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看着康宁转身离去的背影,手上的梅花枝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忍不住追上去喊道:“康宁!到底出了何事?为何突然说要作罢?”
康宁咬了咬嘴唇,终究不忍心对柴安说出柴娘子刁难的事,只是低声道:“柴安,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不行!”柴安一步跨到她面前,“你我之间不该有隐瞒。是不是我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解决。”
康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或许不合适。”
“不合适?”柴安瞪大了眼睛,“当说要我折来梅树最高枝,我千山万水去寻,如今好不容易带回来,你却跟我说不合适?康宁,你莫要拿我寻开心!”
“我没有寻你开心。”康宁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眼中的受伤,“柴安,婚姻大事,我需慎重考虑。”
柴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若有顾虑,大可与我讲。我既己认定你,便不会轻易放弃。”
就在这时,柴娘子带着丫鬟匆匆赶来,看到柴安和康宁在一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柴安!你还在这里纠缠什么?我不是让你准备去洛阳的事吗?”
柴安松开康宁的手,转身看向柴娘子:“娘,您到底对康宁做了什么?为何她突然要悔婚?”
柴娘子冷哼一声:“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替你把把关!那个郦三娘,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她娘一看就是个精明算计的,我可不想你娶了她以后被人拿捏。”
“娘!”柴安有些激动,“您怎能如此说康宁?她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哪一点配不上我?”
“配不上?”柴娘子提高了声音,“她郦家不过是开个小铺子的,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我给你找的那姑娘,家里有钱有势,嫁妆丰厚,能帮你把生意做大,这才是对你最好的!”
“我不要什么嫁妆,也不要什么生意做大!”柴安大声道,“我只要康宁!”
“你!”柴娘子气得浑身发抖,“你这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吗?”
康宁见状,上前一步道:“柴娘子,此事与柴安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您莫要责怪他。”
柴娘子瞪了康宁一眼:“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看你就是故意勾引我家柴安,想攀高枝!”
“娘!”柴安挡在康宁面前,“请您不要再说了!康宁不是那样的人。”
康宁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柴娘子,您今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您嫌弃我们准备的贺礼,嫌弃送贺礼的人,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不能接受您对我和我家人的侮辱。婚姻讲究的是两情相悦,相互尊重,如今您这般态度,我实在无法嫁进柴家。”
柴娘子冷笑一声:“哼!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想借此拿捏我家柴安!”
“柴娘子,您若执意如此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康宁转身对柴安说,“柴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你我缘分己尽,望你日后能寻得良配。”
说完,康宁便要离开,柴安急忙追上去:“康宁,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我娘同意我们的婚事!”
康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柴安,强扭的瓜不甜。你我之间,或许真的没有缘分。你不必再为难你娘,也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柴安站在原地,看着康宁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五味杂陈。这时,他突然想起杜仰熙还被困在世伯家,便强压下心中的痛苦,朝世伯家走去。
来到世伯家,柴安看到杜仰熙正被几个下人围着,一脸无奈。柴安大步上前,挡在杜仰熙面前:“世伯,这是何意?为何要强留杜兄在此?”
世伯皱了皱眉头:“柴安,你莫要多管闲事。我看这杜仰熙一表人才,正是我女儿的良配,今日无论如何,他都得留下来做我的女婿!”
杜仰熙苦笑道:“柴安,你快救救我。我与令爱素未谋面,实在无意成婚。”
柴安看向世伯,正色道:“世伯,婚姻大事,讲究你情我愿。您这般强留杜兄,恐有不妥。”
世伯冷哼一声:“有何不妥?我看中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柴安摇了摇头:“世伯,强扭的瓜不甜。若令爱知道您这样做,恐怕也不会开心。不如放了杜兄,日后再慢慢寻个合适的人选。”
世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但你记住,今日之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杜仰熙感激地看了柴安一眼:“多谢柴安兄相救。今日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柴安苦笑道:“杜兄客气了。我也是刚经历了一些事,深知强逼的婚姻不会幸福。”
杜仰熙好奇地问:“柴安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也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柴安叹了口气,将自己和康宁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杜仰熙听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柴安兄,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既然康宁姑娘心意己决,你也不必太过执着。或许,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日后,你定能遇到真正与你相守一生的人。”
柴安点了点头:“杜兄所言极是。只是,我心中实在难以放下。”
杜仰熙笑了笑:“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相信过些时日,你便会慢慢释怀。对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柴安沉思片刻:“我准备先去洛阳一趟,处理一些事情。至于感情,就顺其自然吧。”
杜仰熙说:“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或许能让你心情好些。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柴安感激地说:“多谢杜兄。日后若有需要,我定不会客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柴安走在路上,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康宁。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终有一天,能打动柴娘子,与康宁修成正果。
柴安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忽闻一阵熟悉的糕点香气。抬眼望去,正是郦家西福斋的分店。他驻足凝望,窗内人影绰约,恍惚间似见康宁低头算账的模样。正出神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柴公子这是打算站成望妻石?”
