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敏指尖轻轻着话本烫金的封面,烛火在“玉敏传”三个字上跳跃,章怀玉那工整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里满是甜蜜:“这呆子,竟把我们在城郊躲雨、抢糖糕的事都写成了话本。”
陆停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白敏敏抬头,笑容凝固在脸上:“你脸色这么差,莫不是……”她突然站起身,茶盏摔在地上发出脆响,“章怀玉怎么了?你快说!”
“敏敏,节哀。”陆停的声音带着颤抖,“章大人在灵州……遇害了。”
“不可能!”白敏敏踉跄着扶住桌子,眼眶瞬间通红,“你骗我!他前日还说要带我去看桃花!”她突然抓住陆停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说啊!是不是弄错了?”
与此同时,宿文淳的书房里,密报在烛火中映出暗红字迹。他着翡翠扳指,嘴角勾起冷笑:“江绪和明檀单独行动?传令下去,让‘血手’即刻动手。”
暴雨倾盆,明檀的马车在泥泞中摇晃。江绪突然掀开帘子,长剑出鞘的寒光映着他冷峻的脸:“有杀气。”话音未落,数十黑衣人从林中窜出,刀刃划破雨幕的声音此起彼伏。
“保护姑娘!”追影的怒吼混着雨声。明檀握紧车厢,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云旖如黑色蝴蝶般掠过树梢,手中软剑缠住一名杀手的脖颈:“王爷小心背后!”
“云旖!”舒二公子的声音带着惊慌。他挥刀挡开偷袭云旖的黑衣人,却被对方刀锋扫过肩头,鲜血瞬间染红衣料。
云旖转身刺出一剑,扶住踉跄的舒二公子:“你快走!”
“我不走!”舒二公子死死攥着刀柄,“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混战中,江绪将明檀护在身后,长剑挑开飞来的暗器。明檀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背影,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定北王的剑锋,只为守护他在意的人。”
夜深,破庙里。舒二公子跪在江绪面前,眼神坚定:“王爷,求您让我去救云旖。她为我挡刀,我不能……”
“胡闹!”江绪猛地拍案,烛火摇晃,“宿文淳布下天罗地网,你去便是送死!”
明檀走上前,握住舒二公子颤抖的手:“我们都想救云旖,但要先摸清她的下落。明日我扮成商人进城,一定能找到线索。”
与此同时,荒宅里。云旖被铁链吊在房梁上,伤口的血滴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红梅。一只萤火虫突然飞进窗棂,在她眼前盘旋。她想起舒二公子笨拙地追萤火虫哄她开心的模样,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傻子,下次别再为我冒险了……”
次日正午,灵州城门。追影的刀架在守卫脖子上,眼神凶狠:“进城还要钱?当我们是待宰的羔羊?”
守卫吓得尿了裤子,声音打颤:“官、官爷饶命!这是上头的规矩……”
江绪收起折扇,淡淡道:“放我们进城,既往不咎。”守卫连滚带爬地打开城门,额头磕出血来。
刚进城,一阵叫骂声传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揪着老汉的衣领,唾沫横飞:“老子在灵州要风得风,你这破铺子敢收我钱?”他突然瞥见人群中的明檀,眼睛首了,“哟,这小娘子可比城里头的花魁还俊……”
话音未落,江绪的靴子己经踩在他胸口。男子惨叫着倒地,江绪俯下身,声音冷得像冰:“在本王面前动她,你有几条命?”
客栈里,掌柜正被几个打手打得头破血流。江绪抬脚踹开房门,袖中银针飞出,打手们瞬间倒地。灵州知府张学进匆匆赶来,看到满地狼藉,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敢在灵州撒野……”
“张知府且慢。”舒二公子慢条斯理地翻开律法书,“按律,当街滋事者杖责三十,而您不分青红皂白杖罚受害者,可是知法犯法?”
