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练抱着朵朵在月子中心参观“老婆子啊，瞧瞧这现在的月子中心哈；比咱们那时候照顾月香时更专业，知道你心疼孩子，想把欠她的这十几年补偿在孙子孙女儿身上，由着他们去吧！”
"老婆子啊，瞧瞧这现在的月子中心哈，比咱们那时候照顾月香时更专业。"高练抱着朵朵，手指划过婴儿游泳馆的玻璃幕墙，"知道你心疼孩子，想把欠她的这十几年补偿在孙子孙女儿身上，由着他们去吧！"
何芳撇了撇嘴，目光扫过墙上的育儿科普海报："谁想补偿了？我就是怕他们年轻人不懂事。你看这游泳脖圈，看着就勒得慌......"
"妈，这是医用级的，"欧阳泽从接待台拿回宣传册，"您看参数，承重和舒适度都经过检测的。"
高练把朵朵放下地，小家伙立刻跑到婴儿体重秤上蹦跶："姥爷你看，我变重了！"
"慢点蹦，"何芳连忙拉住外孙女，"这秤看着跟玩具似的，能准吗？当年给月香称体重，我用杆秤吊篮子，生怕磕着碰着。"
张护士笑着递过电子秤说明书："阿姨，这台秤精度到50克，每周都会校准。您看，还有防侧翻设计呢。"
高练拍了拍何芳的肩："行了老婆子，当年咱们用尿片都得自己洗，现在人家纸尿裤都是瞬吸层，科技不一样了。"
"科技归科技，"何芳指着走廊里的恒温奶器，"但给宝宝冲奶，水温45度就是45度，总不能用开水兑吧？我跟你说，月香小时候......"
"知道知道，"高练打断她，"你当年用手腕试水温，半夜起来三次冲奶，这事儿能念叨到孙子上大学。"
欧阳泽憋着笑把高月香往前推："妈，您跟爸去看看月子餐样板间吧，月香最近总念叨想吃您做的小米粥。"
何芳立刻来了精神："小米粥得用新米，加桂圆和红枣，火侯得守着......"
"阿姨，我们有专门的药膳厨房，"张护士引路时补充，"您要是想展示手艺，我们可以提供土砂锅。"
高练在样板间里拿起菜单："哟，还有燕窝炖奶呢，当年月香坐月子，你就给她煮了碗红糖水。"
"那时候条件不好嘛，"何芳抢过菜单，"现在不一样了......"她忽然顿住，指尖划过"传统月子汤"栏，"怎么没有猪蹄通草汤？我跟你说，下奶就得喝这个，当年我给月香炖的汤，油花都能凝住......"
"妈，现在讲究科学配比了，"高月香指着另一页，"您看，这是营养师搭配的通乳套餐，低油低盐。"
何芳眯着眼看配料表："嗯？加了黄花菜和红豆？这法子跟我当年用的差不多，就是多放了点西洋玩意儿。"
张护士适时递上食材溯源手册："阿姨，我们的食材都是有机认证的，猪蹄来自生态农场......"
"生态农场？"高练来了兴趣，"比咱们老家猪圈养的猪好？"
"爸，"欧阳泽赶紧打圆场，"您跟妈试试这碗莲子羹，说是用古法工艺熬的。"
何芳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忽然皱眉："太甜了！我熬莲子羹得加桂花蜜，还得把莲子芯去干净，不然苦......"
"妈，您这嘴比美食家还刁，"高月香笑着接过勺子，"不过确实跟您做的味道不一样。"
高练咽下莲子羹："老婆子，人家这是批量生产，哪能跟你小锅慢炖比？差不多就行啦。"
何芳没接话，却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月香，妈给你带了腌芥菜丝，你小时候就好这口。"
"妈！"高月香哭笑不得，"月子中心说不能吃腌制品......"
"谁说的？"何芳把油纸包塞给欧阳泽，"你偷偷吃，别让护士看见！当年我坐月子，就靠这口下饭，奶水都足。"
张护士在一旁微笑："阿姨，我们也有低盐开胃小菜，您要是想念家乡味，厨师可以按您的方子调整。"
"真的？"何芳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跟你说，芥菜丝得用老陈醋泡三天，加花椒和......"
高练拍了拍老伴的背："行了行了，人家护士忙着呢，咱去看看宝宝洗澡的地方。"
走到婴儿护理区，何芳隔着玻璃看见护士正在给模型娃娃做抚触："你看你看，那手法跟我当年教月香的一模一样！就是多抹了层油。"
张护士隔着玻璃讲解："阿姨，我们的抚触课程确实融合了传统育儿手法，您看这步......"
高练忽然指着墙角的消毒柜："老婆子，你当年给月香烫奶瓶的锅，跟这玩意儿比哪个厉害？"
何芳凑近看："这是紫外线消毒？我咋觉得没煮锅踏实呢......"
