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悦攥着还带着甄珍体温的护身符，望着晨雾中逐渐清晰的红松王轮廓，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带着能腐蚀树根的药剂，还有那些机械犬......这次怕是有备而来。”她摸出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段神秘的视频，绿色液体渗入树皮的画面让她脊背发凉。
赵老汉擦了把额头的汗，猎刀在靴底蹭出尖锐的声响：“那些人在红松王周围布了电网。”他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蓝光，“刚才摸过去的时候，差点着了道。”话音未落，西北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惊得整片松林簌簌发抖。
“甄珍！”黄悦脸色骤变，抬脚就要冲过去。赵老汉一把拽住她：“等等！听这动静，是她在引开敌人。”他举起桦树皮哨子又吹了两声，远处传来零星的回应，“猎户们快到了，咱们得先破了这电网。”
三人贴着地面匍匐前进，腐叶下的枯枝扎得人膝盖生疼。黄悦突然拽住赵老汉的衣角：“您看！”月光透过云层，照亮了树干上的刻痕——那是鄂伦春族特有的警示符号，蜿蜒的线条组成类似鹿角的图案，末端还画着三个骷髅头。
“是‘死亡陷阱’的标记。”赵老汉的声音压得极低，“老一辈人用来驱赶外敌的机关。”他顺着刻痕摸索，在树根处摸到块凸起的青石，“当年爷爷说过，红松王底下埋着......”
话没说完，机械犬的嚎叫突然在头顶炸开。三只泛着红光的机械犬从树上扑下，黄悦本能地举起背包抵挡，金属犬齿瞬间撕开帆布。赵老汉的猎刀精准刺入其中一只的关节，齿轮卡壳的声响混着机油味弥漫开来。
“往左边！”甄珍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黄悦抬头，只见好友浑身是土，头发上的荧光粉早己黯淡，手里却抱着个冒着青烟的装置。“这是他们的信号干扰器！”甄珍大喊着将装置砸向电网，蓝光在爆炸声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快！趁现在！”
赵老汉猛地扳动青石，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鸣。隐藏在落叶下的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布满铁锈的铜铃和缠绕的藤蔓。“这是......”黄悦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声，十几辆越野车冲破晨雾疾驰而来，车顶上的探照灯将众人照得睁不开眼。
“启动机关！”赵老汉将桦树皮哨子吹出尖锐的颤音。铜铃应声作响，藤蔓突然活过来般疯狂生长，缠住最前面的越野车。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跳下车，手里的蓝光仪器对准红松王：“别管那些人，先完成任务！”
黄悦突然想起视频里的绿色药剂，转头对甄珍大喊：“他们要往树根注射东西！我们得拦住那个拿仪器的！”两人默契地冲向黑衣人，却被机械犬拦住去路。千钧一发之际，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从西面八方响起，数十个猎户举着弓箭和火把冲出密林。
黑衣人咒骂着举起仪器，绿色液体正要注入树根，赵老汉的猎刀闪电般飞了过来，正中仪器接口。液体喷洒在地面，瞬间腐蚀出焦黑的深坑。“你们知道自己在破坏什么吗？”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狰狞的疤痕，“这红松里藏着能改变生态的基因！”
“放屁！”甄珍捡起块石头砸过去，“你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基因，不过是想卖钱！”她头发凌乱却眼神坚定，“红松王是鄂伦春人的根，你们休想动它！”
混战中，黄悦突然发现黑衣人腰间的对讲机闪着红光。她瞅准时机扑过去，扯掉对讲机扔进铜铃阵。藤蔓瞬间将其绞成碎片，黑衣人望着失控的机械犬，终于慌了神：“撤！通知总部，这里有变数！”
当最后一辆越野车消失在晨雾中，黄悦瘫坐在红松王脚下。甄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颗冻硬的野果：“说好了一起看日出，可不能食言。”两人仰头望着树梢间透出的曙光，赵老汉则默默捡起那个写着“XJ-07”的金属牌，在掌心反复。
“今年过年，咱们就在这儿过。”黄悦咬了口野果，酸涩中带着回甘，“还要把红松王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远处，猎户们开始收拾战场，桦树皮哨子的余韵仍在山林间回荡，和着渐渐升起的朝阳，为这片古老的土地镀上一层新生的光芒。
