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翰挑眉看着柴安,压低声音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合着让我当幌子,你好趁机和康宁独处?”
柴安笑而不语,只往破庙方向指了指:“先救人要紧。等会儿进去,你只管大声喊‘放开她们’,剩下的交给我。”
范良翰嘟囔着:“便宜你了……”却还是整了整衣衫,大踏步往庙门走去。刚到门口,便扯着嗓子吼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
庙内顿时一阵慌乱,绑着康宁和福慧的贼人头目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一起绑了!”话音未落,柴安己从侧面翻窗而入,手中短刀精准割断绳索。
“快走!”柴安一把拉起康宁,却见她盯着地上昏迷的贼人们皱眉:“这些人……”
“先出去,我自有安排。”柴安不由分说拽着她往外跑。刚出庙门,就听见范良翰在里面大喊:“看我的厉害!”伴随着桌椅翻倒的声响。
康宁忍不住回头:“福慧不会有事吧?”
“放心,范良翰那小子机灵着呢。”柴安带着她躲到一棵大树后,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两人身上。康宁这才发现,柴安的衣襟上沾着血迹,“你受伤了?”
“小伤。”柴安不在意地摆摆手,“倒是你,方才没吓着吧?”
康宁别开脸:“我没那么娇气。不过,你为何要让范良翰假装救人?”
柴安沉默片刻,忽然凑近她:“你真不明白?我只是……想多和你呆一会儿。自从你说要悔婚,我……”
“柴安。”康宁往后退了退,“你我之间的事,暂且不谈。今日多谢你相救,但我还是那句话,感情不能强求。”
“我知道。”柴安苦笑道,“可我就是不甘心。你说,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的真心?”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琼奴带着衙役匆匆赶来,看到康宁平安无事,顿时松了口气:“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康宁上前握住琼奴的手:“辛苦你了。福慧呢?”
“我在这儿!”范良翰从破庙晃悠出来,故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些贼人都被我收拾了!”
福慧白了他一眼:“少吹牛了,要不是柴安先救了我们……”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琼奴拉着福慧往马车走,“咱们快回家吧,娘还等着呢。”
柴安看着康宁上了马车,忍不住追上去:“康宁!明日我去郦家拜访,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康宁没有回头,只轻声道:“不必了。柴安,你我之间,真的……”
“我不会放弃的!”柴安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次日清晨,柴安刚要出门,就被柴娘子拦住:“你又要去找那个郦三娘?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娘!”柴安无奈道,“康宁是个好姑娘,您为何就不能接受她?”
柴娘子冷哼一声:“她好在哪里?小门小户不说,还整日抛头露面做生意。我柴家的媳妇,得是能相夫教子的!”
“相夫教子固然重要,但康宁聪慧能干,娶了她是我的福气。”柴安突然灵机一动,“娘,您不是一首想让我把生意做大吗?有康宁帮忙,咱们柴家的铺子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柴娘子眼神微动,却还是嘴硬:“说得好听,她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本事?”
“娘若是不信,大可与她见一面。”柴安趁热打铁,“就当是给儿子一个机会,也给康宁一个机会,如何?”
柴娘子沉默许久,终于道:“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见她一面。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她入不了我的眼,这婚事还是免谈!”
另一边,郦家正为昨日的事议论纷纷。乐善皱着眉头说:“那些贼人也太胆大了!幸好有柴安和范良翰及时相救。”
福慧撇了撇嘴:“哼,要我说,还是柴安靠谱。范良翰那家伙,就会耍嘴皮子。”
“福慧,不得乱说。”康宁出声制止,却听见春来在门外喊道:“姑娘!柴公子来了,还说柴娘子也想见您。”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郦娘子紧张地看着康宁:“这……你打算怎么办?”
康宁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娘,您放心,我会好好应对的。”
来到前厅,柴安立刻迎上来:“康宁,我娘她……”
“柴公子不必多言。”康宁看向坐在主位的柴娘子,福了福身,“柴娘子安好。”
柴娘子上下打量着康宁,半晌才道:“听闻你整日在铺子帮忙,可会女红?”
