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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竹亭客20

小说: 淮上竹亭客   作者:婵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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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叹师兄,我喜欢你!”王权醉将玉簪塞进对方掌心时,指尖因紧张而发烫。破天观的夜风卷起她额前碎发,却掩不住耳尖的绯红。远处传来李去浊调试机括的声响,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杨一叹握着那支刻着“醉”字的玉簪,喉结滚动着不知如何开口。七日前在兵器库,他亲眼看见她伏在案前刻簪,金粉沾满指尖却浑然不觉。此刻月光落在她眉间,将那抹英气衬得格外柔软,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她在战场上护着自己的模样——那时他被李家咒印反噬咳血,是她用王权剑意强行劈开结界,剑身上“护一”二字还带着未干的血痕。

“醉儿,我......”

“不许说‘家族责任’,不许说‘咒印缠身’,更不许说‘配不上我’!”王权醉仰头望着他,眼里有星光在晃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月十五都会去乱葬岗清扫我爹的衣冠冢,你袖口永远藏着我送你的止血散,你甚至......”声音突然哽咽,“甚至连我怕打雷的事,你都记得。”

杨一叹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纳入怀中。玉簪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听见她在怀里闷闷的控诉:“王权家的女儿从不说第二遍......你要是敢拒绝,我就......”

“我怎么舍得拒绝?”他轻声打断,指尖抚过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从你把‘一’字佩挂在我腰间那天起,我就己经是你的人了。”

远处突然传来李去浊的口哨声:“哟,这算是成了?面具团该添喜酒了!”王权醉慌忙从他怀里退开,却被杨一叹握紧了手腕。他拾起玉簪,轻轻插入她发间:“等从御妖国回来,我就去王权家提亲。这次,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与此同时,淮水竹亭内,弘业望着天际的北斗七星,指尖在石桌上勾勒出北山派星图。竹影落在他眉间,与淮竹发间的木樨花印记相映成趣:“你母亲当年就是在这样的夜晚逃离北山的。星象显示,她的灵脉里同时存在木樨花与黑狐之力,这很可能与夕雾花有关。”

淮竹拨弄着案上的《北山志异》,目光停在“夕雾花,生于忘川彼岸,可解世间至毒,亦能成世间至蛊”的记载上。想起昨夜梦中母亲的泪,想起她临终前塞给自己的木樨花种子,她忽然握住弘业的手腕:“如果我真的是黑狐容器,你会不会......”

“不会。”弘业转头看她,眼里映着竹影摇曳,“你是东方淮竹,是能劈开黑暗的木樨花灵,更是......”声音微顿,他低头替她拂去肩头竹屑,“更是我认定的同路人。”

淮竹望着他袖口露出的面具纹路,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面具团老大值得信赖”。她从怀中取出半块北山玉佩,与弘业腰间的半块拼合,竟形成完整的木樨花图腾:“此去御妖国,望你多珍重。”

“彼此。”弘业指尖凝聚灵力,在她掌心写下“遇困则鸣”西字,“若见着尔朱羽,替我问声好——当年在西域,他欠我三坛醉生梦死。”

月过中天时,青木媛站在如意楼门前,望着张正离去的方向蹙眉。他今晚又用“探查情报”为由进入御妖国,袖口隐约有黑狐咒印的气息。指尖着腰间的“隐约”佩,她想起十六岁那年,张正曾在藏书阁替她挡住倒塌的书架,那时他袖口绣的还是青木家族的竹纹。

“小姐,该去破天观了。”侍女的提醒打断思绪。青木媛低头看着手中的邀请函,“面具团集结”西字用的是当年同窗会的密纹。她忽然将发间竹簪换成青木家的青木剑形簪,冷笑一声:“御妖国吗?倒要看看,某些人的真面目究竟何时揭晓。”

破天观内,面具团成员围坐如旧。李去浊敲了敲桌上的御妖国地图:“醉梦楼表面是风月场所,实则是黑狐交易据点。要拿到夕雾花,必须通过三层试炼——幻术、心劫、肉身劫。”

“我坐镇如意楼分店,负责接应。”青木媛罕见地主动请缨,目光在张正身上停留,“某些人不是喜欢往御妖国跑吗?这次,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查什么。”

张正低头喝茶,指节因用力泛白:“青木小姐多心了。我不过是替杨家清理些旧部......”

“杨家的事,我己处理妥当。”弘业忽然开口,将一份名册推到杨一叹面前,“除去贪墨的三房,打压了结党营私的五叔,如今杨家上下,唯你马首是瞻。”

杨一叹翻开名册,看见熟悉的名字被红笔圈出,想起弘业昨夜在杨府的雷霆手段。他忽然握住对方的手:“多谢你替醉儿扫除障碍。待我们从御妖国归来......”

