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木雁翅膀上的榫卯缝,跟你六岁时刻歪的那道一模一样。”藏海的指尖蹭过银沙木雁的羽翼,废墟里突然冒出棵小槐树,树干上缠着他父亲当年刻的银沙年轮,“我爹总说‘榫卯要严丝合缝,心要留道缝透光’——现在才明白,那道缝是给‘不冻心’留的。”
香暗荼接住片银沙雪,雪片在掌心化成木刻刀的形状:“刚才木塔塌的时候,我护心镜残片掉进废墟,竟焊成了把刻刀。”她突然指向小槐树的根系,银沙正顺着根须织成棋盘,“这是你爹在冬夏教我下的‘光暗棋’,黑子是榫,白子是卯,和棋才算赢。”
藏海蹲下身,银沙骰子从掌心滚到棋盘中央,竟自动摆出“和”字:“当年我爹跟皇上对弈,总用银沙当棋子,说‘棋落要像榫卯咬合,看似硬碰硬,实则留余地’。”他突然抓起香暗荼的手,将刻刀按在她掌心,“还记得你娘教咱们刻的‘同心榫’吗?”
“怎么不记得!”香暗荼的刻刀突然迸出银沙,在槐树干上刻出半枚榫头,“那年在冬夏冰窖,你把榫头刻反了,结果我这半枚卯眼怎么也合不上——”她的刻刀猛地一旋,银沙竟在榫头缝隙里聚成流泪的木人,“后来你爹偷偷帮咱们改了纹路,说‘真正的同心榫,是能容下彼此的错’。”
银沙雪突然变大,在棋盘上堆出钦天监的模样。藏海的骰子滚进“观星台”,竟撞出个银沙木匣:“这是我爹的‘天机匣’,当年他说匣里装着让大雍与冬夏永不再战的秘密——”他撬开匣盖,里面掉出片槐树叶,叶面上用银沙刻着两行字:“光从怨煞生,暖自宽恕来。”
“这跟木雁翅膀上的字呼应了!”香暗荼的刻刀突然指向天空,银沙雪竟聚成她母亲的幻影,“我娘临终前说,第一任女王刻在癸玺底座的不是咒语,是‘悔’字——她后悔用怨煞换力量,才把癸玺封进木塔。”
藏海突然将树叶按在天机匣上,银沙竟涌出,在废墟里重建了焚天木塔,只是塔身纹路全变成了他父亲刻的木人笑脸:“看!这才是木塔的真容——所有瘖兵骸骨都变成了‘不冻心’骰子,每个骰子都刻着‘放下’。”他突然笑起来,捡起颗骰子抛向香暗荼,“敢不敢跟我赌一局?”
“赌就赌!”香暗荼接住骰子,银沙突然在她指尖聚成棋盘,“赌咱们用十年时间,在大雍与冬夏边境种满银沙槐树,每棵树都刻上‘榫卯和棋’。”她的刻刀在棋盘上划出楚河汉界,却用银沙把界线焊成了连理枝,“输的人要给赢的人刻一辈子木雁。”
藏海的骰子落在“和棋”位,银沙竟托起两人的手,在槐树干上刻下“藏香”二字:“我爹说过,最好的榫卯是‘藏巧于拙’,最深的暖是‘香自苦寒’。”他突然指向东方,钦天监的老槐树正朝他们闪烁,“你听,槐树在唱《鹿鸣》——皇上把咱爹的‘千军木人’全摆在了含章殿,每个木人手里都攥着银沙请柬。”
“请咱们去参加‘榫卯和平宴’?”香暗荼的刻刀突然爆发出银光,在木雁翅膀上补全了最后道纹路,“我娘要是还在,定会用冬夏的雪莲花酿‘不冻酒’,酒坛上刻满银沙榫卯。”她的指尖划过木雁的眼睛,银沙竟渗出雪莲花香,“你闻,这是赵阁老从冬夏送来的贺礼。”
藏海接住飘来的银沙酒坛,坛身上的“和”字突然转动,露出他父亲的刻字:“‘鹿雁同林,天下无榫’——原来他早就知道,唯有放下怨煞,才能让天下再无需要咬合的伤口。”他突然拽着香暗荼跑向钦天监,银沙木雁在头顶引路,“走!去看看皇上给咱们准备的‘同心榫’婚房!”
两人冲进钦天监时,老槐树正落下最后一场银沙雪,每片雪花都映着大雍与冬夏的百姓在银沙槐树下对弈的场景。香暗荼的刻刀突然自动飞起,在槐树干上刻出扇门,门后竟是用银沙榫卯搭建的新房,家具全是她和藏海儿时刻坏的木件拼成的:“你看这床头的木雁,是你十岁刻的那只歪脖子雁,我偷偷用银沙焊了翅膀!”
藏海摸着床头的银沙榫头,突然笑出了泪:“这张床的卯眼是你娘帮我改的,她说‘男孩子手笨,卯眼要刻得大些,才能容下姑娘的榫头’。”他突然抱起香暗荼,银沙竟在他们脚下聚成旋转的棋盘,“咱们的婚棋就下这盘‘光暗和’,用一辈子时间,把每个落子都刻成不冻的光。”
香暗荼的刻刀轻轻敲在棋盘上,银沙突然涌出,在屋顶聚成银沙星空,每颗星都是个“不冻心”骰子:“你爹说过,星空是最大的榫卯,日月星辰都在彼此的缝里透光。”她突然吻上藏海的唇,银沙竟顺着吻痕钻进他心口,与那里的银沙木人融为一体,“现在咱们也是彼此的榫卯了,再也拆不开。”
藏海紧紧抱住她,掌心的骰子突然裂开,里面掉出枚银沙婚戒:“这是我爹用当年刻坏的木雁熔的,说‘残缺的榫卯才最结实,因为懂得彼此填补’。”他将戒指戴在香暗荼手上,银沙竟在戒面上刻出他们的掌纹,“你看,这是你的‘不冻心’掌纹,这是我的‘放下’掌纹,合起来就是……”
“就是‘光在榫卯,暖在人心’。”香暗荼的戒指突然发出银光,与藏海掌心的余温交融,在新房中央聚成发光的木雁,木雁嘴里衔着片银沙槐树叶,叶面上是两人的笔迹:“不冻不怨,方得始终。”
此时钦天监的老槐树发出最后声银沙簌簌,所有银沙雪都化作光尘,钻进两人的掌心。藏海看着掌心里父亲的木人印记,突然明白——父亲刻了一辈子木榫,最终想告诉世人的,从来不是如何咬合黑暗,而是如何在彼此的缝隙里,种出不冻的光。
而在他们身后,西京城的银沙废墟上,那棵由怨煞化成的小槐树,正迎着朝阳抽出新芽,每片叶子都刻着“榫卯和棋”的纹路,像极了藏海与香暗荼交握的手,在未来无数个日夜,用银沙与爱,共同焐热这天下的,每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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