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各答潮湿的晨雾中，警笛声逐渐平息。白玉兰擦拭着额头伤口的血迹，目光扫过地下室散落的患者日记。其中一本封皮印着破碎的卡塔克舞铃图案，内页被水渍晕染的字迹让她呼吸一滞——那是莱拉失踪前写下的最后文字："当痛苦成为唯一的语言，沉默也成了帮凶。"
"他们在三十七个城市设有'净化中心'。"徽章医生掀开白大褂，内衬口袋密密麻麻别着不同城市的地铁票根，"用宗教仪式包装药物，借心理咨询之名强化暗示。"他指向墙角锈蚀的铁架，上面整齐排列着标注"孟买-东京-瓦拉纳西"的录音带，"每个受害者的绝望尖叫，都被用来完善下一次操控。"
杜鹃蹲下身，镊子夹起患者日记里夹着的干枯茉莉花瓣。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紫色，与孟买神秘袭击者刀上的痕迹如出一辙。"这些花经过特殊处理，"她将花瓣凑近鼻尖，"闻起来像檀香，实则是致幻剂载体——和瓦拉纳西火葬场烟雾里的成分相同。"
林深突然举起相机对准天花板，闪光灯照亮通风管道边缘的刻痕。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母拼凑出"DELHI"——德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印度首都。"他调出偷拍的卫星地图，德里市中心的红点正在以诡异的频率闪烁，"那里有个百年心理研究所，即将举办全球精神健康峰会。"
就在众人商议对策时，地下室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莱拉浑身湿透地撞进来，脚踝的银铃脚链沾满泥浆，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找到他们的核心了。"她展开从火葬场偷出的羊皮卷，上面用梵文写着"恐惧即信仰"，下方标注着经纬度——指向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隐秘修道院。
"那里是一切的起点。"莱拉的声音发颤，"我的母亲曾是修道院的治疗师，在我被袭击后...她突然开始说'痛苦是神的恩赐'。"她撩起长发，后颈处隐约可见褪色的倒三角刺青，"这个组织用二十年时间，把真正的心理疗愈扭曲成了精神控制的工具。"
当晨光彻底穿透云层时，西人踏上开往德里的火车。硬座车厢里，抱着陶罐的妇人、背着书包的学童，每个人的神情都透着难以言说的紧绷。白玉兰注意到邻座老人手腕上戴着的铜镯——内侧刻着微小的倒三角。"他们己经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每个角落。"她压低声音，"连最普通的装饰品，都可能是监控的媒介。"
火车穿越隧道的黑暗瞬间，车厢顶灯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红光中，十几个乘客同时摘下墨镜，露出眼底疯狂的血丝。"净化时刻到了。"他们齐声呢喃，从口袋里掏出裹着藏红花的药丸，"吞下它，就能摆脱所有痛苦..."
杜鹃迅速掏出急救箱里的嗅盐，强行掰开最近乘客的嘴。刺鼻的气味中，那人突然剧烈呕吐，吐出的药丸里竟包裹着微型录音设备。"他们用药物收集对话。"她举起设备，"任何对组织不利的言论，都会被标记为'需要净化'。"
林深举起相机连续拍摄，闪光灯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弧线。当镜头扫过最后一排座位时，他的手指猛地收紧——那个在瓦拉纳西出现的苦行僧，此刻正微笑着看向镜头，手中转动的佛珠每颗都刻着倒三角。而在他脚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用鲜血写着：你们以为自己在救人，实则正在踏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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