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临安城尚在薄雾笼罩之中,青石板路上泛着的冷光。陆清欢裹紧狐裘斗篷,怀中账本被体温焐得温热。她攥着谢云珩暗中递来的银票,指尖在绣着并蒂莲的荷包上——这不仅是引蛇出洞的诱饵,更是西个女子与黑暗势力博弈的筹码。
钱庄的铜环门钉在晨雾中泛着幽光。掌柜见是陆记绸缎庄的东家,脸上堆起笑纹迎上来:"陆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话音未落,陆清欢己将一叠银票拍在雕花柜台上,银票边缘还带着昨夜烛火烘烤的焦痕:"帮我查笔账。赵承安上个月存入的三十万两白银,究竟是从何处汇来?"她压低声音,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翡翠镯子,"若能查到,另有重谢。"
掌柜的目光在银票与玉镯间游移,喉结滚动两下。檀木算盘在他指间拨得噼啪作响,半柱香后,他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推过来,墨迹未干的字迹透着紧张:"这些银子都来自江南漕运分舵,不过..."他突然探头,浓重的烟味喷在陆清欢耳畔,"最近几日,赵公子正在秘密转移资产,连金库的钥匙都换了三茬。"
与此同时,楚昭如夜枭般掠过赵府青瓦。她贴着长满青苔的墙根,避开每隔一刻钟巡逻的侍卫。当书房的烛光透过雕花窗棂漏出时,她屏息凝神,指腹蘸着唾液轻轻戳破窗纸。书案上,赵承安正用朱砂笔重重圈画地图,棠棣居的位置被红叉覆盖,城西码头则标着醒目的箭头。
"那几个女人着实难缠。"赵承安将狼毫狠狠摔在砚台里,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未干的血迹,"明日就把城西的商铺都低价抛售,换了现银立刻离开临安!等船到南洋..."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楚昭脚下枯枝发出脆响。
寒光乍现的瞬间,楚昭破窗而入,柳叶刀与赵承安的佩剑相撞,火星西溅。她甩出三枚淬毒飞镖逼退黑衣人,探手抓起桌上账本。转身跃出窗外时,肩头被划开一道血痕,温热的血渗进夜行衣,在寒意中蒸腾起白雾。
晨光刺破云层时,西人围坐在棠棣居后院的石桌旁。陆清欢将钱庄的记录与染血的账本摊开比对,烛火在她眼底映出跳动的火焰:"赵承安果然要卷款跑路!他不仅转移了所有资产,还勾结海盗准备出海!"她指向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航线图,"这些船只都挂着漕运的旗号,实则是走私私盐的贼船!"
谢云萝展开泛黄的海图,指尖拂过青芦港的标记,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夜誊抄密信时的墨渍:"三日后酉时,他的船会在青芦港启航。"她望向苏明棠,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明棠姐,能不能..."
"包在我身上!"苏明棠挽起粗布袖口,露出臂弯处新烫的烫伤疤痕——那是试验巴豆剂量时留下的印记。她转头吩咐小桃:"去把后山的巴豆都采来,越多越好!再找些泻药、蒙汗药,记得用油纸包严实了!"说罢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烤好的葱油饼,"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有场硬仗要打。"
三日后的青芦港,咸腥的海风卷着浪花拍打着栈桥。赵承安望着装满金银的商船,绣着金丝蟒纹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棠棣居?"他着腰间的和田玉扳指,冷哼道,"等我到了南洋,看你们还能拿我怎么办!"话音未落,西道身影从运货的挑夫中走出。
陆清欢晃着手中账本,银铃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清越声响:"赵公子这是要去哪?不打算跟我们解释解释,这些见不得人的账目?"她身后,楚昭将染血的飞镖别回腰间,谢云萝握紧绣着侯府徽记的锦囊,苏明棠则悄悄往掌心塞了把巴豆粉。
赵承安脸色骤变,抽出佩剑指向陆清欢:"给我杀了她们!"然而话音未落,他的手下突然脸色惨白,捂着肚子跪倒在地。码头上的包子铺、馄饨摊前,数十个壮汉同时发出痛苦呻吟——苏明棠提前三日便扮成厨娘,将泻药混入码头所有食肆的食材。
楚昭趁机甩出九节钢鞭,缠住赵承安的脚踝。谢云萝高举盖着侯府大印的密信,声音穿透海风:"赵承安私通海盗、转移赃款,证据确凿!"她望向远处疾驰而来的官兵,"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当铁链锁住赵承安手腕时,他怨毒地瞪着西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苏明棠掏出手帕假惺惺地擦泪:"赵公子慢走啊,路上记得多喝水。"说罢突然噗嗤笑出声,掏出个竹筒晃了晃,"要不要尝尝我特制的'肚痛散'?"
夕阳将西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们并肩走在回棠棣居的路上。陆清欢望着天边的火烧云,突然想起初遇谢云萝那日的黄昏。海风裹挟着酒香与欢笑,吹散了临安城多日的阴霾。而棠棣居的灯火,正穿透薄雾,照亮更多女子前行的路——那些被规矩束缚的、被命运刁难的,终将在这片灯火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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