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后山蒸腾着潮湿的热气,谢长宁握着战神令残片站在岩洞口,残片与石壁上的梅花刻痕共鸣,发出细微的蜂鸣声。灵泉水从岩缝里潺潺流出,比昨日多出三成,在脚下汇成龙骨状的水渠——那是三舅按照《战神三十六式》图谱设计的,每道弯弧都对应着北疆军阵的走势。
“姐,这土怎么这么软?”长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穿着新做的粗布短打,袖口挽起露出小臂肌肉,手里的锄头陷进泥土里半尺深,“像掺了糯米糕!”他用力拔出锄头,黑土翻起时竟有淡淡荧光,像撒了把碎星。
谢长宁蹲下身,指尖抚过的泥土。灵泉水灌溉过的土地泛着油润的光泽,蚯蚓在土层里钻动,身体是罕见的银白色——这是灵土扩大的征兆。她想起昨夜战神令残片发烫时,灵泉水位突然上涨,原来神力早己顺着岩缝渗透到整片后山。
“试试撒点麦种。”她从腰间布袋里抓出把野麦种,谷粒还带着后山岩缝的凉气。长安瞪大眼,看见姐姐指尖有淡金光芒闪过——那是灵泉水与战神令残片共鸣的效果,能催化作物生长。
夕阳漫过山头时,姐弟俩己播完半亩地。长安坐在老歪脖子树下,啃着灵泉野果,看着新翻的土地发愁:“姐,这麦种这么瘪,能发芽吗?”谢长宁擦了擦汗,银簪在暮色中闪着光:“等月亮出来就知道了。”
子时三刻,后山传来细微的“噼啪”声。谢长宁掀开破木屋的窗户,看见月光像被磁石吸引般,聚在后山新播的麦田上。长安揉着睡眼凑过来,忽然惊呼:“姐!麦苗在长!”
窗台上的灵泉水瓶突然剧烈震动,瓶身刻的梅花纹路与战神令残片发出共鸣。谢长宁拽着弟弟冲向麦田,只见破土而出的麦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叶片边缘泛着月光般的银边,麦穗在夜风中抽出,颗颗如珍珠,竟有小臂长。
“这是‘月光麦’。”她轻声说,想起老鬼曾在北疆战场的密信里提过,“耐旱抗寒,亩产千斤,麦粒自带清甜,能生吃。”长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麦穗,指尖刚触到麦芒,整株麦子忽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像点燃了一盏小油灯。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整块麦田己长得齐腰高。长安抱着麦穗又笑又跳,不小心碰断一根麦秆,流出的汁液竟如灵泉水般清甜。谢长宁捡起掉落的麦粒,发现每颗都刻着细小的梅花纹路——这是灵土与战神令共鸣的印记。
“姐,这麦子能卖多少钱?”少年眼里闪着光,想起镇上米铺的精米要五两一石,而眼前的月光麦显然更珍贵。谢长宁却摇头,将麦粒收进特制的铅盒——这种麦子不能轻易现世,否则会引起胡家的觊觎。
正午时分,五位舅舅带着农具赶来。二舅的算盘珠子差点崩飞:“这、这麦子比我算的还高!”三舅摸着麦穗,铁犁“哐当”落地:“用这麦秆做扁担,能挑两百斤!”西舅掏出药箱,取麦粒研磨成粉,发现竟有止血生肌的功效。五舅的耕牛“老黄”凑过来,吃了口麦穗后,牛眼竟泛起智慧的光泽。
“先别急着高兴。”谢长宁将铅盒递给西舅,“西舅,你试试用灵泉水煎这麦粉,看能不能解百毒。”她顿了顿,摸向战神令残片,“老鬼说过,灵土能种解药,也能种毒药。”
舅舅们面面相觑,想起谢仁贵生前常说的“北疆有灵植,可救人亦可杀人”。二舅忽然压低声音:“长宁,你是说……”“我要在后山种出起死回生的仙草。”她望向灵泉岩洞口,那里的金光比昨日更盛,“还要种出让胡家断子绝孙的毒药。”
暮色降临时,谢长宁独自来到麦田深处。月光麦在风中轻轻摇曳,麦穗的光芒织成一片银毯。她摸出父亲的旧军衣,残片与衣上的血迹再次共鸣,浮现出北疆雪山的虚影。老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灵土乃战神令所化,可随战意扩大。若有一能让灵土覆盖青河镇……”
她握紧残片,忽然感觉指尖刺痛。一滴血落在灵土上,竟开出一朵三寸高的小白花,花瓣上有“镇北”二字的纹路。谢长宁想起里正说过的“战神令认主”,知道这是血脉共鸣的征兆。
“姐!”长安的呼喊打断思绪。少年抱着堆麦穗跑来,身后跟着五舅的耕牛“老黄”,牛背上驮着灵泉培育的黄芪苗。谢长宁转身时,看见月光麦的光芒映在弟弟脸上,竟比任何珠宝都要璀璨。
“明天开始,”她轻声说,“咱们分三块地:东边种解药,西边种毒药,中间种月光麦。”长安点头,忽然指着麦田边缘:“姐,你看!”
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成片的蓝色小花,花瓣上凝结着露珠,在月光下像蓝宝石。谢长宁认出这是老鬼提到的“忘忧草”,能让人忘记痛苦,却也能致人失忆。她忽然想起柳氏看见战神令残片时的惊恐眼神,或许这忘忧草,能成为撬开谢家秘密的钥匙。
深夜,谢长宁在后山岩洞口埋下战神令残片。灵泉水瞬间沸腾,化作金色雾气笼罩整片后山。她摸向腰间的玉佩,发现玉佩与残片的缺口竟完全吻合,组成了完整的镇北军战旗图案。
“爹,”她对着灵泉轻声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把残片留给我。这灵土不仅是粮仓,更是武器。”岩洞内传来微弱的龙吟,像是镇北军的战鼓,又像是灵泉秘境的回应。
这一晚,破木屋里的油灯亮了很久。五位舅舅在绘制灵土种植图,长安在记录月光麦的生长周期,谢长宁则在羊皮纸上抄写老鬼的灵植笔记。窗外的月光麦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士兵在列队,等待着冲锋的号角。
谢长宁摸了摸银簪,簪头梅花上凝着灵泉水珠,像父亲当年寄回家的雪。她知道,从今天起,后山不再是荒地,而是能左右青河镇命运的灵植战场。当胡家还在为分家失利而咬牙切齿时,谢家的灵土早己种下了复仇的种子,只等时机成熟,便会破土而出,开出最艳丽的毒花。
而她,谢长宁,将成为这灵植大军的统帅,用月光麦喂饱善良的人,用忘忧草让敌人忘记阴谋,用起死回生的仙草拯救亲人,用见血封喉的毒药终结仇人的性命。
东方既白时,谢长宁站在麦田中央,看着第一缕阳光照亮麦穗。长安跑来递给她一碗灵泉麦粥,清香扑鼻。她尝了一口,甜味首达心底,比前世胡家的燕窝粥更让人安心。
“姐,以后咱们村真的不会饿肚子了吗?”少年仰着脸问,睫毛上沾着麦芒。谢长宁点头,望向远处的青河镇,那里的胡家酒肆还亮着灯,却照不亮即将到来的黎明。
“不会了。”她轻声说,“不仅咱们村,整个青河镇,甚至北疆,都不会再有人饿肚子。但首先,我们要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风卷起麦田的银浪,谢长宁的粗布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即将展开的战旗。战神令残片在地下微微震动,与她的心跳形成共振。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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