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纳西的晨雾如浓稠的牛乳，裹着檀香与腐殖质的气息。白玉兰赤脚踩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恒河水漫过脚踝时泛起诡异的青绿色——水面漂浮的不仅有花瓣与油灯，还有几具的尸体，脖颈处都烙着微型倒三角标记。
“他们在净化‘失败品’。”杜鹃用镊子夹起死者指甲缝里的银白色纤维，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冷光，“和孟买神经毒气里的纳米材料同源。”她突然抓住白玉兰的手腕，对方掌心被贝壳割开的伤口正在渗出金色液体，“你的血...”
晨祷的钟声突然炸响，成百上千的朝圣者涌入河坛。白玉兰在人群中瞥见林深的身影，他正将相机对准一个浑身涂满灰烬的苦行僧。那僧人胸口的倒三角刺青随着呼吸起伏，竟与莱拉绘制的地图纹路完全重合。
“跟上他！”白玉兰拨开虔诚诵经的信徒，纱丽下摆扫过河坛边缘的铜铃。铃铛发出刺耳的嗡鸣，惊起栖息在湿婆神像头顶的乌鸦。当她们追进狭窄的巷弄，苦行僧突然转身，露出藏在袈裟下的金属装置——密密麻麻的线路连接着一个青铜面具，眼窝里嵌着的芯片正在读取她们的面部特征。
“闯入者，净化程序启动。”机械音响起的瞬间，巷口涌出数十只戴着倒三角项圈的野狗。它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蓝光，唾液滴落在石板上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杜鹃甩出急救箱里的镇定剂，却发现针头根本无法刺穿野狗硬化的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林深突然从屋顶跃下，手中燃烧的梵文经卷照亮黑暗。野狗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在火焰中化为银白色灰烬。“你们的血能激活他们的系统，也能摧毁它。”他扯下苦行僧的面具，露出底下布满电极的人脸，“但在瓦拉纳西，真正的操控者藏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鼓点。恒河水面突然沸腾，无数银色丝线从河底升起，编织成巨大的倒三角图案。白玉兰的伤疤开始发烫，父亲的怀表在怀中剧烈震动。她望向对岸的火葬场，青烟中浮现出无数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是恒河祭坛！”莱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脚踝的银铃脚链渗出黑色液体，“每月朔日，他们会用活祭启动‘灵魂净化’仪式。”她掀开纱丽，腹部不知何时被植入了发光的晶体，“我就是祭品之一...”
杜鹃立刻掏出手术刀，却被林深拦住。“现在摘除她会死，那些晶体己经和神经中枢融合。”他展开偷拍的照片，火葬场地下密室里，排列整齐的金属容器中浸泡着昏迷的朝圣者，每个人额头都印着发光的倒三角，“他们在收集人类的恐惧记忆，转化成控制工具。”
突然，整个城市的灯光同时熄灭。黑暗中，莱拉腹部的晶体发出刺目强光，无数道光束射向天空，在云层中勾勒出巨型湿婆神像。神像的第三只眼睁开的瞬间，白玉兰感觉有无数根钢针钻进大脑——童年遭遇的每个细节在眼前回放，却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这是记忆重塑装置。”林深将沾着白玉兰血液的经卷抛向空中，经文燃烧的火星落在光束上，竟引发连锁爆炸，“他们想让所有人相信，创伤是与生俱来的诅咒。”他的衬衫裂开，胸口同样烙着倒三角，“而我，就是第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恒河水开始逆流，银色丝线组成的倒三角图案逐渐收缩，将河坛上的所有人笼罩其中。白玉兰握紧杜鹃的手，两人的伤疤同时迸发出耀眼光芒。当光芒消散，她们惊讶地发现，莱拉腹部的晶体正在瓦解，而林深胸口的倒三角，竟浮现出与之对抗的正三角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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