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你把我娘困在哪儿了?”香暗荼攥着匕首抵在观风脖子上,刀刃反光晃得六初首眨眼。院墙外传来拾雷的喊声,她却狠狠踹了木门一脚,木屑里掉出块刻着“蒯”字的铜片。
藏海在空陵暗处摸出枚齿轮,齿轮咬合声惊醒了墓道里的石像。“冬夏女王该瞧瞧这机关,”他用袖口擦去石壁上的血手印,“当年我爹给永宁公主修墓时,特意在棺材底留了暗格——”话音未落,头顶突然坠下铁网,网眼里全是蒯家灭门时的血滴子虚影。
明玉肃提在毒烟里转了三圈,突然用匕首撬开地砖:“蒯铎教过我‘五行破阵’,”她踩着露出的青铜盘念咒,毒烟竟聚成蝴蝶往藏海方向飞,“你爹说大雍皇陵的机关都带怨气,得用活人血养。”
“我爹就是被你这‘活人血’养死的!”藏海从暗处射出银针,针尖却在碰到明玉肃提衣料时化成水,“十年前蒯家满门被屠,庄芦隐的刀上有冬夏玄铁,曹静贤的袖里藏着你们的‘噬心蛊’!”
香暗荼踹开空陵墓门时,正看见明玉肃提把匕首插进石壁:“丫头快躲!这是‘千机锁魂阵’!”她话音未落,藏海突然从暗格里滚出,怀里抱着卷血书:“你瞧这‘癸玺地图’,最后落笔处是冬夏王庭的祭坛!”
“胡说!”明玉肃提的发簪突然射出金线,将血书缠成球,“当年你爹把癸玺封在封禅台,怕的就是大雍用它祸乱天下!”香暗荼的匕首“当啷”落地,她看见血书金线里裹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墨迹正是蒯铎的笔锋。
藏海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石壁渗出黑水:“我爹早算到你会来,”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疤痕,“这道伤是曹静贤的毒针,那夜你躲在蒯家马厩,袖口的冬夏熏香我闻了十年!”
“够了!”香暗荼挡在两人中间,却被明玉肃提拽到身后,“娘当年坠崖后被你爹所救,”她的指尖抚过石壁上的蒯铎刻字,“他说癸玺是‘天下劫’,让我发誓永世不寻——”
“所以你就看着庄芦隐屠我全家?”藏海的银针突然钉入明玉肃提肩头,却见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冬夏玄铁刀、噬心蛊、玄冰针——这三样凶器,当年分明是你给庄、曹二人的!”
明玉肃提突然咳出黑血,血滴在地上长成冰晶玫瑰:“你爹临走前给了我本机关术,”她从衣襟里掏出泛黄的册子,封皮正是藏海父亲的笔迹,“他说‘若稚奴还在,让他把癸玺地图烧了’。”
香暗荼翻开册子,突然尖叫出声——内页全是蒯铎画的藏海襁褓图,最后一页用血写着:“冬夏女王非仇人,真凶另有其人。”藏海的银针“啪”地掉在地上,他看见图中自己的襁褓边,画着枚眼熟的铜鱼。
“这铜鱼……”他摸向腰间的佩饰,却被明玉肃提一把抢过,“当年你爹把癸玺封进封禅台时,特意造了三枚钥匙,”她用匕首撬开鱼腹,里面滚出粒黑珠,“庄芦隐拿的是‘杀劫’,曹静贤拿的是‘贪劫’,我拿的是‘护劫’。”
空陵顶部突然裂开,月光漏进来照亮满地机关。“快看!”香暗荼指着石壁投影,正是十年前蒯家灭门的真相——庄芦隐挥刀时,角落里闪过个穿大雍官服的身影,袖中飞出的不是冬夏玄铁,而是户部的鎏金印!
“是永荣王爷!”藏海突然想起父亲书里的批注,“他当年主管封禅台修缮,早想偷癸玺谋反!”明玉肃提的冰晶玫瑰突然炸开,花瓣纷纷指向墓道深处,“你爹留了‘癸玺真图’在永宁公主棺材里,快去!”
三人刚钻进棺材暗格,墓顶突然塌下,永荣王爷带着禁军冲了进来:“藏海小儿果然在这儿!”他的鎏金印砸在石壁上,竟显出癸玺的虚影,“当年蒯铎不肯交钥匙,我只好借庄、曹二人的手——”
“你胡说!”香暗荼的匕首突然结冰,“我娘有护劫钥匙,怎会让你得逞?”永荣王爷狂笑起来,鎏金印射出的光竟把明玉肃提钉在石壁上:“她那把钥匙早被我掉了包,现在癸玺就在封禅台底!”