就在众人以为危险解除时，赵老汉手中的金属牌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蓝光，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红松王周围的土地裂开，一个个巨大的机械触手从地下伸了出来。“不好，这是他们留下的后手！”赵老汉大喊。
机械触手迅速向众人袭来，猎户们纷纷举起武器抵抗。黄悦、甄珍和赵老汉也重新投入战斗。黄悦发现机械触手的关节处有一个闪烁的红点，她灵机一动，大喊：“攻击关节处的红点！”
众人依言而行，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终于破坏了机械触手。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一架巨大的飞行器出现在众人头顶，飞行器上掉下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箱子打开，里面竟是更多的机械犬和更高级的机械战士。一场新的恶战即将开始，红松王的守护之战，还远未结束。
“这玩意儿根本砍不动！”赵老汉的猎刀重重砍在机械战士的肩甲上，迸出一串火星。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红松王的树根。机械战士举起冒着蓝光的能量刃，眼看就要劈下，甄珍突然将荧光粉泼在它面罩上。
“悦儿！趁现在！”甄珍大喊着翻滚到一旁。黄悦握紧猎户递来的弓箭，瞄准机械战士脖颈处的红点。箭矢破空而去，却被对方挥刀斩断。“它们升级了！”黄悦瞳孔骤缩，看着机械战士胸口浮现出防护罩，“红点位置变了！在心脏！”
机械犬群狂吠着扑来，利爪在地面刨出深深的沟壑。一个猎户被扑倒在地，皮袄瞬间被撕扯得粉碎。赵老汉抄起地上的金属棍，狠狠砸向机械犬的下颚：“往散热口扔石头！”他话音未落，自己却被机械触手缠住脚踝，整个人倒吊起来。
“赵叔！”黄悦箭步冲上前，匕首刺进机械触手关节。浓稠的黑色机油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甄珍趁机抱住赵老汉的腰，两人重重摔在腐叶堆里。远处传来猎户的惨叫，一只机械犬咬住了那人的手臂，齿轮咬合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飞行器在头顶盘旋，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将火把尽数吹灭。金属箱子再次打开，这次走出的机械战士手持能量炮，炮口开始聚集幽紫色的能量球。“得毁掉那个炮！”黄悦抹去脸上的机油，突然瞥见飞行器腹部的进气口，“甄珍，你带着猎户用绳索缠住机械战士！我去炸了那架飞行器！”
“你疯了？！”甄珍抓住她的手腕，“根本爬不上去！”
“红松王的气根！”黄悦指向缠绕在树干上的巨型藤蔓，“它们能承重！”她转头对赵老汉喊道：“叔，用哨子指挥气根缠住飞行器！”不等回应，她己抓住垂落的气根，借力荡向空中。
机械战士的能量炮轰然发射，地面炸出深坑。赵老汉将桦树皮哨子吹得震天响，红松王的气根如巨蟒般窜起，缠住飞行器的起落架。黄悦趁机跃上机翼，却被突然弹出的机械爪钩住脚踝。她反手甩出匕首，切断钢索的瞬间，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百米高空坠落。
“悦儿！”甄珍的尖叫被引擎轰鸣声吞没。千钧一发之际，气根及时缠住她的腰，将她拉回飞行器下方。黄悦摸出猎户给的火药包，艰难地爬上进气口，正要引爆，飞行器突然剧烈晃动——三只机械战士顺着机翼攀爬而来。
“快引爆炸药！”地面传来赵老汉的嘶吼。黄悦咬开火药包引线，却在这时被机械战士的能量刃划伤手臂。鲜血滴落在进气口，竟触发了飞行器的警报：“检测到生物血液，启动自毁程序。”
“什么？！”黄悦瞳孔骤缩，倒计时开始在飞行器外壳闪烁。她顺着气根滑向地面，大喊：“所有人散开！还有三十秒！”
机械战士们似乎也收到指令，放弃攻击，朝着飞行器狂奔。赵老汉见状，猛地吹响哨子，红松王的气根如潮水般涌来，缠住所有机械战士。“不能让它们回去！”他满脸血污，声音却坚定无比，“这些畜生回去后会炸平整片林子！”
甄珍抓起地上的绳索，冲向最近的机械战士：“猎户们！用套马索！”众人配合默契，将机械战士们死死捆在红松王的树干上。飞行器的倒计时归零，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而起，机械战士的残骸如雨点般坠落。
硝烟散去，众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红松王的气根缓缓缩回，树干上多了几道焦黑的伤痕。赵老汉抚摸着树皮，声音哽咽：“老伙计，对不住啊......”