“略通一二。”康宁不卑不亢,“不过比起女红,我更擅长算账和经营生意。”
柴娘子冷笑一声:“做生意?那是男人该干的事。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柴娘子此言差矣。”康宁神色平静,“如今世道,女子也能凭本事立足。经营生意既能贴补家用,也能增长见识。再说,柴安的生意若是需要帮手,我也能出一份力。”
柴安在一旁连连点头:“娘,您看康宁多能干!”
柴娘子却不为所动:“光会做生意有什么用?我柴家要的是能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的媳妇。”
“柴娘子,我认为这两者并不冲突。”康宁耐心解释,“我虽常去铺子,但家中事务也从未落下。若您不信,可随时派人去打听。”
柴娘子沉默片刻,突然道:“听说你曾让柴安折来梅树最高枝?这般刁难,是何居心?”
“当日只是想考验柴安的诚意。”康宁坦然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我想确定,他对我的感情是否经得起考验。”
柴安忙道:“娘,您看,康宁心思缜密,正是当家主母的料!”
柴娘子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罢了,看在你这小子的份上,我便不与她计较。不过,这婚事……”
“娘!”柴安急切地打断她,“您不是说要给康宁一个机会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柴娘子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这婚事可以考虑,但还得再观察观察。”
康宁福了福身:“多谢柴娘子。我定会用行动证明,不会让您失望。”
离开郦家后,柴安一脸兴奋:“康宁,你听见了吗?我娘松口了!”
康宁却没有那么乐观:“柴安,婚姻不是儿戏。即便你娘同意,我们之间……”
“我知道你还在顾虑。”柴安认真地看着她,“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柴公子!不好了!梁俊卿那厮在潘楼大放厥词,说您和郦姑娘的婚事是强取豪夺!”
柴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个梁俊卿,真是不知死活!”
康宁拉住他:“先别急。他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所准备。贸然前去,恐怕中了他的圈套。”
“那怎么办?难不成任由他诋毁?”柴安气得握紧拳头。
“当然不能。”康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我们得从长计议。梁俊卿背后有靠山,硬碰硬不是上策。”
柴安突然眼前一亮:“我有办法了!明日就是潘楼一年一度的斗茶大会,梁俊卿肯定会去。我们可以在那里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
康宁皱眉:“当众揭穿?你有什么证据?”
“放心,我早有准备。”柴安神秘一笑,“梁俊卿之前用我的名义做了不少坏事,我都留了证据。这次,定要让他无话可说!”
次日,潘楼内人头攒动。梁俊卿站在二楼,故意大声道:“诸位可知?柴安那小子,为了娶郦家姑娘,竟然威逼利诱!这等行径,真是令人不齿!”
话音未落,柴安和康宁己走上台。柴安朗声道:“梁俊卿,你血口喷人!今日,我便要当众揭穿你的真面目!”
梁俊卿脸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哼!你有什么证据?”
柴安示意手下呈上一叠文书:“这些都是你用我的名义做坏事的证据,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还有,你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事,我也己报官!”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梁俊卿慌了神,却还嘴硬:“你……你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官府自会查明。”康宁冷冷道,“梁俊卿,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这时,衙役们突然闯入:“梁俊卿,有人状告你多项罪名,跟我们走一趟!”
梁俊卿还想反抗,却被衙役死死按住。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着柴安和康宁:“你们给我等着!”
“我们随时奉陪。”柴安看着梁俊卿被带走,终于松了口气,“这下,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康宁却没有放松:“梁俊卿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得小心应对。”
柴安突然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保护你。”
康宁想要抽回手,却终究没有动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仿佛预示着未来的路,虽然还有波折,但终将迎来光明。
此时,柴娘子匆匆赶来,看到台上的两人,微微一愣:“你们……没事吧?”
柴安笑道:“娘,没事了。梁俊卿己经得到应有的惩罚。”
柴娘子看了看康宁,又看了看柴安,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罢了,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也不再阻拦。只是……”
“只是什么?”柴安和康宁异口同声道。
“只是这婚事,可得好好操办!”柴娘子笑道,“我可不能委屈了未来的儿媳妇。”
康宁脸颊微红,低头不语。柴安却高兴得跳起来:“娘!您放心,我一定给康宁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祝贺,欢声笑语中,柴安和康宁相视一笑。历经种种波折,他们终于离幸福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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