张学进正要发作,看清舒二公子腰间的玉佩,脸色瞬间煞白:“您、您是京城舒家二公子?”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带回去严加审问……”
“不必了。”江绪亮出定北王令牌,冰冷的光芒让众人齐刷刷跪下。宿尔荣听闻动静赶来,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王爷息怒,定是下人不懂规矩……”
江绪盯着她慌乱却藏着算计的眼神,突然轻笑:“宿小姐可知,城门口守卫说,进城收钱的规矩,是张知府定下的?”
守卫猛地抬头,看到宿尔荣警告的眼神,咬牙道:“是、是小人擅自所为,与知府大人无关!”
宿尔荣心中暗喜,正要顺水推舟,却见江绪示意追影将闹事的“远亲”带上来:“这二人与宿家关系匪浅,不知宿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宿尔荣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端庄笑道:“王爷明鉴,此二人早己被逐出宿家。”她转身吩咐丫鬟,“将这二人押去官府,严惩不贷!”
另一边,白敏敏站在空荡荡的酒楼里,望着墙上章怀玉题的诗,眼泪又落下来。小二小心翼翼地问:“掌柜的,咱们还开吗?”
她突然抹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开!三日后重新开业。章怀玉说过,要把这里变成灵州第一酒楼……我要让他看到。”
此时,灵州最繁华的街道上。明檀身着金丝绣袍,头戴珍珠步摇,一颦一笑引得路人驻足。她摇着折扇,对茶楼小二笑道:“小哥,可知最近灵州有什么新鲜事?”
小二眼睛发亮,凑上前:“您还不知道?宿家小姐正在办诗会,说是要招婿呢……不过最轰动的,还是前些日子抓到个女刺客,听说现在还关在城西地牢……”
明檀的手微微一顿,与暗处的江绪对视一眼。江绪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玉佩——那是云旖的暗卫令牌,此刻正微微发烫。
明檀指尖着折扇上的竹骨,嘴角笑意加深:“城西地牢?那地方关着的人,想来都是犯了大事的。”
小二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客官有所不知,那女刺客是从宿府地牢转过去的。听说是宿大人亲自吩咐,要‘好好招待’。”他话音未落,隔壁桌突然传来酒杯碎裂声,舒二公子捏着碎瓷片的手青筋暴起,江绪眼疾手快按住他肩膀。
待小二离开,舒二公子猛地起身:“我现在就去地牢!”
“坐下!”江绪拽着他重新落座,袖中暗卫令牌泛着冷光,“地牢守卫森严,宿文淳早料到我们会救人。”他转向明檀,目光柔和:“檀儿,诗会之事……”
“我明白。”明檀将步摇又别正几分,“宿尔荣办诗会招婿,定是想借机拉拢势力。我扮作富商之女登门,既能打探云旖下落,也可试探宿家虚实。”
当夜,城西地牢。云旖被冷水泼醒,铁链摩擦声在阴暗的甬道回荡。宿文淳慢条斯理地转动佛珠,皮笑肉不笑:“云姑娘,只要说出江绪的行踪,本大人便饶你不死。”
“呸!”云旖啐了他一脸血沫,“定北王迟早取你狗头。”
宿文淳掏出手帕擦脸,眼神瞬间阴鸷:“来人,给她上‘百毒虫’。”话音未落,地牢顶部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下,软剑缠住宿文淳脖颈。
“放开他!”守卫的刀刃瞬间抵上云旖咽喉。云旖却笑出声:“追影,别管我!”
追影眼中闪过挣扎,最终收剑隐入黑暗。宿文淳推开云旖,踹了她一脚:“把她关进水牢,明日送往京城!”
与此同时,宿府花园。明檀端着茶盏,听着宿尔荣吟诵自己新作的诗词,适时赞叹:“宿小姐才貌双全,难怪求亲之人踏破门槛。”
宿尔荣掩嘴轻笑,目光却在明檀腰间的鎏金香囊上停留:“妹妹这香囊的样式,倒是少见。”
“这是家母所制。”明檀指尖抚过香囊上的并蒂莲,“听闻宿大人有块传世玉佩,不知可否让小女一开眼界?”
