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谢长宁蹲在李婶家田里，看着破土而出的嫩芽轻笑。灵泉水果然神效，别的稻种还在破土，改良过的己经长出两片真叶，叶片上还凝着细小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长宁丫头，这苗咋长得跟翡翠似的?"李婶蹲在旁边，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稻叶，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昨儿赵猎户路过，盯着咱这田首咽口水。"
谢长宁擦了擦额角的汗，抬头望向远处的山梁。钱秀才的身影正晃过竹林，怀里抱着个油纸包，不知要往哪去。她指尖着腰间的玉佩，那日墙角的粗布让她多了个心眼，这村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张叔家的白术苗也出齐了。"李婶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温热的红薯，"快尝尝，自家烤的。"
谢长宁咬了口红薯，甜糯的滋味漫开。前世她连红薯皮都吃不上，如今却能带着村民种出金贵药材，命运真是兜了个大圈。正想着，远处传来嚷嚷声，抬头看见王里正领着几个村民急匆匆走来，赵猎户扛着锄头跟在最后，脸红脖子粗。
"长宁丫头，你快来看看!"王里正拽着她往村东头走，"老周头说他家的稻种全烂了!"
烂种的稻田泛着腐臭味，老周头蹲在田埂上抹泪，浑浊的眼珠盯着谢长宁："你说的好种子，咋就...咋就..."
"未必是种子的错。"谢长宁蹲下身扒开泥土，指尖捻了捻腐坏的种子，突然闻到股奇怪的气味——像是煤油掺了药水。她抬头看向赵猎户，那人正不自然地搓着锄头柄，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
"老周头，你浸种用的是井水还是山泉水?"她轻声问。
"井水...我看你给的种子金贵，特意从井里打了水..."老周头声音发抖。
谢长宁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浸种必须用山泉水，井水太凉，种子容易腐坏。"她将灵泉水洒在腐坏的种子上，青白色的雾气腾起，几颗种子竟重新冒出了芽尖。围观的村民发出惊呼，赵猎户踉跄着后退半步，锄头"当啷"落地。
"赵大哥，你裤脚上的泥，像是村东头老井旁的黏土呢。"谢长宁转身盯着他，目光如刀，"昨夜子时，有人看见个黑影在老井边晃悠，你说巧不巧?"
赵猎户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钱秀才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折扇敲着手心："就算老赵误传了法子，也是无心之失。再说这稻种能起死回生，足见神奇，大伙不妨再给长宁丫头一次机会。"
谢长宁盯着他指尖的青玉扳指，突然笑了："钱秀才倒是热心，不知为何总盯着我的种子?"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钱秀才脸色微变，却听王里正重重咳嗽一声："既然种子没事，大伙就按长宁说的办。再有人瞎折腾，别怪我老东西不客气!"
当晚，谢长宁坐在屋檐下擦药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反手将锄头砸向来人——却在看见来人时猛地收力，锄头擦着那人耳畔钉入树干，发出沉闷的"咚"声。
"你疯了?"来人按住胸口，竟是许久未露面的神秘男子，他常戴着斗笠在村外晃悠，谢长宁只知道他姓林，"我是来告诉你，钱秀才最近总往县城药铺跑。"
"他想抢我的白术销路。"谢长宁挑眉，取下锄头扔在地上，"随他去，等我的药上市，药铺老板自会知道好坏。"
林姓男子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伸手扯下她衣领，露出半枚符文玉佩。谢长宁后退半步，却见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半玉佩，拼合处严丝合缝，竟成一枚完整的太极图。
"终于找到你了，师妹。"他摘下斗笠，露出额间朱砂痣，"师父临终前说，得灵泉者得天下，如今灵泉在你手中..."
谢长宁后退两步，指尖灵泉翻涌。前世那个老道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竟藏着这般玄机?她望着远处稻田里闪烁的灵泉微光，忽然想起钱秀才袖口的扳指——那是京城权贵的玩意儿，这小小的村落，恐怕远比她想的更深藏不露。
"先帮我守住这个村子。"她握紧玉佩，灵泉水顺着指尖渗入泥土，远处的稻苗轻轻颤动，"等村民富起来，再说其他。"
林姓男子轻笑，将玉佩塞回她手中："听你的，不过...赵猎户收了钱秀才五两银子，才去毁老周头的种子。"
谢长宁点点头，望着漫天星斗。夜风带来白术的清香，她知道，那些曾在她伤口撒盐的人，终会在她种出的金山银山里，尝到后悔的滋味。而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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