柴安回头,见杜仰熙斜倚在酒肆门口,手中折扇轻摇。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杜兄怎还在此?”
“方才见你魂不守舍,便知定是往郦家方向去。”杜仰熙晃了晃手中酒壶,“来,陪我喝两盏,说说你的打算。”
两人在酒肆坐下,杜仰熙斟了杯酒推过去:“你说要打动令堂,可有法子?”
柴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实不相瞒,还毫无头绪。我娘一心想我娶个家世显赫的,可康宁……”
“打住打住。”杜仰熙敲了敲桌面,“你若一味强调康宁家世不如人意,令堂只会更反感。倒不如换个思路——”他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令堂近日为绸缎庄生意发愁?”
柴安挑眉:“你消息倒是灵通。确实,隔壁新开的锦云阁抢走不少生意。”
“这便是机会。”杜仰熙眼中闪过狡黠,“若能助令堂解决此事,再顺势提起康宁的聪慧能干,岂不事半功倍?”
柴安着酒杯,沉思片刻道:“锦云阁背后有王侍郎撑腰,想扳倒并非易事。杜兄可有良策?”
“硬碰硬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杜仰熙附耳低语,柴安听着听着,眼中笑意渐浓。
与此同时,郦家内院,琼奴捧着封信匆匆跑来:“姐姐!柴公子让人送来这个!”
康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画着一幅简易的绸缎庄布局图,角落写着小字:“明日辰时,西街茶楼详谈。”她指尖轻颤,耳畔又响起琼奴的调侃:“柴公子这是要私会姐姐呢~”
“别乱说。”康宁将信纸收进袖中,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第二日,茶楼雅间内,柴安见康宁如约而至,忙起身相迎:“多谢你肯来。”
“说吧,找我何事?”康宁落座,语气冷淡。
柴安将锦云阁的事和盘托出:“我想请你帮忙。锦云阁用低价抢客,实则是以次充好。只要拿到证据,便能扳倒他们。”
康宁皱眉:“这与我何干?”
“若能解决此事,我娘定会对我另眼相看。”柴安首视她的眼睛,“更重要的是,我想让她知道,你不仅是个好姑娘,更是能助我柴家的贤内助。”
康宁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但丑话说在前头,此事若成,你我之间……也不代表什么。”
“只要你肯帮我,便己足够。”柴安难掩欣喜,“明日锦云阁有批新货,我们可趁机……”
正说着,忽听楼下传来喧哗。两人探头望去,只见梁俊卿带着一群小厮,正对着街边卖花少女动手动脚。柴安脸色骤变,正要冲下去,却被康宁拉住:“别急,看我的。”
她摘下头上银簪,对着茶水轻晃两下,转身下楼。走到梁俊卿身边时,故意装作不小心撞上去,银簪“啪”地掉进他袖中。
梁俊卿大怒:“哪里来的泼妇!”
康宁却高声喊道:“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强抢民女还偷我簪子!”
周围百姓顿时围了上来,柴安趁机喊道:“我亲眼看见他将簪子藏进袖中!”
梁俊卿慌乱翻找,果然摸出银簪。他正要辩解,康宁己抢过簪子,冷笑道:“梁公子好大的威风。”
“你!”梁俊卿认出是康宁,正要发作,却见衙役闻声赶来,只好愤愤离去。
人群散去后,柴安忍不住赞叹:“好个借刀杀人!”
康宁却一脸平静:“不过是雕虫小技。时候不早了,明日按计划行事。”
次日,两人扮成伙计混进锦云阁仓库。康宁眼尖,很快发现几匹绸缎的边角泛着异样的黄渍。她正要细看,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柴安一把将她拉到货箱后,屏息凝神。两人靠得极近,康宁甚至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这批货务必赶在午时前发走。”梁俊卿的声音传来,“王侍郎等着用呢。”
脚步声渐渐远去,柴安正要起身,却听康宁轻声道:“别动。”她伸手拂去他肩头的线头,指尖微凉。
柴安喉咙发紧,脱口而出:“康宁,你……”
“找到证据了。”康宁将染黄的绸缎碎片递给他,“先出去再说。”
两人顺利拿到证据,柴安将此事告知柴娘子。果然,柴娘子对康宁的态度缓和许多。
“这次多亏了郦家姑娘。”柴娘子难得露出笑容,“明去请她来家中做客吧。”
柴安大喜过望,立刻赶到郦家。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福慧的惊呼声:“姐姐!有人往咱们糕点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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