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蜜要淋在煎蛋尖上!”大渊踮着脚扒拉橱柜,糖纸手链蹭到锅铲上的荧光粉,蓝布套顿时沾了片彩虹色亮片。刘枫把煎蛋翻了个面,油花溅在围裙的咖啡渍上——那是谢阳三年前打翻的拿铁,如今洗得发白,却还留着点焦糖香。
“阳爸爸说过,”糖糖果果突然指着天花板,口水巾上的银铃晃得叮当作响,“星星蜜藏在月亮的皱纹里!”大渊听得手一滑,玻璃罐“哐当”砸在灶台,桂花蜜顺着罐口流出来,在瓷砖上画出条黏糊糊的银线。
“轻点呀小祖宗!”刘枫用锅铲敲了敲大渊的脑袋,铲头的煎蛋晃了晃,糖心差点流出来,“去年你把蜂蜜倒在谢阳的颜料盘里,他愣是用黏糊糊的蓝色画了整面墙的星星。”
大渊舔了舔手指上的蜜,眼睛突然亮起来:“我记得!那面墙现在还在茶田边,蜜蜂都去舔画里的星星呢!”他说话时,糖糖果果突然抓住他的糖纸手链往后拽,五颜六色的糖纸哗啦啦响,像把揉碎的彩虹。
“别抢枫爸爸的手链!”刘枫把煎蛋盛进盘子,蛋尖上淋的蜂蜜正往下滴,在白瓷盘上聚成个小太阳,“谢阳给你们做的银铃口水巾呢?刚才还听见响……”
“在这儿!”糖糖果果举起小胖手,银铃拴着的蓝布片晃了晃——那是从谢阳旧衬衫上剪的,布纹里还嵌着当年画星星的钴蓝色颜料。大渊突然把蜂蜜罐扣在盘子边,罐底沾着的茶田石子掉出来,砸在瓷盘上发出“叮”的响。
“这石子是阳爸爸捡的!”他指着石子上的白纹,纹路歪歪扭扭像颗流星,“他说茶田的石子吸饱了星星蜜,敲起来跟银铃一个声!”刘枫摸了摸石子,指腹蹭过石面上的凹痕——那是谢阳用画笔刻的“枫”字,如今被蜂蜜浸得发亮。
窗外突然闪过道车灯,大渊“呀”地一声躲到灶台后,糖纸手链勾住了抽屉把手。“是阳爸爸!”糖糖果果拍着口水巾,银铃响得更欢了,“他说带了星星糖回来!”
刘枫掀开窗帘角,茶田边的小路上,谢阳正背着画架往家走,帆布包上挂着的银铃晃得叮当作响。画架绑着的蓝布片被风吹起,露出里面卷着的画纸,边角沾着的荧光粉在星光下一闪一闪,像撒了把碎星星。
“快去开门呀!”大渊拽着刘枫的围裙往门口跑,糖纸手链上的糖纸全被蜂蜜粘在了一起。刘枫刚拉开门,谢阳的画架就“哐当”靠在墙上,画架上的银铃撞在门框的旧铃铛上,响声叠在一起,惊得梁上的风铃也跟着晃。
“又把画架当拐杖使?”刘枫接过谢阳的帆布包,包底沾着的茶田泥里嵌着银环草的绒毛,“大渊把星星蜜洒了一地,现在厨房跟糖窟似的。”
谢阳蹲下身,糖糖果果立刻扑进他怀里,银铃口水巾蹭着他画满颜料的衬衫。“给你们带了星星糖!”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罐子里的糖块裹着银环草花瓣,在灯光下亮得像凝固的星光。
大渊抢过玻璃罐,糖纸手链刮得罐壁“滋滋”响。“跟去年的不一样!”他把糖块举到灯底下,花瓣纹路里渗着淡绿色的汁液,“谢阳哥,这是用银环草熬的吗?”
