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一年
谢长宁扶着后腰,在牛棚里艰难地挪动步子。预产期就在这两日,胡母却让她每日清扫牛圈,说是“活动筋骨好生养”。牛棚里弥漫着粪便与霉草的气味,她扶着干草堆坐下,腹痛如绞——从昨夜开始,宫缩就一阵紧过一阵,可胡家上下没人正眼看她。
“贱蹄子,”胡母拄着拐棍进来,往地上扔了捆草绳,“今晚要是生不出来,就给我接着干活儿!”
长宁攥紧草绳,指甲掐进掌心。自怀孕七月起,胡家就断了她的补药,每日只给两碗野菜粥。胡林飞从书院回来过一次,却连正屋都不让她进,隔着屏风说:“若生了儿子,便给你个姨娘的名分。”言下之意,女儿则一文不值。
暮色西合时,阵痛如浪潮般袭来。长宁咬着草绳,冷汗浸透了粗布衫。她想起多年前母亲生产弟弟时,父亲跑了十里路请产婆,屋里烧着热水,铺着干净的棉布。可如今,她躺在牛棚的干草上,身下垫的是破草席,连盏油灯都没有。
“哐当!”牛棚门被推开,胡林娇举着油灯进来,身后跟着个稳婆。“哟,还没生呢?”
稳婆瞥了眼长宁隆起的肚子,摇摇头:“胎位不正,怕是要遭罪了。”
胡林娇冷笑:“遭罪就对了,贱蹄子配享什么福气?”她踢了踢脚边的木桶,“水自己烧,生完了自己收拾,别脏了我家的地!”
油灯被放在墙角,豆大的火苗摇摇晃晃。长宁强撑着爬起来,往灶里添柴。浓烟呛得她咳嗽,腹痛却越来越剧烈,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碎片——那是父亲留下的,被胡林飞扯碎后扔给她,如今用粗线缠着,贴在胸口。
“爹,”她对着黑暗喃喃,“您说的镇北军……到底在哪儿啊……”
子时三刻,剧痛达到顶峰。长宁感觉有人在撕咬她的五脏六腑,下身仿佛要被撕裂。稳婆在一旁嗑着瓜子,偶尔指挥两句:“用力啊,没吃饭吗?”
胡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生了吗?别是个赔钱货!”
“老太太,是个女娃……”稳婆的声音带着迟疑。
“啧,”胡母啐了口,“果然是个贱种!林飞,你过来瞧瞧。”
胡林飞的脚步声近了,长宁挣扎着抬头,看见他穿着簇新的湖蓝长袍,腰间挂着翡翠玉佩。他往牛棚里瞟了一眼,皱眉道:“辛苦你了长宁”
胡母想把孩子扔了“别!”长宁拼尽全力喊出声,“求你……给她留条命……”
胡母冷笑:“留着?你以为我胡家是慈善堂?再说了,”他凑近,压低声音,“你连生儿子的本事都没有,还想留在胡家?”
长宁感觉有盆冷水兜头浇下,比牛棚的夜风冷上百倍。她想起婚前胡林飞说过“生男生女都好”,想起他塞给她桂花糖时的温柔眼神,原来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骗她进胡家做牛做马。
“把孩子抱走,”胡母不耐烦,“让她娘俩死在这儿算了!”
稳婆刚要动手,长宁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扑过去抱住孩子。那是个皱巴巴的小婴儿,脐带还连着胎盘,浑身沾着血水和羊水,却在她怀里发出微弱的哭声。
“滚!”胡林娇抬脚踹在长宁肚子上,“别脏了我哥的地!”
长宁被踹得往后倒去,后脑勺撞在石墙上,眼前一片血红。她强撑着坐起来,用牙齿咬断脐带,解下身上的破围裙,裹住婴儿。围裙上还沾着牛棚的草屑,却成了女儿唯一的襁褓。
五更天,雨下起来了。长宁抱着孩子缩在干草堆里,听着胡家传来的鼾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婴儿脸上。孩子饿了,张着小嘴找奶吃,可她连口米汤都没有。
“对不起,宝宝,”她轻声说,“娘没本事,让你跟着遭罪了……”
忽然,牛棚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张妈探进头来,怀里抱着个布包:“姑娘,我偷了些米和鸡蛋……”她看见满地的血水,捂住嘴惊呼,“天啊,这哪儿是人待的地方!”
长宁摇头,抓住张妈的手:“张妈,帮我带句话给我舅舅……就说我想回家……”
张妈抹着泪点头,从布包里掏出块干净的棉布,裹住婴儿:“姑娘,您忍着点,我这就去请杨大爷来!”
雨越下越大,长宁靠着牛棚的土墙,感觉体温一点点流失。她摸出怀里的玉佩碎片,忽然想起父亲信里的“寒梅映雪”——原来寒梅不是开在春天,而是要历经寒冬的摧残,才能绽放。
“宝宝,”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脸,“等娘攒够了钱,就带你离开这儿,去个有太阳的地方……”
胡家的公鸡打鸣时,杨大锤撞开了牛棚的门。他看见外孙女躺在血水里,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顿时红了眼。身后的杨二锤冲上去,一脚踹开胡母的房门:“老虔婆!你敢苛待我外甥女,老子砸了你的锅!”
胡家人被惊醒,胡林飞刚要骂人,看见杨大锤手里的猎刀,顿时怂了:“杨、杨大舅,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杨大锤拎起长宁,看见她身下的血迹和婴儿身上的破围裙,声音哽咽,“长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们拼了!”
胡母还想狡辩,被杨三锤一把推开:“我们杨家的人,轮不到你们欺负!从今日起,长宁和孩子跟你们胡家没关系了!”杨家舅舅狠狠揍了胡林飞一顿。
胡家说什么也不让把人带走也不同意长宁休了胡林飞,谢长宁可是胡家的摇钱树,在儿子没高中前都要她当牛做马。一但胡家苛待妻女的名声传出去胡林飞别想在走仕途,胡林飞和胡母都表示痛改前非以后一定好好待长宁和女儿。
舅舅揍了胡林飞又看到胡林飞真心悔过。加上长宁当时也不知道胡林飞是默认胡母虐待她的,为了孩长宁也不愿意休夫。长宁被抱出牛棚时,雨停了。胡林飞接过把她安放在主屋
“取名了吗”,杨大垂轻声问
长宁看着天边的朝霞,女儿就叫星儿吧,但愿她一生像星星一样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再不遇薄情之人。
“叫星儿,”她轻声说,“谢星儿。”
经过舅舅们的震慑,胡家也知道谢长宁的几个舅舅不好荵,后面在胡家,胡母也不敢在明面上苛待谢长宁,让谢长宁在胡家安稳的过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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