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站在议事厅门口，风从背后吹来，带着夜色的凉意。他的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视线却穿过广场，落在远处那道消失的黑影上。
陈烈在他身后轻声问：“你看见了？”
“嗯。”沈渊点头，“不是夜影家族的人。”
苏墨皱眉：“你怎么确定？”
“他们不会穿那种颜色的衣服。”沈渊回答得很简洁，但语气不容置疑。
三人沉默片刻，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朝着临时实验室方向走去。
路上，沈渊打开手机，调出林泽的脑波数据图谱。那段异常波动依旧清晰可见，像是一段隐藏的信号，在神经活动中留下了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痕迹。
“苏墨。”他开口，“你刚才说的那种未知化合物……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神经接口材料？”
“我正想说这个。”苏墨拿出平板，“它的结构非常特殊，具备一定的导电性和生物相容性。如果不是在病房里发现的，我会以为它属于某种植入式电子设备。”
“也就是说……”陈烈插话，“有人在尝试用这种物质连接大脑和外部系统？”
“或者更首接地说，是想通过化学手段读取或控制大脑活动。”沈渊补充，“这不是普通的医学实验，而是一种……意识操控技术。”
空气再次凝滞。
几人回到实验室，苏墨立刻将林泽的脑波数据导入高级分析系统。屏幕上开始滚动大量数据流，最终锁定在一段特定频率上。
她盯着那串数字，脸色变了。
“怎么了？”陈烈问。
“这段波动模式……”苏墨声音有些发颤，“和‘黑曜’组织之前使用的神经干扰信号几乎一模一样。”
“黑曜？”陈烈眉头紧锁，“那个国际犯罪集团？”
“对。”沈渊点头，“他们在欧洲曾制造过几起针对政要的神经攻击事件，目标都是高阶官员的大脑皮层活动。警方至今没抓到幕后主使。”
“如果真是他们……”陈烈低声道，“那就说明，孢子晶体的事己经引起了外界势力的注意。”
“不只是注意。”沈渊翻看苏墨刚整理出的资料，“他们在介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化学结构图，“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用孢子晶体作为载体，开发一种可以远程控制人类意识的技术。”
“神经编码工程。”苏墨低声念出报告中的关键词。
“什么？”陈烈没听清。
“这是他们计划的名字。”沈渊解释，“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里的东西，但如果真能实现，那就是真正的意识武器。”
“所以……李振南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陈烈问。
“他是关键人物。”沈渊翻开那份失踪研究员的档案，“他在夜影家族内部进行记忆植入实验，很可能是在测试孢子晶体对宿主意识的可塑性。”
“换句话说……”苏墨看着屏幕，“他是在帮‘黑曜’做前期试验。”
“没错。”沈渊合上笔记本，“现在的问题是，他己经失踪了，而我们还不知道他的下落。”
“也许我能帮你找到点线索。”陈烈掏出手机，“我在国际刑警那边有个老朋友，专门处理这类跨国犯罪情报。”
“尽快联系他。”沈渊说。
几分钟后，陈烈挂断电话，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苏墨问。
“李振南最近一次出现的记录是在东南亚。”陈烈沉声道，“他注册了一个匿名研究机构的账号，用的是化名。”
“地址呢？”沈渊追问。
“没有具置。”陈烈摇头，“只有一组加密IP地址，需要专业人员追踪。”
“我可以试试。”苏墨立刻打开电脑，“只要他留下过任何数据痕迹，我就有办法还原。”
与此同时，沈渊重新检查林泽病房的采样记录。他注意到，在通风口附近提取到的一份残留物中，除了之前提到的有机硅化合物，还混杂着一种极微量的金属颗粒。
他戴上手套，取出样本载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那些颗粒排列方式奇特，像是某种人工合成的纳米结构。
“这不是普通金属。”沈渊低声自语，“它们具有定向磁性。”
“你是说……这些金属可以被磁场引导？”苏墨凑过来。
“不止是引导。”沈渊调整放大倍数，“它们还能储存并传输电信号。”
“这……”苏墨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他们用来构建神经接口的核心材料！”
“也就是说。”陈烈缓缓开口，“他们己经在本地建立了一个秘密实验室，用来测试孢子晶体与神经接口的兼容性。”
“不仅如此。”沈渊将分析结果投射到大屏幕上，“这些材料的合成工艺极为复杂，全球只有少数几个实验室掌握相关技术。而其中一家，正是‘黑曜’旗下的附属研究所。”
“他们己经开始行动了。”苏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沈渊站起身，眼神坚定，“否则，等他们完成初步测试，孢子晶体就不再是单纯的寄生体，而是……一个可以被远程操控的意识武器。”
陈烈点头：“我这就去联系警局的情报部门，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份近期可疑交易清单。”
“我也继续追查李振南的行踪。”苏墨说着己经开始敲击键盘，“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沈渊转身走向窗边，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但他知道，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正在悄然展开。
“我们不能让‘黑曜’得逞。”他低声说。
“问题是。”苏墨忽然停下打字的手，“我们该怎么证明这一切？”
“证据会有的。”沈渊回过头，“只要他们还在本地活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但我们得快。”陈烈提醒，“‘黑曜’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那就从今晚开始。”沈渊拿起外套，“先锁定他们的联络点。”
“走吧。”苏墨关掉屏幕，迅速收拾设备。
三人走出实验室，夜风吹过街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
沈渊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他们上了车，车内灯光昏暗。
“先去哪里？”陈烈问。
“先去银行。”沈渊回答，“我要查一笔资金流向。”
“哪笔？”
“夜影家族最近一笔境外转账。”沈渊打开手机，“收款方是一家名叫‘奥尔森生物科技’的公司。”
“这家公司……”苏墨快速搜索，“注册地在瑞士，股东信息加密，但根据我的数据库比对……它和‘黑曜’有间接的资金往来。”
“看来族长也知道些什么。”陈烈冷笑，“只是不愿意说而己。”
“不管他们怎么想。”沈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我们的任务，是阻止这场实验。”
车子驶入夜色，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就在他们即将转进主干道时，沈渊忽然按住方向盘。
“停车。”
陈烈一脚刹车。
前方路口，一个身影站在阴影中，戴着熟悉的面具。
那人缓缓抬起右手，指了指他们的车。
然后，转身走进黑暗。
沈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
“是他。”苏墨轻声说，“那个指纹匹配者。”
“我们要跟上去吗？”陈烈问。
沈渊沉默了几秒，缓缓吐出一句话：
“不，让他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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