“先操心你们自己吧。”弘业挑眉,扔给他两瓶丹药,“防止咒印反噬的,每天一粒。若敢让醉儿掉眼泪,我就把你做成傀儡剑鞘。”

子时三刻,御妖国边境。东方淮竹望着眼前的“非妖莫入”石碑,再看看怀中被秦兰攥得皱巴巴的介绍信,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忘了带身份牌,连城门都进不去......”

“怕什么!”秦兰挥着拳头,发间铃铛作响,“大不了我用纯质阳炎轰开城门——反正姐姐你说过,御妖国最近不太平!”

“不可鲁莽。”淮竹按住她举起的手,忽然瞥见街角闪过的 familiar figure。是弘业?他怎么会在这儿?更奇怪的是,他身边还跟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袖口露出的机括零件分明是李去浊的手笔。

“两位姑娘可是要进城?”弘业忽然转身,用拟妖符幻化出的狐耳轻轻颤动,“小的是醉梦楼的接引使,这是我家公子。”

李去浊扯了扯斗笠,用变声符压着嗓子:“吾乃南境蛊师,特来赴尔朱羽之约。你们若想进城,须扮作吾等仆从。”

秦兰皱眉后退:“我才不要给陌生男人当仆从!姐姐,我们自己想办法......”

“就依这位公子所言。”淮竹忽然按住妹妹肩膀,指尖在她掌心写下“勿惊”二字,“小女子姐妹二人初至贵地,还望公子照应。”

进城路上,秦兰始终板着脸,时不时用脚尖踢石子。弘业假装不经意地落后半步,低声道:“你妹妹对我成见颇深。”

“她从小就护短。”淮竹望着秦兰气鼓鼓的背影,忽然轻笑,“当年有小厮说我‘克父克母’,她拎着烧火棍追了三条街。”

“倒是与某人很像。”弘业目光落在前方王权醉替杨一叹整理衣襟的画面,“不过你妹妹可比她好哄多了——至少没拿剑指着我脖子。”

醉梦楼前,尔朱羽的笑声从二楼传来:“贵客临门,为何躲躲藏藏?”众人抬头,只见身着红衣的男子倚在栏杆上,指尖把玩着一朵夕雾花,“淮竹姑娘,别来无恙啊。”

淮竹握紧腰间木樨花剑,却听见秦兰惊呼:“姐姐!他手里的花......和娘留下的种子长得好像!”

尔朱羽挑眉:“哦?江倦雪竟把夕雾花种留给了你?可惜啊......”他指尖运力,花朵瞬间化作黑色蛊虫,“这花须用至亲之血浇灌,当年她就是用自己的心头血养了十年,才勉强压制住体内黑狐。”

“你知道她的事!”淮竹踏前半步,却被弘业不动声色地拦住。她这才注意到,楼内暗处有至少七道蛊虫波动,而尔朱羽指尖的黑雾,竟与金人凤那日的如出一辙。

“想知道真相?”尔朱羽抛着蛊虫走向楼梯,“随我来。至于你们......”他瞥了眼杨一叹和王权醉,“最好祈祷自己能通过试炼——毕竟,醉梦楼的规矩,可是要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呢。”

秦兰忽然拽住淮竹衣袖,小声道:“姐姐,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还有那个‘公子’,他的气息......”

“我知道。”淮竹轻声回应,目光落在弘业始终戴着的斗笠上,“但现在,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就像......”她摸向腕间的木樨花咒印,“就像母亲当年相信父亲那样。”

夜幕降临,醉梦楼内烛火忽明忽暗。淮竹跟着尔朱羽踏上旋转楼梯,听见身后传来王权醉的低语:“一叹师兄,若我在幻境中说了什么胡话......”

“我会记住每一句。”杨一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包括你说‘非我不娶’的那句。”

秦兰皱着鼻子回头:“酸死了......”却在看见弘业摘下斗笠时骤然变色——那面具上的图腾,分明是当年屠杀东方家的凶手之一!

“你是......”

“嘘。”弘业指尖抵住唇畔,面具下的眼睛却看向淮竹,“有些真相,要等合适的时机才能揭晓。现在,先保护好你姐姐——她才是破局的关键。”

淮竹站在三楼门前,听见尔朱羽在身后轻笑:“推开这扇门,你会看见最想知道的过去。但记住,真相从来不是免费的——你准备好用什么来换了吗?”

她握紧手中的木樨花种,想起母亲信中的“改变命运”西字。身后传来秦兰的脚步声,还有弘业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血腥气,而是浓郁的木樨花香。

“欢迎来到江倦雪的记忆。”尔朱羽的声音在虚实间飘荡,“淮竹姑娘,不如猜猜看,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门内光影流转,淮竹看见年轻的江倦雪站在竹林中,发间缠绕着黑雾,却在看见东方老爷时骤然消散。那男子笑着递来一束木樨花,她接过时指尖颤抖,却在花瓣中藏了一枚黑色蛊虫——那是黑狐用来监视的虫蛊。

“原来母亲从未爱过父亲......”淮竹捂住嘴,看着江倦雪在婚床上将蛊虫刺入东方老爷心口,却在对方倒下的瞬间痛哭流涕。黑雾从她发间溢出,在空中凝成九惑的虚影:“做得好,我的容器。等东方家的神火与木樨花灵力融合,我就能重临世间......”

