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初雪落在"茶小甜2.0"的玻璃上，林小满踮着脚挂彩灯，毛衣袖口沾着奶油渍。收银台旁的照片墙又添了新合影：周稻戴着"最佳病患"皇冠躺在病床上，苏梨穿着职业套装给橘猫系领结，阮星野的机车后座绑着小槐的粉色书包。
"老板，老规矩！"穿环卫服的大叔跺着脚进门，保温杯里的姜茶冒着热气，"丫头，帮我在杯盖画朵花，我老伴儿喜欢。"林小满舀珍珠时，瞥见他鞋边沾着的雪水，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这位大叔默默扫净了店门口的冰。
周稻裹着毛毯从阁楼滚下来，脏辫上缠着毛线团："程砚那家伙又在对面书店蹲点了，连续七天买同一本《奶茶配方大全》。"她抖了抖手里的X光片，"医生说我胃里的溃疡像奶茶杯盖，正好配你的珍珠。"
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冷风。陆沉的白大褂上落着雪花，怀里抱着个纸箱："小槐幼儿园的流感疫苗到了，还有..."他掏出个铁盒，里面是手工草莓糖，"我妈教的配方，说要给重要的人。"
林小满的手指顿了顿。自从那晚在老槐树洞发现求婚戒指，程砚和陆沉就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一个天天来买空奶茶柜，一个变着法送药送糖。此刻铁盒里的糖纸印着向日葵，和她后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小满姐！"苏梨举着平板冲进来，JK制服换成了会计师制服，"程氏集团的赔偿金到账了，咱们能把庇护所扩建到海边！"她的马尾辫扫过收银台，打翻了装许愿签的罐子，纸条上的字迹五花八门："希望周稻别再偷吃我的止痛药""想要阮姐教我骑机车"。
最底下的纸条让林小满呼吸一滞："等春天来了，和小满去看樱花。"是林小棠的字迹，折痕里还夹着2018年的樱花花瓣。
阮星野的机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她摘下头盔，粉色头发挑染了银白色："周稻那家伙又偷喝我的威士忌，胃出血进医院了。"她别过头，把个信封塞进林小满手里，"修车铺拆迁，找到这个。"
信封里是张泛黄的合影，林小棠搂着阮星野的肩膀，两人脸上沾着机油，背后是辆破旧的机车。照片背面写着："我的副驾永远留给小满，要是她敢坐别人的车，你就炸了那辆！"
深夜打烊时，林小满坐在吧台数钱。程砚悄悄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蛋糕："今天是...她的生日。"烛光里，蛋糕上的草莓歪歪扭扭摆成冰淇淋形状，奶油被蹭花了，像极了林小棠当年笨拙的手工。
"其实那年她约我看电影，我带了戒指。"程砚的声音混着蜡烛的噼啪声，"但我爸的电话来了，说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就把她送出国。"他的手指抚过蛋糕上的糖霜，"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选好了婚纱，是薄荷绿的。"
陆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中药包："给周稻熬的养胃汤，还有..."他递过个小布袋，里面是串银铃铛，"在古董店找到的，和林小棠的那枚是一对。"
林小满的眼泪掉进蛋糕里。她突然想起林小棠总说"幸福要慢慢攒"，此刻吧台上摆着程砚的蛋糕、陆沉的铃铛、阮星野的信封，还有周稻偷偷画的漫画——画里十六个女孩手拉手，身后跟着小槐和橘猫。
凌晨三点，林小满独自坐在店门口。雪地上突然出现一串脚印，苏梨抱着橘猫，周稻裹着毛毯，阮星野推着机车，程砚和陆沉提着热饮，一群人默默围坐。
"喂，我住院时梦见林小棠了。"周稻咬着吸管，"她说我们的奶茶太甜，该少放点糖。"
"明明是你偷吃了糖罐！"苏梨抢过毛毯，橘猫跳上阮星野的机车头盔，爪子碰响了铃铛。
林小满望着漫天雪花，突然笑出声。眼泪混着雪落在围巾上，围巾角绣着的草莓图案，和林小棠当年织的一模一样。远处老槐树的枝桠上，新挂的许愿牌在风中摇晃，上面写着："下一个春天，我们都要好好的。"
而此刻，糖霜在蛋糕上慢慢融化，混着眼泪和笑声，变成了最甜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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