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2002年·破晓前的困兽之斗
小标题：锈蚀铁门后的秘密与救赎
滨海市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积水漫过了老式居民楼的台阶。程野的二八大杠歪倒在机床厂的车棚里，车链条被雨水泡得锈迹斑斑。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己经彻底松开，露出底下被机油浸透的粗布。机械义肢关节处缠着的VCD皮带在雨中发出"吱呀"的断裂声，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下岗名单——妹妹的名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沈星河蜷缩在银行储物间的纸箱堆里，老式CRT显示器散发着幽蓝的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她咬着嘴唇，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试图黑进纺织厂的人事系统。诺基亚手机在一旁不断震动，母亲发来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相亲对象说你太没礼貌""王阿姨介绍了个公务员""明天必须去见面"。她烦躁地把手机倒扣在《计算机世界》合订本上，纸张边缘还沾着上次熬夜时洒的泡面汤汁。
周正的黑色桑塔纳停在纺织厂家属院的阴影里，车内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他捏着己经湿透的西装外套，后颈的红疹在雨水的刺激下愈发红肿。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两点，副驾驶座上放着那份被撕碎的下岗名单，碎纸片上还沾着林小满泼来的玉米粥。手机突然响起《祝你平安》的和弦铃声，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周正，别做多余的事。"
阮青柠赤脚站在画廊的碎玻璃上，鲜血顺着脚腕流下，在波斯地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她死死攥着从墙上扯下的画作，露出的旗袍少女画像与她本人几乎一模一样。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陆沉发来的消息："百货大楼地下室有发现，速来。" 她咬着牙扯下窗帘布简单包扎伤口，抓起墙角的美工刀塞进包里。
陆沉举着破旧的手电筒在百货大楼的地下室摸索，积水己经涨到小腿肚。他的牛仔外套沾满墙灰，海鸥相机用塑料袋裹着挂在脖子上。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角时，他猛地屏住了呼吸——锈蚀的铁门上挂着的锁头，与记忆监察局的标志如出一辙。当他试图用撬棍打开铁门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转身，手电筒的光圈里出现了唐果苍白的脸。
唐果的盲杖在水中搅动，"看"到空气中漂浮的水分子组成了尖锐的箭头。她的白大褂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小心，有陷阱。"她低声提醒，手指己经摸到口袋里自制的辣椒喷雾。远处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巨响，混着暴雨的轰鸣，让人不寒而栗。
七人再次在百货大楼的地下仓库相遇，这里堆满了90年代的滞销商品。程野从防水布下拖出个铁皮箱，里面装着用猪油纸包好的馒头，表面己经长出了细小的霉斑；沈星河带来用玻璃瓶装的咸菜，瓶盖内侧还粘着80年代的粮票；周正默默掏出几包压缩饼干，包装上的生产日期己经模糊不清；阮青柠撕开袋火腿肠，血水混着雨水滴在褪色的"喜迎千禧年"横幅上；陆沉的背包里翻出半袋受潮的旺旺仙贝，包装袋鼓着诡异的气泡；林小满用搪瓷缸装着重新煮的玉米粥，这次里面多加了几块从食堂顺来的腊肉；唐果则把自制的驱蚊虫香囊分给众人，艾草混着薄荷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中飘散。
"这扇铁门后，应该藏着记忆污染的关键。"陆沉指着墙角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程野握紧手中的扳手，机械义肢发出低沉的嗡鸣；沈星河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快速敲击，试图破解门锁的电子密码；周正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最终落在林小满愤怒的眼神上，喉结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突然，地下室的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黑暗中，唐果的盲杖准确地戳向某个方向，只听"哎哟"一声，有人摔倒在积水里。程野挥起扳手横扫，金属与棍棒相撞的火花照亮了偷袭者的脸——正是上次在地下室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沈星河抓起玻璃瓶砸向对方，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唐果调配的辣椒喷雾的刺鼻气味，让整个仓库陷入混乱。
混战中，周正突然冲向铁门，用身体狠狠撞击生锈的门板。"让我来！"他大喊道，额头撞上铁门的瞬间，后颈的红疹发出诡异的蓝光。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轰然倒地，露出后面堆满老式电脑主机和记忆晶体的房间。而在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正在缓缓转动，每转动一圈，就有一道幽蓝的光束射向城市的夜空。
暴雨仍在肆虐，滨海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数据流。七个身影站在铁门后的秘密房间前，雨水混着血水从他们的发梢滴落。他们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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