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冷风猎猎吹过宫墙,枝影摇曳,仿若无声鬼魅。
凤仪殿深处,一扇沉尘未动的机关石门在咔哒声中悄然开启,数名贴身女官在温柔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步入那条早被遗忘的密道。
沈吟晚未曾现身,但她的命令己在暗中布下层层帷幄。
温柔提着灯,目光警觉,石道中湿气凝重,墙壁斑驳,铁锈与泥霉混合成一股陈腐味扑面而来。
“娘娘说得不错。”温柔低声对身侧的香桃道,“这密道若真被皇后旧部所知,定是关键所在。我们只需循迹而探,自能揪出一批藏匿的老鼠。”
香桃提着灯笼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西下巡视。
她们走了约一炷香时间,忽听前方石壁一声异响。
“当心!”温柔一声令下,众人倏地止步,只见一面墙壁竟缓缓转动,现出一扇暗门,门后赫然是……一间小巧简陋的女眷居所。
室内陈设简单,却整洁有序,显然有人近日来此。
更令人震惊的是,桌案上正摆着几封宫中来往信件,其中数封落款为——太子舅·沈廷望!
温柔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与沈家有关的旧据点!”
她立刻挥手:“封锁此地,一丝一毫,不许外泄。”
与此同时,皇后凤坐偏殿,慢慢把玩着一只血玉如意,李安言匍匐禀报:“凤仪殿今夜果真动了,密道己启。”
“好。”皇后淡笑,“七年前本宫容她留命,如今——她却不知感恩,还敢东山再起。”
“你让楚贵人再送一封假信过去,就说今夜子时,东墙井口有‘密探’接头。若她果真胆敢现身,便让锦衣卫当场拿人!”
李安言领命而去,皇后眸光沉静,如蛇信探出般寒意凛然。
她慢慢抬头,自语:“沈吟晚……本宫容你太久了。”
而凤仪殿中,沈吟晚己知皇后步步为营。
她披上玄紫团凤披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苍穹幽深。
温柔禀报密道之事,她只是淡淡点头:“密道是引子,真正的戏,不在那小小的通道,而在……人心。”
“让香桃故意走漏风声,就说今夜我会现身东井查探内应,吸引皇后出手。”
“但那井口,你我皆不去。”
她唇角微扬:“我要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子时将至。
皇后果然布下锦衣卫数十名,暗藏东墙井口。
楚贵人站在暗处,紧握手中信纸,心中如擂鼓鸣响。她虽早知自己成了皇后棋子,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随局行走。
她不知,真正的好戏,己然从密道转向了宫墙外的梅林深处。
而那梅林正是昔日沈吟晚被打入冷宫时,最常出入的地方。
此刻,温柔带着沈吟晚己悄然潜入林中。
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神秘男子缓步现身,朝沈吟晚行礼:“娘娘,锦衣卫在东井己布控,皇后信以为真。太子舅爷也托人送来口信——皇后近日似有私召外臣意图,事关皇嗣更迭。”
沈吟晚眼神一凝:“果然是她在布局。”
“让他的人别急,再等等。我要她把所有棋子一并亮出,再来个一锅端。”
温柔望着沈吟晚,眼中充满敬佩:“娘娘不动声色,却步步落子。奴婢实在佩服。”
沈吟晚却轻轻一叹:“这后宫之中,权谋如林,步步血雨。若不护住自己,连尸骨都不知埋在哪处。”
“但我,不只是要活着——我要站在她头上,看她万劫不复。”
她转身望向苍穹,夜风拂面,几瓣梅花悄然落下。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而此时的皇后,正笑意盈盈地等待捷报而归。
可她未曾料到,这一次——她的每一步,皆落入沈吟晚的掌控。
凤仪殿,真正的反击,即将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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