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悦很快被送去了云南省昆明市市一医院,甄珍抓着她的手“小悦,你知道吗;昨天得知你出事儿的消息,我都急死了!”
黄悦有气无力“甄…珍…,有你真好…!”
甄珍:小悦,彭队,咱们师父说这次行动之后我们一起回东北,再也不分开了!
“回东北?”黄悦的手指在甄珍掌心里动了动,氧气管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记得咱师父在佳木斯雪地里教咱拆枪吗?我冻得首哭,他把我的手塞进他棉袄里,说‘咱东北娃的手得攥得住冰,才能端稳枪’。”她突然笑起来,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倒吸凉气,“现在好了,不用攥冰了,师父说要带咱们去吃铁锅炖大鹅?”
甄珍赶紧按住她的肩,义手贴着她的后颈输送银沙暖流:“你先别说话,医生说你肺里进了水,得静养。”她替黄悦掖好被角,看见被子上沾着的银沙正慢慢聚成雪花形状,“师父昨天连夜飞过来了,现在在楼下跟彭队跟云南队办交接呢。他说等你拆线,咱就回东北,去镜泊湖看冬捕,你不是总说想摸冰窟窿里蹦出来的鱼吗?”
“鱼得蘸着咱师父调的野山椒酱吃。”黄悦的眼睛亮起来,却突然黯淡下去,“可‘水蛇’还没抓全呢,我这次掉江里,就是因为追那个带毒橡胶球的喽啰……”她猛地想坐起来,被甄珍按住时,输液管扯得针头渗出血珠。
“彭队刚才说了,‘水蛇’的上游窝点全端了。”甄珍用银沙轻轻覆住她手背上的针眼,血珠立刻凝在银沙里发亮,“你刻在溶洞里的标记帮了大忙,云南队顺着那些标记找到了三条运毒暗渠。你猜怎么着?他们在暗渠里捞上来的橡胶球,全被你的银沙烫穿了洞,毒品都沉江底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彭兆林扶着位戴着狗皮帽子的老人走进来,老人的棉鞋上还沾着东北的雪粒。“小兔崽子可算醒了!”师父把手里的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掀开盖子就是股浓郁的酸菜味,“知道你惦记老家味儿,我在医院食堂借锅炖的酸菜白肉,搁了佳木斯带来的野山椒。”
黄悦的眼泪唰地掉下来,却笑着去够保温桶:“师父你还记得?那年我在零下三十度蹲坑,你给我送的就是这味儿!”她舀起一勺汤,看见里面漂着几颗银沙似的油花,“这油花……”
“是甄珍偷偷给你加的。”师父抹了把胡子上的霜,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知道你爱吃冻梨,我搁怀里捂了一路。”他剥开冻梨时,梨皮上凝着的银沙霜簌簌往下掉,“彭兆林跟我说了,你在江里把银沙压缩片捏碎了?下次再这么胡来,看我不拿皮带抽你!”
“师父你就偏心甄珍!”黄悦把冻梨塞进嘴里,冰凉的汁水混着银沙霜在舌尖化开,“当年她把拆弹教材当小说看,你夸她‘脑瓜子灵光’,我把匕首藏靴子里,你追着我满操场跑!”她突然咳嗽起来,甄珍赶紧递过温水,杯壁上立刻爬满银沙暖纹。
彭兆林靠在门框上笑,手里转着个用澜沧江石子磨成的哨子:“云南队在你掉江的位置捞到这个,哨子孔里全是银沙。他们说吹起来像江水流过石头缝,跟你平时吹的《喀秋莎》一个调。”他把哨子递给黄悦,哨子碰到她指尖时,银沙突然涌出,在空气中凝成微型的东北雪乡:木刻楞房子冒着烟,狗拉爬犁在雪地上跑,爬犁上坐着两个叼着冻柿子的小姑娘。
“这是咱老家屯子口!”黄悦的指尖拂过发光的雪屋,银沙雪片落在她被子上,“那年甄珍偷她爹的二锅头给我暖身子,我俩在雪堆里喝得晕乎乎,对着月亮唱《打靶归来》,结果把村长家的狗全招来……”
“还敢提!”师父一拍大腿,震得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首晃,“你俩把二锅头洒在我养的蒜苗上,害得我开春吃了一茬辣蒜苗!”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枚刻着“忠”字的银质奖章,“这是局里给你们的嘉奖,说你俩一个用银沙在水下刻标记,一个靠银沙定位救人,是‘黑暗里的光筷子’。”
“光筷子?”甄珍接过奖章,银沙立刻顺着刻痕爬满整个“忠”字,“得配双才行。”她把奖章塞进黄悦手里,两人的指尖同时被银光包裹,奖章突然悬浮起来,映出病房窗外的昆明阳光,却带着东北雪粒的冰凉感。
“说到筷子,”黄悦突然指着保温桶里的酸菜,“师父你还记得不?那年咱在长白山追逃犯,零下西十度没火没粮,你把随身携带的筷子掰成两半,在雪地里刨出半颗冻白菜,咱仨就着雪啃白菜帮子,你说‘咱东北人骨头比钢硬,牙比冰脆’。”
师父的眼圈突然红了,伸手揉了揉黄悦的头发:“傻丫头,现在不用啃白菜帮子了。等你好了,师父带你去吃延吉冷面,你不是总说要在冷面上浇银沙似的芝麻酱吗?”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牛皮本子,封皮上烫着“东北缉毒档案”,“你看这第三十三页,记着你俩第一次出任务,在哈尔滨火车站抓毒贩,甄珍用义手的银沙缠住对方脚踝,你扑上去按住人,结果把自己警帽甩飞了,帽子掉进松花江里——”
“那帽子后来被捞上来了!”甄珍抢过本子,指着泛黄的照片,“你看照片里帽子上结的冰,全是银沙凝的!当时你说‘咱的装备沾了银沙,连松花江的冰都冻不住’。”她突然握住黄悦的手,两人的掌心同时冒出银沙,在本子上空聚成当年那顶警帽的形状,帽徽在银光里闪闪发亮。
彭兆林看着窗外昆明的三角梅,突然说:“师父,刚才局里来电话,说东北那边新开了个跨境缉毒专案组,缺两个能在极寒天气用特殊装备的人。”他顿了顿,看见甄珍和黄悦同时睁大眼睛,“他们说银沙在零下五十度能当热源用,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去!怎么不去!”黄悦猛地坐起来,忘了腹部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却笑得灿烂,“咱东北娃怕冷?当年在长白山蹲守三天三夜,我跟甄珍把银沙塞进手套里,手心里全是小太阳!师父你说过,‘咱的枪膛里能结冰,但心里不能冻’,现在该让银沙去东北的雪地里亮一亮了!”
师父看着两个丫头眼里的光,跟当年在佳木斯雪地里第一次见她们时一模一样。他掏出旱烟袋,却没点,只是笑着敲了敲烟锅:“行!等黄悦拆了线,咱就回东北。先去镜泊湖冬捕,让你们摸够冰窟窿里的鱼,再去专案组报到——不过丑话说前头,谁要是在雪地里冻哭了,可得请全队吃铁锅炖大鹅!”
病房里爆发出笑声,甄珍的义手和黄悦的手交握在一起,银沙如泉水般涌出,在阳光里织成张发光的网,网住了昆明的花香、东北的雪味,还有三个从黑土地走出来的人,把黑暗嚼成光的,瓷实劲儿。而窗外的昆明,正把第一缕春风揉进银沙的光里,那光里有澜沧江的涛声,有东北炕头的烟火,还有即将在雪地里重新吹响的,属于她们的《喀秋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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