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你说大渊明天真能拿到石子奖杯吗？”张沛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蹭着他袖口磨旧的布料，“今天他还把橡皮泥捏的星星塞给裁判，说要换真星星呢。”
谢阳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起她发间的桂花香气：“裁判不是收下了吗？说不定啊，明天大渊的奖杯上，就镶着那颗草莓味橡皮泥星星。”他指尖划过她手背的细纹，“就像你去年给我缝的衬衫，袖口多缝了颗纽扣，我穿着它拿了最佳设计奖，评委说那是‘意外的温度’。”
“呀，你还记得！”张沛仰头看他，睫毛扫过他下巴，“那时候针线总扎手，刘枫还笑我把纽扣缝成了歪脖子树。”
“他才该被笑呢，”谢阳捏了捏她耳垂，“上周给糖糖果果冲奶粉，把盐当成了糖，小家伙皱着眉吐泡泡，跟个小青蛙似的。”
“咯咯——”摇篮里突然传来轻响，银铃晃出细碎的光。张沛立刻转身去看，糖糖果果正挥舞着小胖手，口水巾滑到了下巴。“你瞧她，准是听见我们说她爹地坏话了。”她轻轻拍着摇篮，哼起跑调的《小星星》，“大渊小时候也这样，听见刘枫唱跑调歌就哭，现在倒好，跟着一起喊‘爸爸跑调冠军’。”
谢阳起身倒了杯温水，杯壁凝着水珠：“上周大渊在幼儿园画全家福，把刘枫的头画成了锅铲形状，老师问他为什么，他说‘爸爸做饭时锅铲比头大’。”他把水杯递过去，指腹擦过她嘴角的笑意，“结果刘枫下班回来，蹲在画板前看了半小时，说‘小子眼光不错，爸爸的锅铲确实是厨房C位’。”
“他呀，就会顺着孩子闹。”张沛喝了口水，水汽氤氲了眼尾，“上次糖糖果果抓着他的围裙往锅里丢花瓣，他愣是把花瓣炒蛋端上了桌，还说是什么‘春日限定料理’。”
“那盘炒蛋我可记得清楚，”谢阳挑眉，“大渊吃第一口就皱眉头，刘枫非说‘这是爸爸和妹妹一起做的爱心餐，必须光盘’，结果最后偷偷把自己碗里的全倒进了垃圾桶，还被大渊抓了个正着。”
“噗——”张沛笑出声，赶紧捂住嘴看摇篮，糖糖果果咂了咂嘴，小拳头攥得更紧了。“你轻点笑，”她戳了戳谢阳胸口，“上次你在茶田给大渊讲星星故事，说‘对着流星许愿就能实现’，结果他半夜爬起来对着路灯许愿，说‘希望爸爸下次讲故事别把流星说成萤火虫’。”
“这小子，记性倒好。”谢阳摇摇头，把她揽得更紧，“不过茶田的星星确实亮，上次带大渊去捡石子，他蹲在田埂上数星星，数着数着就把石子装进了糖纸里，说要‘把星星包起来，这样它们就不会掉地上了’。”
“说到糖纸，”张沛眼睛亮了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茶田吗？你口袋里装着星星糖，结果蹲下来给我系鞋带时全撒了，大渊那时候还在我肚子里，我蹲下去捡糖纸，你突然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在星星糖堆里长大’。”
谢阳喉头滚动，指腹着她无名指的婚戒：“现在不仅有星星糖，还有银铃和口水巾，有刘枫的锅铲声，还有大渊的橡皮泥星星。”他望向窗外，茶田方向的星光格外亮，“明天比赛完，我们带着大渊的石子奖杯、糖糖果果的安抚奶嘴，再带上你缝的星星糖纸，去茶田搭个帐篷吧。”
“搭帐篷做什么呀？”张沛歪头看他，发梢蹭过他锁骨。
“我们把大渊的石子奖杯摆在帐篷门口，”谢阳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等糖糖果果醒了，让她抓着安抚奶嘴看星星，你呢，就用星星糖纸折小船，我去采桂花，给你们泡带着星光的茶。”
“还要让刘枫带锅铲去吗？”张沛笑弯了眼，“让他在茶田炒花瓣炒蛋，说不定能引来萤火虫呢。”
“好啊，”谢阳低头吻她额头，“让他把锅铲擦得锃亮，说不定萤火虫会把它当成月亮船。”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就像我们刚认识那年，你穿蓝衬衫在画室画画，阳光把你的影子投在画布上，我偷偷在你调色盘里加了点荧光粉，想让你的星星永远亮着。”
“原来那时候的荧光粉是你加的！”张沛轻轻捶他肩膀，“我还以为是颜料受潮了呢，结果画完的星星半夜会发光，吓得我把画藏在床底下。”
“后来被大渊翻出来了，”谢阳眼底漾着星光，“他说‘妈妈画的星星会魔法’，现在那幅画挂在他床头，每天晚上他都要对着星星讲故事，说‘等我长大了，要带爸爸妈妈去星星上捡糖纸’。”
摇篮里的银铃又晃了晃，糖糖果果发出满足的哼唧声。楼下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刘枫压低的嗓门：“轻点走，别吵醒孩子们……哎呀，锅铲怎么掉了！”
“你瞧，说曹操曹操到。”张沛捂住嘴笑，谢阳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两人静静听着楼下的动静。先是锅铲碰到地面的闷响，接着是刘枫小声的嘀咕：“明明想给他们温牛奶，怎么把锅铲捎下来了……”
“要不要下去看看？”张沛扯了扯谢阳的袖子。
“让他折腾吧，”谢阳把她裹进被子里，“上次他想给大渊做星星形状的饼干，结果烤成了焦黑的石头，大渊还骗他说‘这是宇宙陨石饼干，超好吃’。”
“哈哈哈，大渊随你，嘴甜。”张沛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了，“那明天去茶田……记得带驱蚊水，上次你被叮了一腿包，还硬说‘是星星在我腿上盖章’。”
“知道了，”谢阳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她眼下的细纹，“还带大渊的石子奖杯，糖糖果果的安抚奶嘴，还有你缝的星星糖纸。”他望着窗外的星光，仿佛看见明天的茶田里，大渊举着石子奖杯跑向帐篷，刘枫的锅铲在篝火旁闪闪发亮，糖糖果果的安抚奶嘴上沾着桂花蜜，而张沛的蓝衬衫口袋里，正装着他们用无数个平凡日夜熬成的甜梦，像星星糖一样，在岁月里永远亮着。
“谢阳……”张沛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你说星星会掉下来吗？”
“会啊，”谢阳低头吻她发顶，声音轻得像月光，“你看我们家，到处都是星星掉下来的痕迹——大渊的橡皮泥星星，糖糖果果的口水巾，刘枫的锅铲，还有你蓝衬衫上的荧光粉……”
他的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刘枫压低的惊喜声：“呀，牛奶温好了！还没洒……等等，怎么把锅铲放冰箱里了？”
谢阳和张沛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摇篮里的银铃轻轻晃着，和着楼下跑调的《小星星》，还有冰箱门“砰”的轻响，在深夜里织成最温柔的网，网住了糖糖果果的梦，网住了大渊的糖纸，网住了刘枫的锅铲，也网住了他们相握的手心里，那点比星光更亮、比桂花更甜的，关于家的，暖暖的光。而这光里，有画不完的蓝衬衫，有捡不尽的星星糖，有永远晃着银铃的摇篮，还有，他们要一起走下去的，没有尽头的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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