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香从柜子里拿出黄米(黍)面倒进盆里,随后又掺和了些白面进去,盆里加水,开始揉面。
平日家里吃的最多的是用麦麸做成的馒头或者窝窝头,其次就是黄米面,这也是来客人了,王秀香才舍得把白面拿出来。
宋晓月收回目光,喝完最后一口汤,也开始忙活了。
把野葱洗干净切好,紧接着再把买来猪肉冲洗一遍,去皮后切成小条。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咚咚咚”的剁肉声。
依次往盆里加入野葱,猪肉末和两颗鸡蛋,撒上一点盐巴调味,最后再来点酱油和香油,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如此一来,馅儿就调好了。
今天午饭丰盛的堪比过年了。
腊猪蹄炖干豇豆,腊肠腊肉拼盘,野葱猪肉饺子,凉拌蕨菜,清蒸咸鱼,清炒白菜,野葱炒鸡蛋以及一盘腊排骨。
孙兴成夹起饺子一口就塞进嘴里,他竖起大拇指:“这饺子是真香啊,比我之前去县里做工吃的饺子,味道还要好上几分。”
这可不是他故意夸赞。
这饺子皮薄,一口下去,便能吃到里头的馅儿,入口便觉得鲜嫩多汁。
很快他便吃出来,原来是野葱猪肉馅儿。
都知道野葱水分多,然细嚼,却发觉这肉既嫩滑又紧实不松散。
王秀香笑道:“是晓月调的馅儿,她呀,从小就爱做吃的,同样的菜,在她手里,味道就是好一些。”
孙兴成有些惊讶:“晓月丫头,这厨艺真不错。”
宋晓月毫不谦虚:“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闺女,就是这么优秀。二叔,好吃你就多吃点。”
中午还蒸了饭,桌子上的菜看着多,但是有两个大老爷们,还有个正是吃嘛嘛香长身体的宋志永在,很快就光盘了。
吃过饭,王秀香和宋平石就把孙老二劝回去歇着了。
当然了,同孙老二一起离开的,还有他早上牵过来的那头牛。
村里人还等着雇这头牛犁田呢,孙老二就这么随意把村里唯一的一头牛牵过来了。
孙老二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想的是,他本来就理亏,这个事又发生在他想要挽回形象的节骨眼上,可不能让村里人抓住他的小尾巴,继续对他指指点点。
孙老二:要是能重来,我要选勤快。
正午太阳毒辣得不行,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乘凉。
宋晓月把钱袋子掏出来,袋子里还有西十西文,她数出来十西文,剩下的放在钱袋子里,交给王秀香。
“这大头嘛,自然是交由娘保管,剩下的十西文就是我的了。”
王秀香看着宋晓月眉开眼笑的模样,乐了,用指腹轻刮着她的鼻尖:“真是个小财迷。”
“哥,这五文你留着下次去吃糖葫芦。”
回到屋子里,宋晓月拿出一个木匣子,把这九文钱放了进去。
木匣子里的铜币,都用线串起来的,为了方便数,宋晓月把二十文串在一起。
如今木匣子里,一共有西串铜钱。
“八十九文……”宋晓月抱着木匣子,美滋滋地睡了个午觉。
有了孙兴成的这一出,现如今,家里的田犁得差不多了,下午就能收尾。
这之后还需要放水泡田,搭田坎,平整田面……才能插秧。
一觉睡得迷迷瞪瞪的,宋晓月醒来,依稀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晓月啊,来吃野果。”李佩兰和王秀香并肩坐着,朝着宋晓月挥手。
宋晓月找了个木墩子坐在旁边,捡起覆盆子就往嘴里丢,甜腻的汁水在嘴里炸开,还挺甜的。
“大伯娘,你这野果是在哪里摘的?”
李佩兰:“沿着河边走,就是靠近后山最大颗松树那一片,多着嘞,我也是今天去洗衣裳看到的。”
她是来询问妯娌何时回娘家帮忙插秧的。
李佩兰虽为大嫂,嫁进这个家要早些,但是论年纪,她比王秀香还小几个月。
自从婆母不闹事之后,妯娌关系也就逐渐好起来了。
王秀香的意思是准备明天就带着儿女回娘家,去帮忙插秧做饭。
宋平石就留在家里搭田坎,为插秧做准备。
李佩兰闻言点头:“行,那我同你们一起,明天早些去。”
离了她,家里还有一老一大一小,李佩兰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自从宋老爷子去世后,宋大伯和宋平石两兄弟就商量着,一年之中,各自把亲娘接到家里照顾六个月。
从宋大伯这个老大家开始。
上半年住老大家,下半年再由宋平石接回来。
宋大伯留在家里犁田,宋老太太还可以帮忙看管一下小孙子。
借牛犁田,插秧帮忙等……亲戚之间就是这样互帮互助,有来有往。
聊完天,宋大伯夫妇就牵着牛回去了。
宋晓月想到舅舅家的两个可爱妹妹,打算去河边摘点野果,明天带过去给她俩当零嘴吃。
夕阳像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
宋晓月提了个竹篮,她嘴里轻声哼着歌:“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采呀么采花蜜,甜蜜蜜~”
此时的河边人也不少,不少村民忙活了一天,扛着锄头在河边洗脸,也有的人赶在天黑之前来洗衣裳,或是挑水去浇菜。
坡上到处都是覆盆子,宋晓月心下一喜,放下竹篮就开始摘,很快,篮子都不够装了。
这时,孙兴成扛着锄头,来到河边洗手,正热闹的人群里静默了一瞬。
女人朝着旁边使了个眼色,男人会心一笑,清了清嗓子。
“孙老二,瞧你最近转性子了啊,不睡懒觉就算了,酒也不喝了。今年不仅早早把自家的田犁了,今天还帮着宋二叔家里犁田,我说,你时何时变得这么勤快了?”
孙兴成甩走手上的水,瞥了他一眼:“关你啥事?”
男人一愣,讪笑道:“兄弟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去帮宋二叔家里犁田,给你管饭了吗?我听闻啊,这一家都怪得很,你回去可得劝劝你娘,不要同这家人走太近。”
孙兴成似是来了兴趣,追问道:“哦?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个怪法,你说来听听。”
男人声音低了几分:“你想啊,母夜叉当家,又抠又凶,宋二叔前些年成了跛脚,他儿子又是个结巴,这一家人怪倒霉的。
你再看她家那丫头,跟她妈一个样,凶得很,村里人都不敢向她家提亲,跟个扫把精一样……”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竹篮,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与此同时,孙兴成的草鞋重重拍在男人鼻子上,两行鼻血首流。
“你个狗屎坨坨!”
宋晓月大步跑过来,一个飞踢,把人踹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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