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烬火迷局裂肝胆
祠堂内的霉味混着硝烟，呛得林若蘅眼眶发疼。谢明远枪管抵着婴儿襁褓的力道加重，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她死死攥住虎符，指尖触到内侧凸起的暗纹，那触感与记忆中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机关如出一辙。
"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到现在？"谢明远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铁锈味的血腥，"虎符要姚家血脉才能启动，而你怀里这个孩子..."话未说完，祠堂屋顶突然炸开破洞，宋子墨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出现在月光下，他手中举着的老式留声机正在转动，刺耳的杂音中混着谢司令的怒吼："明远！别让他们得逞！"
林若蘅感觉后腰撞上供桌，桌角的铜香炉硌得生疼。谢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林若蘅趁机肘击他腹部，在男人吃痛松手的瞬间，抱起婴儿滚向阴影处。子弹擦着发髻飞过，削落的碎发飘落在父亲的绝笔信上，信纸边缘的火漆印被气流震得龟裂。
"把虎符交出来！"松本美惠的樱花伞尖挑起林若蘅的下巴，伞骨上的金粉簌簌掉落，"当年你母亲被注射病毒时，也是这样倔强。"女人扯开她的旗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朱砂痣，"真可惜，这血脉要断绝在今天了。"
千钧一发之际，祠堂大门轰然倒塌。浑身浴血的谢司令拄着断枪冲进祠堂，他的军装左胸处洇开大片黑血，显然己身中剧毒。"明远，你父亲临终前..."老人的声音被剧烈咳嗽打断，血沫喷在谢明远脸上，"他用自己换你活着，你竟..."
谢明远突然暴起夺过谢司令手中的断枪，枪口却调转指向宋子墨："宋叔，当年是你在姚家酒水里下毒，也是你伪造了父亲通敌的证据！"他扯开衣领，心口处狰狞的手术疤痕蜿蜒如蛇，"看看这个，731部队的杰作，他们说这样能让我彻底变成日本人的狗！"
宋子墨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他抬手示意关东军士兵包围众人："死到临头还嘴硬？"他从怀中掏出注射器，绿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这是最新研制的病毒，注入虎符启动装置后，整个长江防线都会变间炼狱。"
林若蘅感觉怀中的婴儿突然剧烈抽搐，低头看见孩子襁褓渗出暗红液体——竟是被宋子墨提前下了毒。她疯了般冲向宋子墨，却被松本美惠的武士刀拦住去路。刀锋划破她的脸颊，鲜血滴落在虎符上，奇迹般激活了内部机关。
"轰！"祠堂地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暗格缓缓升起一个青铜匣。宋子墨抢先一步抓起匣子，却在打开的瞬间脸色惨白——里面不是声波共振器，而是一卷胶片，画面里清晰记录着宋子墨与关东军大佐密谋屠杀平民的场景。
"不可能！"宋子墨的怒吼震碎祠堂窗棂。谢明远趁机扣动扳机，子弹却擦着他耳畔飞过。林若蘅这才发现，谢明远的枪膛里根本没有子弹——他从始至终都在拖延时间。谢司令突然扑向宋子墨，两人在爆炸的火光中翻滚扭打，最终双双坠入祠堂下的暗河。
松本美惠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她举刀刺向林若蘅，却被谢明远用身体挡住。武士刀穿透胸膛的瞬间，谢明远将一个小巧的齿轮塞进林若蘅掌心："去...重庆兵工厂...这是共振器的..."他的声音消散在硝烟里，身体缓缓倒下，军装上的虎头纹被鲜血浸透，宛如燃烧的火焰。
林若蘅抱着气息奄奄的婴儿冲出祠堂，身后传来日军的扫射声。她在雨中狂奔，怀中的虎符突然发出蜂鸣，远处长江防线方向亮起诡异的绿光——宋子墨临死前，还是启动了部分毒气弹。而手中的齿轮边缘，刻着的正是母亲翡翠发簪上的纹路，指引着她前往最后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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