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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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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的例会气氛比往常低了十度。黎婉扫过投影上的季度报表,指尖敲了敲"敦煌系列预热数据"的柱状图:"花三百万买水军刷话题,不如把钱花在纹样考据上。"市场部经理刚要辩解,她忽然调出对比图,"你们管这叫'复原唐代配色'?这饱和度能把藏经洞的壁画吓醒。"

顾南洲坐在主位上,饶有兴致地转着钢笔。笔尖在他指缝间划出银弧,忽然停在黎婉怼完供应链总监的间隙:"黎设计师对成本控制有什么高见?"她斜睨他一眼,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纸:"这是我列的工艺优化清单,把劣质仿绒换成真丝绡,成本只增8%,但质感能提升三个层级。"纸张拍在桌面时,她袖口的荆棘玫瑰扫过他的笔记本,露出他今早画的速写——她皱着眉怼人的侧脸。

"顾总倒是好脾气。"黎婉忽然转向他,"放任手下用快餐式设计糟蹋传统文化,这就是您说的'匠心'?"会议室里抽气声此起彼伏,顾南洲却笑了,指腹着下巴:"黎小姐这是在教我管理公司?"她迎上他的目光,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我在教您——别把资本凌驾于艺术之上。"

技术部主管轻咳一声:"可顾氏毕竟是商业公司......"话没说完就被黎婉截断:"商业不该是亵渎文化的遮羞布。"她翻开平板电脑,调出巴黎秀场改良汉服的打版数据,"你们看这组数据,真正有文化内核的设计,溢价空间能达到普通款的2.7倍。"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众人,"所以与其抱怨我难搞,不如想想怎么让设计配得上'敦煌'二字。"

顾南洲忽然起身,西装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她送的银镯。他绕到她身后,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荆棘玫瑰纹样:"按黎设计师的意思,这个系列由你主导如何?"她挑眉看他,发现他眼底燃着狡黠的火:"当然,作为交换——"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晚上陪我去挑新的碎纸机。"

散会后,行政部小妹抱着文件夹路过,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争执声。黎婉的声音清晰透亮:"顾南洲,你这咖啡渍泼的是我画稿!"顾总低笑混着纸张翻动声:"赔你幅新的如何?我亲自画,主题就叫'带刺的玫瑰在会议室怼人'。"小妹红着脸快步走过,听见里面又传来轻骂:"神经病啊。"

深夜的茶水间,黎婉冲咖啡时遇见加班的顾南洲。他指节叩了叩她的保温杯:"中药喝腻了?"她晃了晃杯身:我没有病喝什么中药。"他接过时触到她指尖的茧,那是握笔十年磨出的印记。咖啡机的蒸汽模糊了玻璃,他忽然低声说:"其实今天......"她抬眼望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

"没什么。"他轻笑,他忽然转身打开碎纸机,将张废稿塞进去,。"机器轰鸣声响彻走廊,她望着他微弯的后背,忽然冷笑出声。碎纸机吐出的纸屑里,混着半张被揉皱的纸屑,上面的玫瑰正盛放出最锋利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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