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档案室肆虐,热浪卷着灰烬扑在白玉兰脸上。她死死盯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患者档案,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张照片——照片里蜷缩在病床上的女孩,手腕上的疤痕排列方式与东京治疗的社恐少女如出一辙。"这些不是病历,"她的声音被警报声撕碎,"是他们制造创伤的实验记录。"
杜鹃扯下窗帘裹住手臂,撞开相邻的铁门。刺鼻的檀香扑面而来,室内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贴着宗教标签的药瓶,而中央的圆桌周围,七把藤椅上绑着昏迷的患者,他们额头都贴着写有梵文的符纸。"群体催眠现场,"她蹲下查看患者脉搏,"用仪式感强化心理暗示。"
突然,天花板的投影仪启动,墙面映出扭曲的影像:瓦拉纳西的火葬场、孟买的贫民窟、东京的居酒屋...每个场景里都有戴着倒三角徽章的身影在游荡。林深举起相机拍摄,闪光灯照亮角落的老式留声机——唱片上刻着的不是音乐纹路,而是不断循环的"你有罪"声波图。
"他们在用创伤制造新的创伤。"白玉兰扯下患者额头的符纸,露出底下被灼伤的皮肤,"这些人不是病人,是他们用来证明'心理问题无法自愈'的工具。"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怀表的齿轮声在耳中轰鸣,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重复着那些年巷子里的侮辱。
火势越来越猛,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踹开门,电击棍闪烁着蓝光。"净化程序启动。"为首的人摘下墨镜,眼白上布满血丝,"所有看到真相的人,都要接受再教育。"
千钧一发之际,蜷缩在角落的少女突然抓起药瓶砸向对方。玻璃碎裂声中,白玉兰注意到保安脖颈后的皮肤下有黑色纹路——那不是刺青,而是长期服用精神药物导致的血管变异。"你们被自己的药控制了!"她捡起地上的碎片,"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才是真正的病人!"
保安的动作突然僵住,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但就在这时,天花板的喷淋系统启动,冰凉的水幕中,所有患者同时苏醒,开始用梵文齐声吟唱:"痛苦是恩赐,创伤是救赎..."杜鹃捂住耳朵,指甲掐进掌心:"是次声波装置,在强化催眠效果!"
林深突然冲向留声机,用相机砸毁唱片。刺耳的摩擦声中,吟唱声戛然而止。一个患者突然抓住白玉兰的手,掌心的老茧上刻着细小的摩尔斯电码:地下室...记忆仓库...
当消防队员破窗而入时,西人己经顺着通风管道爬进地下室。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数百个铁皮柜整齐排列,每个柜子上都贴着患者姓名和日期。白玉兰打开标着"2019.07.15"的柜子,里面装满了日记本、录音带,甚至还有受害者的头发——这不是治疗记录,是他们收集创伤的藏品库。
"他们在研究如何最大化恐惧。"杜鹃翻开一本日记,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扭曲,"这个人最初只是轻度焦虑,经过三个月'治疗',己经出现严重的被害妄想。"她突然僵住,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年轻时的莱拉穿着卡塔克舞裙,笑容明媚。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声,墙壁向两侧滑开,露出一间铺满镜子的房间。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童年的弄堂、东京的诊所、恒河的火葬场...而在正中央的落地镜前,站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中拿着白玉兰父亲的怀表。
"欢迎来到记忆迷宫。"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你们以为治愈他人就能救赎自己?看看镜子,你们和这些'病人'一样,永远困在创伤的循环里。"他按下怀表按钮,所有镜子同时发出刺目的白光,白玉兰感觉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童年的恐惧、治疗时的无力、同伴的伤痕...所有情绪混着檀香与血腥味,将她拽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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