谢阳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蹭到孩子头发上的蜂蜜。“茶田的银环草开花了,”他站起身,画架上的蓝布片扫过刘枫的围裙,“我把花瓣泡在蜂蜜里,熬的时候听见罐子‘叮铃’响,跟你们小时候摇银铃一个声。”
刘枫突然指着谢阳的画架,画布边缘沾着片眼熟的银环草花瓣。“你又去茶田那面墙了?”他替谢阳摘下画架上的草叶,叶片脉络像极了三年前谢阳画在他手环上的星星,“大渊说蜜蜂会舔画里的星星,是不是真的?”
谢阳把画架搬到餐桌旁,画布转向灯光时,整面墙的星星突然亮起来——原来他用了掺着银环草汁液的荧光颜料,星星的尾巴拖得老长,像要从画里掉出来。“有只蜜蜂把花粉蹭在画上了,”他指着某颗星星的角,那里真的沾着点黄色的花粉,“我就着花粉画了只衔着银铃的蜂鸟。”
大渊突然把星星糖塞进谢阳嘴里,糖块上的银环草花瓣蹭到他嘴角的颜料。“阳爸爸,你还记得吗?”他的糖纸手链晃得罐子里的糖块叮当作响,“你第一次给刘枫哥煮咖啡,把盐当成了糖,苦得他把杯子都扔了!”
刘枫“噗嗤”笑出声,手环蹭到谢阳的画架,荧光粉在画布上划出道弧线。“那时候他还穿着蓝衬衫,”他指尖划过谢阳袖口的破洞,洞里露出的皮肤还留着当年被咖啡杯烫的疤,“袖口沾着钴蓝色,非要说是新流行的花纹。”
谢阳嚼着星星糖,突然把刘枫拉到画架前。“你看这颗星星,”他指着画布角落最小的星,星尾缠着根银环草茎,“是用你手环上掉的荧光粉画的,去年你炒菜时甩到我调色盘里的。”
糖糖果果突然举起银铃口水巾,铃铛撞在画架的金属杆上。“响了!”她的小胖手拍着画布,银环草花瓣从糖块上掉下来,粘在某颗星星的尾巴上,“星星糖让画里的星星唱歌了!”
大渊把玻璃罐倒扣在画架上,罐底的银环草花瓣映着灯光,在画布上投出细碎的影。“阳爸爸,下次我们用星星糖画画吧!”他的糖纸手链蹭到刘枫的手环,两种荧光粉混在一起,在暗处亮得像团小火苗,“就画我们在茶田找星星蜜的样子!”
谢阳摸出画笔,笔尖沾着没洗干净的钴蓝色。“好啊,”他在画布空白处点了个点,颜料晕开的弧度像极了刘枫煎的糖心蛋,“还要画大渊把蜂蜜倒在颜料盘里,画糖糖果果啃着银铃流口水,再画……”
“再画枫爸爸用锅铲炒星星!”大渊抢过画笔,在蓝点周围乱涂,糖纸手链上的亮片掉在画布上,“就像今晚这样,锅铲上的荧光粉转圈圈,把星星蜜都炒成糖泡泡!”
刘枫靠在谢阳肩上,手环蹭着他画满颜料的衬衫。窗外的星光落进厨房的蜂蜜里,落进画架的银铃里,也落进大渊的糖纸手链和糖糖果果的口水巾里,把所有的响声都酿成了甜。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谢阳背着画架闯进他家,蓝衬衫淋得透湿,口袋里却揣着颗没化的星星糖,说要把茶田的星光都画给他看。
“你听,”刘枫把耳朵贴在画架上,金属杆的震动混着银铃响,“是星星糖在画里唱歌呢,跟当年你咖啡里的糖块融化时一个声。”谢阳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落着星光,画笔在画布上勾出最后一道弧线,那是根缠着银环草的星星尾巴,末端坠着颗亮晶晶的、用蜂蜜和回忆熬出来的,家的形状。
而此刻的厨房里,煎蛋的余温还在盘子里散着,蜂蜜在瓷砖上结成了星星形状的痂,大渊的糖纸手链和糖糖果果的银铃口水巾缠在一起,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响。谢阳的画笔蘸着星星糖的甜,在画布上落下最后一笔,颜料里混着的银环草汁液,正随着他们的笑声,慢慢晕开,晕成一片比星光更暖、比蜂蜜更甜的,关于家与爱的,永远也画不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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