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家村回来后长宁晚上教弟弟习武天亮就打算去王里正家让王家村的村民也种上灵泉种。暮春的阳光斜斜切过青瓦，谢长宁踩着碎石小径往村西头走，竹篓里的种子随着步伐轻晃，混着灵泉水的气息。她指尖着竹篓边缘，前世被族亲欺凌致死的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头——那时她蜷缩在柴房里，连口热粥都求不来，如今掌心灵泉涌动，终是握住了改变命运的契机。
王里正的院子飘来艾草香，老人正蹲在墙根侍弄药苗。听见脚步声抬头，浑浊的眼珠在谢长宁素色衣袂上转了转："长宁丫头，今儿咋有空来?"
"里正伯，我想跟您商量个事。"谢长宁放下竹篓，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摊开时金黄的稻种滚落在青石板上，"这是我用山泉水泡过的种子，亩产至少能翻三倍。"
王里正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指尖捏起一粒稻种："你哪来的法子?"
"早年在山里采草药时遇着个老道，教了些粗浅本事。"谢长宁垂眸，灵泉之事不可轻泄，但前世她确实在破庙救过个奄奄一息的老者，那人临终前塞给她枚刻着符文的玉佩——此刻正贴身藏在衣领里，"除了粮食，还有这些。"她又取出几株幼苗，叶片上还凝着水珠，"紫茎白术，三个月就能收，卖给药铺能换好价钱。"
里正盯着那几株白术，喉结滚动："你想让大伙跟你种?"
"是。"谢长宁挺首脊背，前世她总被骂"扫帚星"，唯有里正曾为她争过一口饭，"我不要大伙的银钱，种子和法子都教，收成后愿意卖我的，我按市价收；想自己卖的，随他们。"
王里正沉默良久，突然起身往堂屋走："明早卯时，让大伙来晒谷场。"
次日清晨，薄雾未散时晒谷场己聚了三十多人。谢长宁站在石磙旁，看见李婶扶着竹筐挤在前排——昨日这妇人跪在她家门口，求她帮忙照顾出痘的小儿子，是她用灵泉水调了草药，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那孩子。
"长宁丫头要说啥快说，别耽误我上山打猎!"粗嗓门的赵猎户扛着猎枪晃进来，身后跟着钱秀才，那酸秀才正掏帕子擦眼镜，眼神在谢长宁身上转得意味不明。
"我想带大伙种新粮新药。"谢长宁掀开竹篓，将稻种和药苗分发给上前的村民，"稻种用山泉水浸过，耐旱抗虫；白术是改良过的品种，见效快。"
"啥山泉水这么神?"赵猎户抓起一把稻种搓了搓，"指不定是啥邪门法子，我可听说城里那些骗子就爱吹..."
"赵大哥去年种的稻子遭了虫灾，收成全无，这事长宁丫头可是送了半个月的野菜粥去你家。"李婶突然开口，怀里的小儿子攥着谢长宁给的蜜饯，黑亮的眼睛盯着她，"如今她想带大伙挣钱，你咋就净说浑话?"
张叔蹲在地上捏着白术苗点头："我信长宁。前年我家屋子漏雨，是这丫头冒雨帮我修的屋顶。"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谢长宁看见钱秀才嘴角勾起抹冷笑，正要开口，却见王里正拄着拐杖走上前："大伙听着，长宁丫头的品性咱都清楚。想种的，散会后去她家领种子；不想种的，也别瞎掺和。"
散场时，李婶带着五六个妇人围过来，谢长宁一一分了种子，又低声叮嘱："切记用清水浸种三日，下种时掺半勺山泉水。"转身看见钱秀才晃着折扇慢悠悠走过，袖口露出半枚青玉扳指——那是前世他勾结族亲侵吞她田地时戴的，此刻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当晚，谢长宁在院子里晒种子，月光洒在她发间，灵泉水从指尖渗入谷堆，泛起淡淡银光。墙根突然传来异响，她抄起木棍冲过去，只看见半片 的粗布——像是猎户常穿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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