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谷铸剑的火星还在剑鞘上冒烟,我就踩着鸦粪进了驯鸦窟。洞顶倒挂的 thousand 只乌鸦突然振翅,爪子上系的硫磺袋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响。穆哈连的烟袋锅子照亮岩壁,上面刻着女真文咒符:"主子,老萨满说鸦群得饮够生人血才肯叼火。"话音未落,为首的老鸦突然俯冲,啄向他烟袋锅上的火星。
佟佳氏披着染血的羊毛毡进来,毡面新绣的鸦阵图被夜露洇开。"得用活人油熬火油,"她掀开陶罐,里面泡着的明俘断指还在冒泡,"每只鸦爪子涂三滴,沾到皮肉就燃。"褚英突然从洞后窜出,断指链上串着刚割的鸦舌:"阿玛看!我教它们叼火折子!"他腕间的血痕蜿蜒如蛇,是被鸦喙啄的。
子夜时分鸦群遮了月亮,我站在山头看它们扑向叶赫粮仓。每只鸦爪都绑着硫磺包,火折子点燃的瞬间,天空突然爆出红光。叶赫哨兵的惨叫混着鸦鸣,粮仓顶棚的干草遇火即燃,火舌顺着鸦群形成的黑影往上爬,像无数条红蛇在噬咬夜空。
"放第二波!"我挥刀劈断信号树,额亦都早备好的火油桶被鸦群撞翻。叶赫兵丁举刀砍鸦,却被爪子上的火油烧得满地打滚。佟佳氏的羊毛毡在风中猎猎作响,毡角的鸦眼图腾与天上的火羽重叠,竟连成完整的狼头。穆哈连的烟袋锅指着火场:"主子,鸦群在往中军帐飞!"
褚英突然狂笑起来,断指链甩出火星:"让他们尝尝被鸦分食的滋味!"他话音未落,一只燃着的老鸦撞进敌将咽喉,那将领喉间发出嗬嗬声,双手抓着鸦身往嘴里塞,火焰顺着食管烧进胸腔。我想起父祖灵前的血祭,原来最狠的巫术不是萨满的咒,是把仇恨喂给畜生,让它们替你撕咬仇敌。
黎明时鸦群衔着烧焦的发辫归来,每只爪子都滴着油。佟佳氏蹲在地上数鸦,突然指着一只独爪的老鸦:"这是我阿爷养的'火魂',当年抗倭时烧过三百明军。"她指尖触到鸦爪的焦痕,那鸦突然啄向她掌心的狼形疤,血珠滴在烧焦的发辫上,竟冒起蓝烟。
叶赫的败兵在山谷里奔逃,身后跟着追食的鸦群。我踩着敌将的头骨看鸦阵盘旋,发现每只鸦的眼睛都映着火焰。褚英把断指链缠在刀柄上,链上的鸦舌还在抽动:"阿玛,下次该让鸦群叼毒箭!"他脸上的火燎疤在晨光里发亮,像块烧透的铁。
这是建州第一次用生物战术,佟佳氏后来在羊毛毡背面绣了鸦阵图,每只鸦的眼睛都用我的血点染。我摸着毡上的血渍,想起火羽蔽天时叶赫兵丁抱头鼠窜的模样,原来比刀更利的是恐惧,比剑更狠的是让敌人看见自己的死兆从天上扑来。
密谷的铁匠们开始打造鸦爪形的箭镞,王铁匠的徒儿们在箭杆刻鸦纹,说这样箭就能追着仇敌的魂飞。我知道这场鸦阵只是开始,就像佟佳氏说的,当第一只鸦叼起火油时,建州的狼就不再是独行,而是带着千军万鸦,要把整个辽东的夜空都烧成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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