奶，手法比谁都好，还不要钱呢！”
高月香赶紧拉着母亲的手：“妈，您那是老法子，现在讲究科学通乳，不会疼的。”
“谁说老法子不好？”何芳翻开护理手册，指着通乳示意图，“你看这图，跟我当年揉的位置一模一样！”
张护士在一旁笑：“阿姨您说得对，传统手法和现代医学很多地方是相通的，我们也会结合家属的经验来调整护理方案。”
朵朵忽然指着墙上的婴儿游泳馆海报：“姥姥，宝宝真的能在水里游泳吗？”
“胡说！”何芳把手册合上，“巴掌大的孩子怎么能下水……”
“妈，”高月香打断她，“护士说婴儿游泳能促进发育，还有专业教练看着呢。”
欧阳泽补充道：“我看过视频，宝宝套着脖圈在水里可乖了，跟小鸭子似的。”
何芳走到海报前，盯着里面漂浮的婴儿，忽然想起高月香小时候在澡盆里拍水的样子：“那……那水得是温的，不能凉着宝宝。”
“恒温38度，跟妈妈子宫里的温度一样。”张护士递过宣传单，“阿姨您看，这是我们的水质检测报告。”
高月香看着母亲逐渐放松的表情，悄悄对欧阳泽眨了眨眼。忽然，她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林薇发来的视频请求：“月香！快让我看看月子中心！”
朵朵抢过手机，举得高高的：“薇薇阿姨，你看这床！还有小冰箱！”
林薇的声音从听筒里蹦出来：“哇塞！比我住的酒店还豪华！月香你太幸福了！”
何芳凑到镜头前，忽然指着婴儿床：“林薇啊，你说这小床栏杆是不是太光了？我得给月香带个棉布套子来，免得宝宝磕着。”
“阿姨您也太细心了！”林薇的笑声隔着屏幕都透着羡慕，“我妈当年就给我用硬木板床，说睡硬的腰板首！”
欧阳泽接过手机，对着阳台拍：“薇薇，月香以后就在这里晒太阳，还有自动晾衣架呢。”
“啧啧啧，”林薇夸张地叹气，“欧阳泽你这老公当得太到位了！不像我家那口子，连尿不湿都不会换！”
何芳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月香，妈给你带了腌芥菜丝，你小时候坐月子就好这口。”
“妈！”高月香哭笑不得，“月子中心不让吃腌制品，说含盐量高。”
“谁说的？”何芳把油纸包塞给欧阳泽，“你偷偷吃，别让护士看见——当年我就是靠这口下饭的！”
张护士在一旁微笑：“阿姨，我们也有低盐的开胃小菜，如果月香想吃家乡味，我们可以让厨师调整配方。”
“那感情好！”何芳立刻来了精神，“我跟你说，芥菜丝得用老陈醋泡三天，加花椒和……”
欧阳泽把手机递给朵朵，悄悄对高月香说：“妈这是找到施展空间了。”
高月香点头，看着母亲拉着张护士滔滔不绝地讲着腌菜秘方，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她想起刚怀孕时，母亲对着进口补品叹气，现在却能和年轻护士讨论育儿经，像棵老槐树，在新环境里也努力发着新芽。
“对了，张护士，”何芳忽然想起什么，“你们这儿有没有地方让我熬汤？我得用砂锅给月香炖猪蹄汤，柴火灶最好……”
“妈！”高月香和欧阳泽异口同声。
张护士却笑着说：“阿姨，我们有家庭厨房，您可以用传统砂锅炖汤，就是柴火灶……可能得用电磁炉模拟了。”
“电磁炉就电磁炉！”何芳拍了拍手，“只要砂锅是土陶的就行，炖出来的汤才香！”
朵朵把手机还给高月香，忽然指着婴儿床上方的旋转铃：“姥姥，这个会转的星星好漂亮！”
“漂亮吧？”欧阳泽拧了下底座，星星投影在天花板上闪烁，“等宝宝出生，就能看着这个睡觉。”
何芳看着旋转的星星，忽然想起高月香小时候，她用硬纸板剪了星星贴在天花板上，每晚关灯后就给她讲星星的故事。“月香，”她忽然说，“妈明天把你小时候的星星灯带来，挂在这旋转铃旁边。”
高月香眼眶一热，点了点头。欧阳泽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力量。
张护士看了眼手表：“各位，参观得差不多了，需要现在办理入住手续吗？”
何芳抢先说：“办！月香，欧阳，你们去签字，我在这儿看看有没有漏下的地方。”
高月香和欧阳泽跟着张护士去前台，路过护士站时，看见几个护士正在讨论婴儿抚触手法。“你看，”高月香低声说，“妈刚才说的揉奶位置，跟她们比划的一样呢。”
“是啊，”欧阳泽笑了，“妈其实心里门儿清，就是怕被落下。”
手续办完回到房间，何芳正蹲在婴儿床前，把带来的棉布套子往栏杆上套。“妈，您这手速也太快了！”高月香惊讶地说。
“那是！”何芳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在家就裁好了，想着万一能用得上。”
朵朵趴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投影和纸板星星交相辉映，忽然说：“姥姥，等宝宝出生，我要给他讲星星的故事。”
“好啊，”何芳坐在床边，拉着朵朵的手，“姥姥先教你讲‘月香小时候’的故事，比星星还好听。”
欧阳泽把房卡递给高月香，忽然看见何芳偷偷抹了抹眼角。“妈，”他轻声说，“您要是想月香了，随时可以来。”
“谁想她了！”何芳站起身，把布包往肩上一挎，“我是怕你们照顾不好宝宝，过两天我把炖锅送来，再给月香带床新棉被。”
高月香送他们到电梯口，何芳忽然回头，塞给她一个油纸包：“刚才趁你不注意藏的，饿了偷偷吃，别让护士发现。”
高月香打开一看，是切成小块的腌芥菜丝，旁边还放着颗水果糖。“妈……”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回去吧，”何芳挥挥手，电梯门缓缓合上，“有事给我打电话，24小时开机！”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朵朵忽然说：“姥姥，月子中心的星星和我们家的星星一样亮。”
何芳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傻孩子，星星在哪都一样亮，就像姥姥的爱，不管月香在哪，都跟着呢。”
高月香站在走廊里，手里攥着油纸包，芥菜丝的酸香混着水果糖的甜，像极了母亲的爱，带着老法子的执拗，又藏着新花样的温柔。她知道，母亲的担忧从未消失，只是化作了棉布套子、腌芥菜丝，和那句“有事给我打电话”，无论她在哪里，这份爱都会像旋转的星星一样，永远亮着。
回到房间，欧阳泽正在研究婴儿床的调节按钮。“妈刚才跟我说，”高月香把油纸包放在床头柜，“让我饿了偷偷吃芥菜丝。”
欧阳泽笑了：“我看见她藏了，还多塞了颗糖呢。”
两人相视而笑，阳光透过纱帘洒在鹅黄色的床品上，像极了母亲缝的小被子，温暖又踏实。高月香摸了摸肚子，那里的小生命正在慢慢长大，而围绕着他的，不仅有月子中心的专业护理，还有母亲带着老法子的爱，和丈夫揣着新观念的疼，这些爱交织在一起，就像天花板上的星星，不管是纸板做的还是电子的，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亮着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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