"妈，"欧阳泽调出消毒记录，"您看，每次消毒都有时间和温度记录，比手动煮锅更规范。"
何芳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半晌才嘀咕："行吧，算你们年轻人有法子......"
朵朵忽然拽着何芳的衣角："姥姥，我想给小弟弟选个摇篮！"
一行人来到用品区，何芳摸着电动摇篮的软垫："这玩意儿会晃？宝宝睡惯了摇晃，以后不晃就不睡咋办？我当年哄月香，都是抱着在屋里走，一走就是半夜......"
"妈，这摇篮有智能感应，"高月香演示着按钮，"宝宝一哭就自动摇晃，跟您抱着的频率差不多呢。"
何芳将信将疑地看着摇篮轻轻晃动："哟，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高练在一旁捅了捅老伴："你看，现在的东西啊，都是把你当年的辛苦活儿变成了按钮，省力气不好吗？"
何芳没吱声，却悄悄红了眼眶。高月香看在眼里，轻轻挽住母亲的胳膊："妈，其实我知道，您不是担心这些工具，您是怕我们忘了您当年的辛苦。"
"傻孩子，"何芳甩开女儿的手，"妈是怕你们不会疼孩子......"
"我们怎么不会疼？"欧阳泽拿起旁边的婴儿背带，"您看这背带，符合人体工学，比您当年用的布背巾科学多了，还不勒肩膀。"
何芳接过来研究卡扣："嗯，这设计倒是方便，就是不知道透气不......"
"阿姨，这是透气网眼材质，"张护士适时补充，"夏天用也不会闷汗。"
高练看着老伴逐渐舒展的眉头，悄悄对欧阳泽说："你妈啊，就是嘴硬心软，看不得孩子受一点委屈。"
正说着，何芳忽然指着展柜里的婴儿服："这衣服领口咋这么高？宝宝脖子短，容易捂出痱子！我跟你说，月香小时候穿的衣服，领口都是我特意改低的......"
"妈，"高月香拿出手机里的照片，"您看，这是我给宝宝准备的衣服，都是按您教的法子买的，圆领、无骨缝......"
何芳凑过去看，嘴角忍不住上扬："嗯，这才对嘛，宝宝皮肤嫩，不能有线头......"
高练拍了拍手："行了老婆子，参观得差不多了，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
何芳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个存折："欧阳，月香，这是我跟你爸攒的钱，月子中心的费用我来出。"
"妈！"高月香和欧阳泽同时喊道。
"拿着！"何芳把存折塞进女儿手里，"当年没让你坐个好月子，这钱你必须收下！"
张护士在一旁轻声说："阿姨，其实现在月子中心可以分期支付，您别太破费......"
"分期啥分期，"高练打断她，"老婆子说了算！月香，你就听你妈的，她这辈子最心疼的就是你。"
何芳看着女儿手里的存折，忽然想起月香小时候发高烧，家里没钱买好药，她抱着孩子在诊所门口哭的场景。"月香啊，"她声音有点哽咽，"当年爸妈没本事，让你跟着受苦了......"
"妈，"高月香把存折推回去，握住母亲的手，"过去的事不说了，现在我们日子好了，您就别操心钱的事儿了。"
欧阳泽也跟着说："是啊妈，我和月香能承担，您跟爸留着钱养老。"
何芳看着女儿女婿坚定的眼神，又看看老伴默许的表情，终于把存折收了回去，却嘟囔着："那我得每天来给月香炖汤，你们这儿的汤看着就没油水......"
"欢迎欢迎！"张护士立刻递上厨房预约表，"阿姨，您随时来，我们给您留专用砂锅。"
高练笑着拍了拍老伴的肩："行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何芳没说话，却走到婴儿床前，轻轻摸了摸母亲带来的虎头鞋，金线在灯光下闪着温暖的光。她知道，有些爱永远不会过时，就像手里的老法子，心里的牵挂，无论时代怎么变，对孩子的疼惜，永远是最朴素也最坚实的存在。
朵朵忽然指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投影："姥姥，这个星星和我们家的一样亮！"
何芳摸了摸外孙女的头，笑了："傻孩子，星星在哪都一样亮，就像姥姥姥爷的爱，不管月香在哪，都跟着呢。"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高月香看着父母和丈夫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无比踏实。她知道，母亲的固执里藏着未说出口的歉意，父亲的豁达里含着默默的支持，而这些，终将和月子中心的专业一起，化作最温暖的守护，等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妈，"高月香忽然说，"明天您来炖汤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我小时候的摇铃带来？"
何芳回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忘不了，早就给你收在樟木箱里了。"
高练在一旁哼起了老调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笑声顺着走廊传出去，混合着护士站的轻声细语，在月子中心的每个角落里，都落满了名为"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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