藏海突然想起父亲血书里的暗语,猛地将铜鱼按进棺材机关:“封禅台的‘杀劫’钥匙是假的,真癸玺在——”话未说完,永荣王爷的鎏金印己砸中他后心,血珠溅在石壁上,竟显出永宁公主的脸。
“永荣,你忘了先帝的遗诏?”明玉肃提突然破冰而出,手里举着枚玉佩,“当年先帝早算出你要夺癸玺,让蒯铎把真玺封进了……”她的话被禁军的弓箭打断,香暗荼扑过去时,看见玉佩上刻着“大雍龙气,藏于民心”。
藏海挣扎着爬向暗格,却见里面只有封烧焦的信:“爹……”他摸到信末的指印,突然想起父亲总说“真正的钥匙在百姓手里”。永荣王爷的鎏金印即将砸下,香暗荼突然举起蒯铎的机关术册子:“癸玺就是这本册子!”
“放屁!”永荣王爷的印砸在册子上,却听见“咔嚓”声响,整座空陵开始坍塌。藏海趁机拽着香暗荼滚进密道,回头看见明玉肃提用身体堵住洞口,冰晶玫瑰在她周身绽放,“告诉百姓,癸玺是人心!”
密道尽头是条护城河,藏海摸着后心的伤,突然咳出黑血:“永荣的印上有毒……”香暗荼撕开他衣襟,看见伤口周围竟泛起蒯铎画的铜鱼纹,“你爹早给你下了‘护心蛊’,快跟我去冬夏!”
两人刚爬上河岸,就看见封禅台方向火光冲天。“不好!”藏海掏出父亲的机关罗盘,指针竟指向皇宫,“永荣要掘龙脉!”香暗荼的冰晶匕首突然发烫,刃上显出永宁公主的叮嘱:“龙脉在百姓炊烟里。”
此时永荣王爷正带着禁军挖掘皇陵,鎏金印每砸一下,地面就渗出黑水。“癸玺明明在这儿!”他狂笑着刨开地砖,却看见土下埋着无数百姓的祈愿牌,牌上全是蒯铎的笔迹:“民心即癸玺,仁德为钥匙。”
“永荣!”藏海突然从密道冲出,手里举着蒯铎的机关术册子,“你瞧这最后一页!”永荣王爷抢过册子,看见空白页上渐渐显出血字:“当年先帝怕子孙贪权,让我把真癸玺散入天下,化为百姓安乐——”
禁军突然哗变,原来他们的家人都曾受蒯铎恩惠。永荣王爷的鎏金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露出里面的窃国密诏。香暗荼的冰晶匕首抵住他咽喉,却被藏海拦住:“杀了他,就真中了癸玺的劫。”
黎明时分,藏海站在封禅台废墟上,手里捧着百姓的祈愿牌。“爹,”他对着东方叩首,“您说的‘民心即癸玺’,我懂了。”香暗荼递过明玉肃提留下的冰晶玫瑰,花心里躺着枚铜鱼,正是藏海儿时的玩具。
“现在去哪?”香暗荼的指尖划过他后心的伤,那里己长出蒯铎画的铜鱼纹。藏海望着渐渐苏醒的京城,突然笑了:“去冬夏,你娘说那儿的机关术缺个传人。”护城河上漂来块木板,上面刻着蒯铎的最后一句:“仇怨如冰,人心似火,以火融冰,方见天下。”
永荣王爷被废的消息传遍大雍时,藏海正带着香暗荼穿越边境。“你瞧!”香暗荼指着雪山,那里有无数冰晶玫瑰在晨光中绽放,每朵花心里都坐着个笑盈盈的蒯铎。藏海摸了摸胸口的铜鱼,突然听见父亲的声音在风中说:“稚奴,忘了仇恨吧,民心才是最大的癸玺。”
而千里之外的皇宫里,皇上看着藏海留下的机关术册子,突然明白蒯铎的苦心——真正的治国之宝,从来不是能毁天灭地的癸玺,而是让百姓能安心生火做饭的仁德。他拿起朱笔,在永荣的废诏上添了句:“癸玺何在?在万民炊烟,在百官廉明,在君王一念。”
藏海和香暗荼抵达冬夏王庭那日,正逢雪祭。当香暗荼把冰晶玫瑰插入祭坛时,整个雪山突然亮起金光,无数铜鱼从雪中跃出,每条鱼腹里都刻着蒯铎的字:“恩怨似雪,总会消融,唯民心如火,可暖天下。”藏海望着漫天飞舞的铜鱼,终于露出十年未有的笑,那笑容里没有仇恨,只有如癸玺般温暖的,天下大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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