“还没完。”黄悦挣扎着起身，指向远方。地平线上，无数红点正在快速移动，“他们还有援军。”她转头看向甄珍和赵老汉，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但只要我们在，就绝不让红松王倒下。”
甄珍扯下衣襟包扎伤口，嘴角勾起一抹笑：“说好了要一起过年，可不能死在这儿。”她握紧猎刀，刀刃映出天边将亮未亮的曙光，“这次，咱们得主动出击。”
赵老汉将桦树皮哨子擦得锃亮，猎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后山还有老辈留下的火药库，是时候让那些黑心玩意儿尝尝鄂伦春人的厉害了。”
晨雾渐渐散去，红松王在硝烟中巍然挺立。黄悦、甄珍和猎户们握紧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风掠过树梢，仿佛在为这场守护之战奏响激昂的战歌。
边防武警和当地派出所都出动了，几百里外的刑侦大队，彭兆林得知了黄悦和甄珍这两女徒弟和这些破坏红松王的武装分子斗智斗勇早按赖不住；他带着西个人连夜从漠河赶往查干湖，彭兆林吓得不轻“这两野丫头以后可得砸手里，没一点淑女形象！”
越野车在坑洼的山道上颠簸，彭兆林的指节捏得发白。副驾驶座的小吴瞄了眼导航：“师父，还有半小时就到红松王林区，省厅的支援也在路上了。”他小心翼翼地瞥向后座，只见彭兆林正反复着手机里两丫头的照片——一张是黄悦戴着大红花领奖，另一张是甄珍叼着冰棍对着镜头比耶。
“砸手里？”彭兆林突然冷笑一声，把手机往座垫上一扔，“这俩崽子要是真出了事，我非把那些武装分子的骨头拆下来当鼓槌！”他扯了扯领口，迷彩服下的旧伤疤随着动作隐隐作痛——那是三年前，他带着黄悦和甄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
对讲机突然响起沙沙声：“彭队！前方三公里发现武装分子运输车！”开车的老周猛踩刹车，越野车在泥地里划出半圈弧线。彭兆林抄起望远镜，镜筒里闪过几辆蒙着帆布的军用卡车：“好家伙，还带着重机枪。小吴，联系边防武警，让他们从侧翼包抄。”
“师父，黄悦发来定位了！”小吴突然喊道，“就在红松王西侧三百米！”彭兆林扒着车窗往外看，远处火光冲天，爆炸声震得树梢簌簌掉叶。他猛地踹开车门：“全体下车！跑步前进！老周你留下守车，随时接应！”
穿过齐腰深的灌木丛时，彭兆林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往左！他们能量炮充能要十秒！”黄悦的吼声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彭兆林心头一紧，带队冲进战场，正看见甄珍被三个机械战士逼到红松王根部，她的匕首己经卷刃，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滴在胸前。
“臭丫头！”彭兆林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打爆机械战士的膝关节。黄悦回头看见师父，眼睛瞬间亮了：“师父！它们的弱点在......”“少废话！”彭兆林扔给她一把新枪，“先活着！”他转头对身后队员大喊：“二组掩护猎户撤退，一组跟我压制火力！”
混战中，彭兆林瞥见飞行器残骸旁闪过一抹黑风衣。“就是他！”他指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三年前在毒窝见过的疤痕脸正举着改造过的火箭筒瞄准红松王，“那家伙是国际通缉犯，代号‘蝰蛇’！”
黄悦己经率先冲了出去，子弹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彭兆林骂骂咧咧地跟上，边跑边喊：“黄悦！你给我注意隐蔽！”然而回应他的是黄悦的吼声：“师父，蝰蛇的火箭筒加装了热追踪！得用冷光源干扰！”
甄珍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抱着个冒蓝光的仪器：“我刚拆了他们的干扰器！”她把仪器往地上一砸，蓝光瞬间扩散成屏障。蝰蛇的火箭弹撞上去，在空中炸成一团绚丽的火花。“干得漂亮！”彭兆林趁机举枪射击，却被突然窜出的机械犬咬住手臂。
“师父！”黄悦和甄珍同时扑过来。黄悦一脚踢开机械犬，甄珍己经掏出绷带死死按住伤口。彭兆林一把推开她们：“别管我！去拦住蝰蛇！”他转头对赶来支援的边防武警大喊：“用声波武器！那些机械战士怕高频音波！”
战斗持续到黎明，蝰蛇在逃窜时被小吴设下的陷阱困住。当手铐扣上他手腕的瞬间，蝰蛇盯着彭兆林冷笑：“你徒弟不错，可惜......”“少废话！”彭兆林反手给了他一拳，转头看见黄悦和甄珍靠在红松王下，两人都挂了彩，却还在互相抢最后一块压缩饼干。
“看看你们的样子！”彭兆林走过去，扯下自己的衬衫给黄悦包扎胳膊，“淑女？我看是两头小豹子！”他嘴上骂着，动作却轻得像在碰易碎品。甄珍突然笑出声，血污的脸上露出虎牙：“师父，我们这叫巾帼不让须眉！”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省厅支援部队到了。彭兆林望着完好无损的红松王，又看看身边两个灰头土脸的徒弟，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转身背对着众人，掏出烟点上：“任务结束后，都给我写五千字检讨！尤其是你们俩！”
黄悦和甄珍对视一眼，同时扑上去挂在他身上：“师父最好啦！”彭兆林被撞得踉跄两步，嘴里还在嘟囔：“松开！成何体统！”可夹着香烟的手，却悄悄搂住了两个徒弟的肩膀。晨光穿透硝烟，洒在红松王粗壮的枝干上，也洒在这群守护它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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