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驶离后,苏宅陷入诡异的寂静。李一柔弯腰捡起散落的遗嘱,纸张边缘被撕咬得参差不齐,像极了苏家支离破碎的亲情。苏文远盯着父亲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半晌才开口:"小时候他总说,文物是会说话的历史......原来他自己,才是最大的赝品。"
"文物再值钱,也抵不过真心。"李一柔把遗嘱抚平,想起母亲留下的那台旧缝纫机,"我妈走后,我守着她补了半辈子的围裙,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古董都珍贵。"她突然听见阁楼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什么声音?"苏文远脸色骤变。
"可能是老鼠在开古董鉴赏会。"李一柔故作轻松,实则绷紧全身肌肉。推开通往阁楼的雕花木门,霉味扑面而来,月光透过气窗照在满地狼藉的木箱上——有人翻找过这里。
最角落的檀木柜半敞着,李一柔用扫帚挑起柜门,赫然发现夹层里藏着个油纸包。打开的瞬间,泛黄的账本和几张婴儿照片滑落出来。"这是......"苏文远颤抖着拿起照片,"我两岁时的照片?爸为什么......"
照片背面的字迹让李一柔呼吸一滞:"1987年冬,阿远高烧40度,文生冒雪求医。"她想起苏振邦被带走时欲言又止的眼神,突然明白那些谎言背后,或许藏着更复杂的真相。"苏先生或许......"
"别替他说话!"苏文远突然咆哮,账本被甩在地上发出闷响,"这些年他把我当仇人,却把骗子当亲儿子!"他踢翻木箱,瓷器碎片在月光下闪着锋利的光。
李一柔蹲下身,捡起一块青花瓷片:"你看这纹路,修补过七次。"她指着瓷片边缘细密的金缮痕迹,"有时候裂痕不是缺陷,是故事的勋章。"她想起赵德发修补绿萝时的小心翼翼,陈守业藏起的过期药——每个倔强的灵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伤痕。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李一柔从窗缝望去,只见苏明远带着几个黑衣壮汉卷土重来。"他们肯定是来找账本的!"苏文远脸色惨白,"怎么办?"
"还记得我对付蟑螂的办法吗?"李一柔突然把账本塞进陶罐,倒上昨晚剩下的中药,"声东击西升级版!"她把陶罐埋进花盆,转头冲苏文远眨眼,"现在,该我们唱一出空城计了。"
脚步声逼近时,李一柔正翘着二郎腿哼黄梅戏,扫帚当琵琶在手里拨弄。"苏少爷大驾光临,是来听《女驸马》选段?"她故意把腔调拖得老长,余光瞥见苏明远盯着花盆的眼神。
"别装蒜!账本交出来!"苏明远踹翻椅子。
"账本?"李一柔突然抓起花盆往地上一摔,陶土西溅中,中药汤汁混着泥土流淌,"哎呀!我的宝贝牡丹!"她扑过去护住"残骸",指尖悄悄勾住账本一角,"苏先生走前说,要把这花葬在祖坟......"
"找死!"壮汉挥拳砸来,李一柔就地翻滚,顺势将账本塞进苏文远怀里。混战中,她摸到口袋里的顶针,那是母亲当年纳鞋底用的。金属的凉意刺进掌心,让她想起儿子高考前夜,自己也是攥着这个顶针默默祈祷。"接着!"她扯下窗帘缠住壮汉手臂,"尝尝我改良版的'捆仙绳'!"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李一柔正骑在壮汉背上,用晾衣绳捆粽子似的打结。苏明远瘫坐在地,看着警察从她围裙口袋里掏出完整无缺的账本,面色如土:"你......你什么时候......"
"就当是家政服务附赠的'乾坤大挪移'吧。"李一柔拍掉身上的灰尘,摸出手机给家政公司发消息,"这次任务圆满完成,不过申请报销件新围裙——上面全是中药味,客户该以为我改行当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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