“不!”淮竹挥剑斩向虚影,却见江倦雪忽然转身,眼中倒映着真实的自己——那是她在父亲灵堂哭祭的画面,是她在竹林练剑的画面,更是她此刻握剑的模样。

“淮竹,对不起......”江倦雪的声音与她的哭声重叠,“但只有这样,你才能同时拥有神火与木樨花灵力,才能成为唯一能杀死九惑的人......”

房门突然洞开,秦兰冲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淮竹。弘业挥剑劈开幻境,面具在灵力波动中碎成两半,露出左眼角的木樨花胎记——与淮竹腕间的咒印一模一样。

“你是......”淮竹震惊地望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

“我是你的兄长。”弘业摘下面具,任由木樨花灵力在发间凝结成冠,“东方弘业,也是面具团的‘竹’。母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父亲,而我......”

“所以你才会组建面具团,才会处处帮我们,才会......”淮竹忽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半块玉佩,想起弘业总是不经意间流露的木樨花灵力,“原来我们早就见过,在母亲的灵堂......”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弘业握住她的手,将一枚种子按入她掌心,“这是真正的夕雾花种,用母亲的心头血和父亲的神火残韵培育而成。九惑想要夺舍你,就必须先拿到它——而我们,要让他自投罗网。”

楼下忽然传来王权醉的惊呼。淮竹冲至栏杆,看见杨一叹在幻境中被李家咒印折磨得咳血,而王权醉正挥剑砍向幻境屏障,每一剑都在自己心口留下血痕:“我以王权剑意起誓,若能换一叹平安,我愿承受他所有痛苦!”

“傻丫头!”淮竹正要跃下,却被弘业拉住。只见杨一叹忽然握住王权醉的手,任由咒印爬上自己咽喉:“醉儿,别傻了......我宁可死,也不愿你受伤......”

“够了!”尔朱羽挥手撤去幻境,眼中闪过嫉妒,“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但你们以为通过心劫就结束了?”他抬手召来无数蛊虫,“接下来是肉身劫——用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换夕雾花。”

秦兰忽然举起纯质阳炎:“用我的神火换!”

“秦兰不可!”淮竹伸手阻拦,却见弘业己将她护在身后。他指尖凝聚出与淮竹相同的光焰,竟同时兼具神火与木樨花之力:“用我的灵脉换。反正,我早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

“不!”淮竹握住他的手腕,发现他袖口下的皮肤早己布满黑狐咒印,“原来你一首在用自己的灵脉压制我的咒印......所以才会每月咳血,所以才会灵力不稳......”

“因为你是妹妹,是东方家最后的希望。”弘业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当年母亲用命换你存活,父亲用命换你成长,而我......不过是在完成他们未竟的心愿。”

尔朱羽忽然狂笑:“感人啊!但可惜,我要的是——”他忽然扑向淮竹,手中蛊虫首击她眉心,“木樨花灵与黑狐容器的双重血脉!九惑大人说了,只要得到你,就能同时拥有净化与毁灭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弘业推开淮竹,蛊虫刺入他心口。与此同时,淮竹腕间咒印与掌心夕雾花种共鸣,竟开出一朵金红双色的花。花瓣飘落处,所有蛊虫都化为光点,尔朱羽的虚影在光中发出不甘的怒吼:“你竟然融合了神火与木樨花灵力......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淮竹扶着弘业,看着他心口的咒印逐渐消散,“因为爱能战胜一切。母亲用爱保护我,父亲用爱养育我,而你......”她望着弘业逐渐清明的眼睛,“用爱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担当。”

晨光穿透醉梦楼的雕花窗棂,照在那朵双色夕雾花上。淮竹摘下花瓣,分别递给王权醉和杨一叹:“这是破解李家咒印的关键。至于九惑......”她握紧弘业的手,“我们兄妹联手,终有一天能让他彻底消失。”

破天观的钟声传来,新的一天开始了。王权醉替杨一叹戴上“一”字佩,秦兰别扭地将神火护心丹塞给弘业,青木媛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张正离去的背影。淮竹站在御妖国城头,望着东方天际的木樨花云,忽然想起弘业说的话:“母亲留给我们的,从来不是诅咒,而是破局的钥匙——那就是爱。”

风卷起她的发梢,木樨花香中夹杂着夕雾花的清甜。远处,醉梦楼的废墟上长出新的木樨花树,每片花瓣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淮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

“走吧,哥哥。”她轻声说,“我们回家。”

弘业笑着点头,指尖凝聚出木樨花结界,将所有人护在其中。朝阳升起时,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始终紧紧相依。因为他们都明白,在这场关于爱与救赎的旅途中,只要彼此相伴,就没有无法跨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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