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跳声……像是从青铜棺里传来的！”黄月把对讲机摔在地上，电池迸出的火星照亮墙角的血字——“第七声钟响，宿主觉醒”。焚化炉里的银徽章突然悬空，红光组成的北斗七星在天花板上旋转，每颗星芒都像滴着血。
地面裂缝里渗出黑色黏液，甄珍拽着黄月躲到停尸床后：“彭兆林的笔记说，病毒会融合宿主细胞！”她看着黑影从黏液里爬出，腐肉下跳动的红色血管和钢笔红光同频，“这些怪物是他的实验体！”
第七声钟响震碎玻璃时，青铜棺盖“哐当”落地。甄珍透过尘雾看见那身影——胸腔嵌着完整的钻石，断裂的脊椎上长着昆虫翅膀，脸一半是彭兆林的模样，一半是机械义肢。黄月举枪的手在发抖：“他不是死了吗？”
“我用病毒改写了基因链。”那东西开口时，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机械义眼投射出彭兆林的影像，“1945年夜枭计划没完成的事，我来做。”它展开翅膀，每片鳞甲都刻着银徽章的摩斯码，“你们风衣里的钢笔，是启动最终程序的钥匙。”
甄珍突然想起钢笔握柄的凹槽——和青铜棺盖上的北斗七星吻合。她把笔插进黄月掌心：“快跑！去茶马古道毁了石碑！”黑影群突然扑来，腐臭的气息里，她看见怪物们胸口都嵌着半颗钻石，和彭兆林实验室的培养皿编号一一对应。
“想走？”那东西扇动翅膀，黏液组成的触手缠住黄月脚踝。甄珍挥刀砍断触手，却看见黏液滴在地上长出新的黑影。钟楼传来第八声钟响，这声音不再是金属鸣响，而是骨骼摩擦的咯吱声——整个火葬场的地砖都在隆起，下面埋着密密麻麻的青铜棺。
“当年夜枭计划用了十三具宿主，”彭兆林的影像在怪物身上闪烁，“我是第十西号。”它抓起一具黑影塞进胸口钻石，黑影瞬间化作红光，“你们以为销毁骨灰就完了？病毒在血液里，在DNA里——”
甄珍的钢笔突然发烫，她看见北斗七星图案正在收缩，每颗星芒都指向怪物胸口的钻石。黄月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的疤痕：“我父亲也是夜枭计划的人！他临死前说，只有用‘逆病毒’才能摧毁宿主！”
“逆病毒？”那东西发出刺耳的笑声，翅膀掀起的气浪把停尸床掀翻，“你们以为彭兆林真的帮你们？他把逆病毒注射进了自己心脏！”它裂开胸口的钻石，露出里面跳动的红色器官，“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第九声钟响如惊雷炸响，所有青铜棺同时打开。甄珍看着无数黑影爬出，突然把钢笔插进最近的棺盖凹槽。北斗七星图案猛地收缩成一点，所有红光被吸入钢笔，怪物们发出惨叫，身上的红色血管纷纷爆裂。
“不！我的病毒——”那东西扑过来时，甄珍将发烫的钢笔刺进它胸口。彭兆林的影像在爆炸中碎裂，他最后说的话混着电流声：“告诉茶马古道的守碑人，第十三号宿主……在钟楼下面……”
尘埃落定后，火葬场只剩下焦黑的地面。黄月捡起半块机械义眼，镜片里映出钟楼基座的暗门。两人踩着碎玻璃下去，发现地下密室里摆着十三口石棺，每口棺盖上都刻着银徽章的图案，而正中央的第十西口棺，棺盖敞开着，里面躺着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胸口插着钢笔形状的匕首，刀柄上刻着“0528”。
“彭兆林早就死了。”甄珍摸着尸体手腕上的旧伤，和照片里彭兆林的一模一样，“刚才那个怪物，是病毒聚合的幻象。”她拔出匕首，发现刀柄里藏着微型U盘，插入黄月的对讲机，跳出段加密录音：
“我是彭兆林。夜枭计划的真相比你们想的更糟——1945年，我们在茶马古道挖出的不是病毒，是外星生物的胚胎。所谓‘病毒’，是胚胎的分泌物，能融合宿主意识。第十三号宿主是我父亲，他被胚胎控制后杀了所有人，我只好把他封在钟楼地基下，用十三座石碑镇住胚胎。现在胚胎快醒了，记住：只有用‘逆病毒’刺入胚胎心脏，才能彻底摧毁它。逆病毒……在我骨灰坛的银徽章里。”
录音结束时，钟楼传来第十声钟响。两人冲出密室，看见茶马古道方向腾起红光，十三座石碑正在依次崩塌。黄月的手机收到马帮最后的消息，只有坐标和一句话：“胚胎醒了，它长得像……北斗七星。”
甄珍握紧手里的匕首，刀柄上的“0528”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想起彭兆林笔记里的最后一页：“当钟声响起第十次，胚胎将完全成型。它没有实体，只会寄生在宿主的意识里，让整个世界相信，夜枭从未死去。”
远处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有只巨眼在山脉后睁开。黄月检查着匕首尖的凹槽：“逆病毒在银徽章里，可我们的徽章都毁了。”甄珍突然扯开骨灰坛的碎布，从灰烬里捻出颗发光的微粒——那是银徽章融化后的结晶，正和匕首凹槽完美契合。
“彭兆林早就算好了。”甄珍把结晶嵌进匕首，红光顺着纹路爬满刀身，“他用自己的骨灰做了逆病毒载体。”钟楼传来第十一声钟响，这一次，声音里带着清晰的呢喃，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加入我们……成为夜枭的一部分……”
黄月抓住她的手，两人望着茶马古道方向的红光，看见那红光组成的不是北斗七星，而是个正在蠕动的巨大胚胎，每只“眼睛”都是块破碎的银徽章。甄珍想起彭兆林照片里父亲的眼神——和胚胎的红光一样，空洞又贪婪。
“该去结束这一切了。”甄珍把匕首插进腰带，钢笔形状的刀柄硌着小腹。她不知道彭兆林有没有算到，当逆病毒刺入胚胎的瞬间，宿主的意识会和胚胎同归于尽。但她看着黄月后颈的疤痕，想起马帮发来的坐标，突然笑了：“至少我们知道，第十三号宿主，到底是谁。”
第十二声钟响穿透云层时，两人踏上了通往茶马古道的路。身后的火葬场还在冒烟，而前方的红光里，胚胎正发出饥饿的嘶吼。甄珍摸了摸口袋里的半颗钻石，它不再发光，反而透着寒意，像极了彭兆林最后塞进她掌心的，那枚染血的徽章——背面刻着的，不是摩斯码，而是一行极小的字：“别相信光，那是死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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