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卧室，苏小柠还裹在浅灰色的绒毯中，睫毛轻颤，似乎刚刚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她翻身拿起手机，机械地查看未读信息，指尖却在垃圾邮箱里停住了。
一封标题突兀的匿名邮件。
“Lemon，‘花瓣’要盛开了，你准备好了吗？”
瞳孔骤然收紧。
邮件正文只有一张图片。照片拍得很随意，有些模糊，却还是能清晰分辨出那是她私人笔记本里的一角。
一片半开的花瓣线稿，是她三年前在西西里岛时，某个失眠的深夜，灵感爆发画下的。她记得当时窗外有海浪声，她还蘸着红酒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记号。
那个记号，此刻就在图片上。
这幅画，她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谁？到底是谁？
她手指微颤，点下删除键。屏幕干净了，那幅画却好像首接刻进了她的视网膜里。删了又能怎样？人家己经看过了。
什么人……能翻到她三年前的私人笔记？
她猛地坐起身，脑子飞速转动。
不对，不是翻。更像是……有人一首在她身边。这个念头让她背脊发凉。顾夜寒？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可他会用这种方式吗？
她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荒唐的猜测甩出去。
与此同时，顾氏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
江澈将一份文件放在顾夜寒桌上，动作很轻。
“顾总，关于‘花瓣联盟’的最新动向，确实跟那场拍卖会有关系。根据暗网追踪，他们最近的资金流动很频繁，都与高端艺术品交易有关。”
顾夜寒捻着报告的一角，没说话，视线却落在屏幕上。屏幕上是他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正是苏小柠弹钢琴时，他拍下的那个背影。照片里的人，安静得像一幅画。
江澈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那个代号‘L.C.’的人物……顾总，我们的人查到，她最后一次公开活动，就是在波斯湾。”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而且，L.C.这个代号，和Lemon……发音上，有些接近。”
顾夜寒的眼神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脸上，没什么温度。
“所以？”
“所以……您怀疑的人，是夫人吗？”江澈问完这句就后悔了，办公室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好几度。他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不是。”顾夜寒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冷意。
他自己也察觉到这句反驳有多快，多不假思索。
从拍卖会上那幅画，到她听到琴声时骤然僵硬的后背，再到她深夜里独自外出的行踪……她确实越来越不像那个他最初认识的苏小柠了。可潜意识里，他不愿意把那些危险的标签贴在她身上。
他合上资料，站起身走到窗边。
“盯紧‘花瓣联盟’。别让任何人接近她。”
江澈应了声：“是。”心里却在嘀咕，这到底是保护，还是变相监视？
“还有，”顾夜寒看着窗外，声音低哑，“波斯湾那边的行程，照旧。”
江澈一愣：“照旧？可是顾总，如果夫人她……”
“我说照旧。”顾夜寒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
当晚，顾宅书房。
苏小柠没开主灯，只亮着一盏台灯。她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闪过。
几分钟后，她停了下来。
对方的防火墙，设得像个迷宫。而且，不是一般的迷宫，这手法，有点熟悉。
她靠在椅背上，有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玩儿捉迷藏？行啊，看谁耗得过谁。她就不信这个邪。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以为又是匿名邮件，手都抖了一下。真是的，自己吓自己。
拿起来一看，只是系统推送的天气提醒。
她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去关窗。夜风有点凉了。
就在她手指碰到窗户的瞬间，窗外响起一声极轻的“笃”。
像是一颗小石子，轻轻敲在玻璃上。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慢慢低下头，一张雪白的纸片不知何时从窗缝里滑了进来，正静静地躺在她脚边的地毯上。月光下，那张纸白得有些刺眼。
她盯着那张纸看了足足半分钟，才弯腰捡起。
上面没有署名，只有打印出来的一句话。
“Lemon，波斯湾欢迎你。”
她攥紧纸角，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夜色下的花园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人，好像来过，又好像从未出现。
苏小柠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却慢慢扯出一个冷得没有温度的笑。
“好啊。”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了什么大餐等着我。希望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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