宿尔荣眼神一凛,随即笑道:“不巧,父亲近日忙于公务,玉佩也收在库房。”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妹妹若是想看,明日可随我去地牢,父亲有时会在那里审案。”
明檀茶杯微微倾斜,茶水在石桌上晕开:“地牢?小女一介女流,怕是……”
“妹妹不必害怕。”宿尔荣握住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里关着个女刺客,可有意思了。”
深夜,客栈密室内。江绪展开灵州地图,烛光将他眉眼照得锋利:“地牢共有三道机关,正门守卫两百,暗哨三十。”他看向舒二公子,“你若想救人,明日随我从密道潜入。”
“王爷,让我也去。”明檀突然推门而入,“宿尔荣邀我去地牢,这是绝佳机会。”
“不行!”江绪和舒二公子异口同声。明檀却将匕首抵在颈间:“云旖为救我受伤,我不能坐视不理。而且宿尔荣对我己有怀疑,若我不去,前功尽弃。”
江绪沉默良久,将一枚银针塞进她袖中:“遇到危险,捏碎这枚银针,我立刻赶来。”
次日正午,地牢门口。明檀跟着宿尔荣踏入潮湿的甬道,腐臭味扑面而来。牢狱中传来凄厉惨叫,宿尔荣却像听仙乐般惬意:“妹妹看,这就是得罪宿家的下场。”
转过拐角,水牢中,云旖浑身湿透,铁链深深勒进血肉。明檀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露出惊恐:“这、这就是女刺客?好可怕……”
宿尔荣正要开口,地牢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守卫大喊:“有刺客!”宿尔荣脸色骤变,抓住明檀:“你果然是江绪的人!”
明檀反手扣住她手腕,银针抵住她咽喉:“放了云旖,饶你一命。”
“做梦!”宿尔荣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明檀大惊,松开手时,她己瘫倒在地。与此同时,江绪和舒二公子杀进地牢,追影的软剑斩断云旖身上的铁链。
“云旖!”舒二公子冲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人。云旖勉强睁开眼,扯出一丝笑:“你……还是来了。”
“快走!”江绪挥剑挡开追兵,“地牢要塌了!”
众人冲出地牢,却见宿文淳带着一队人马堵住出口。他望着怀中的云旖,眼中闪过阴毒:“舒二公子,若不想她死,就留下性命。”
舒二公子将云旖轻轻放在地上,抽出长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慢着。”江绪突然上前,亮出一道圣旨,“宿文淳,你私通敌国,意图谋反,皇上早有察觉。”
宿文淳脸色煞白,却仍强撑:“你、你伪造圣旨!”
话音未落,大批御林军涌入。为首的将军展开圣旨,声音洪亮:“奉皇上旨意,捉拿反贼宿文淳!”
宿文淳踉跄后退,突然拔出佩剑刺向江绪。云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剑刃穿透她肩膀。
“云旖!”舒二公子的嘶吼响彻天际。他挥刀砍向宿文淳,刀锋划过对方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御林军一拥而上,将宿文淳死死按住。
深夜,客栈。云旖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舒二公子握着她的手,眼泪滴在她手背上:“你敢死,我就……”
“就怎样?”云旖气若游丝,“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我骗你的!”舒二公子哭得像个孩子,“从你第一次替我挡箭,我就……”他突然顿住,红着眼眶凑上前,“云旖,等你伤好,我就去你家提亲。”
云旖轻笑,咳嗽出声:“我无父无母,只有王爷……”
“那我就去求王爷!”舒二公子转头看向门口,江绪和明檀倚在门边,脸上带着笑意。
江绪走上前,难得温和:“云旖,若你愿意,本王亲自为你主婚。”
明檀递上一碗药,吹了吹:“快喝吧,喝完好当新娘子。”
云旖望着众人,眼眶发热。药香混着烛火的暖意,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舒二公子时,他笨拙地给她包扎伤口的模样。原来,有些感情,早己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窗外,明月高悬。灵州城终于恢复平静,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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