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的药房像被龙卷风扫过。碎玻璃、翻倒的货架、干涸的血迹...还有角落里那具穿着白大褂的骷髅，手里还攥着一支注射器。
"希望你有医保。"我对骷髅说，然后一脚踢开它。
我需要抗生素和止痛药，但货架上空空如也。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一阵微风从通风口吹来，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顺着气味，我找到了隐藏在药柜后面的暗门——是个小型研究实验室！桌上有台还在运作的笔记本电脑，旁边堆满了文件。
"中大奖了。"我吹了个口哨。
电脑没密码，桌面是张全家福——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搂着妻子和女儿。最后打开的文档标题是《X-27病毒初步分析》，日期是灾难爆发当天。
"...陨石样本携带的并非传统病毒，而是一种具有集体意识的纳米级生命体...能根据宿主DNA进行定制化变异...15%的受试者表现出异常免疫反应..."
文档突然中断，最后一行写着："它们在学习！上帝啊，它们在通过感染者观察我们！军方带走了所有——"
门口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迅速关闭电脑，抄起旁边的消防斧。
"出来吧，"我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在那儿。"
寂静。然后是一声微弱的呜咽。
我踢开挡路的椅子，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药柜后面——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怀里抱着破旧的兔子玩偶。
"别吃我..."她颤抖着说，眼睛大得不成比例。
我蹲下身，尽量让声音柔和："我不吃小孩，尤其是瘦成这样的。"我掏出半块巧克力，"饿吗？"
小女孩盯着巧克力，像在看什么陷阱。最终饥饿战胜了恐惧，她一把抓过巧克力塞进嘴里。
"慢点吃，"我忍不住说，"会噎着。你叫什么？"
"小雨。"她含糊不清地回答，"妈妈说下雨天出生的。"
"你妈妈呢？"
小雨指了指天花板："楼上病房。睡着了...叫不醒..."
我明白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个人在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她摆弄着兔子耳朵，"钟表不走了。"
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己经愈合的咬痕，但没有变异迹象。难道她也...
"你被咬过？"我指着伤痕。
小雨点点头："疼。发烧了。然后不饿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你能带我去找爸爸吗？他在军队里。"
我正想回答，走廊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人类，也不是普通感染者。那种有节奏的、几乎像军事化的步伐...
"躲起来！"我把小雨塞进药柜下层，"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我刚关上柜门，实验室的门就被撞开了。站在门口的东西让我血液凝固——它穿着破烂的军装，身体像被强行拉长到两米多高，西肢关节反转，头部则被某种金属头盔完全覆盖。
最恐怖的是，它手里拿着一把改装过的步枪。
"猎...猎人..."小雨在柜子里小声说。
军装怪物突然转向药柜。我毫不犹豫地掷出消防斧，正中它的胸口。怪物踉跄了一下，竟然没有倒下，反而发出一种电子合成般的笑声。
"发现特殊样本。"它的头盔里传出机械音，"带回基地研究。"
我抄起桌上的显微镜砸过去，趁它格挡时冲上前拔出斧头。第二下劈开了它的头盔，露出里面半机械化的头颅——人类大脑与电子元件融合的恐怖造物。
"什么鬼东西..."我后退半步。
怪物一记回旋踢把我踹飞三米远。柜子里传来小雨的尖叫，它立刻转向声源。我顾不上肋骨可能断了，扑上去从背后锁住它的脖子。
"跑！小雨！"我吼道，"后门楼梯！"
小女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去。怪物暴怒地挣扎，金属手指抠进我的手臂，鲜血首流。奇怪的是，我的血接触到它的机械部分时，竟然冒出了青烟。
怪物第一次发出痛苦的嚎叫。我抓住机会，把沾血的军刀插进它头颅与脊椎的连接处。一阵电光火花后，它轰然倒地。
"看来你不喜欢我的血。"我喘着粗气站起来。
检查尸体时，我在它军装口袋找到一个电子铭牌："X-27特种作战单元，编号E-042，隶属北郊研究基地。"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净化之日将至。"
我收起铭牌，突然听到小雨在走廊喊我："叔叔！快来！"
循声找去，我在一间VIP病房找到了她。床上躺着具女性骸骨，手腕上还戴着病人腕带：林小雨，28岁，妊娠并发症。
小雨站在窗边，指着远处："爸爸在那里！"
透过破碎的窗户，我看到北郊方向升起诡异的绿色光柱，首插云霄。即使相隔数十公里，也能感受到那里散发的不祥气息。
"那不是你爸爸该待的地方。"我抱起小雨，"但我们得去一趟。"
离开医院时，我在门口停尸间发现了更多线索——十几具被解剖过的感染者尸体，切口整齐专业。墙上用血写着："他们不是死去，而是进化。——X教授"
我打了个寒颤，把小雨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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