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的厨房"首播那天，林美凤的旧别墅改造成了开放式首播间。褪色的真丝睡袍换成了棉布围裙，满墙的网红灯牌被换成了周桂兰送的糖葫芦串。李一柔蹲在灶台前生火，火苗"噼啪"窜起，映得林美凤新贴的"诚信经营"红纸条格外鲜亮。
"家人们！今天咱们不玩虚的！"林美凤举着颗新鲜的山楂，"就教大家做李阿姨的祖传养生茶，配料表写在黑板上，假一赔十！"弹幕瞬间飘过：
"这画风咋变农家乐了？"
"前排支持说真话的主播！"
正炒着枸杞，院门突然被推开。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叉着腰闯进来："林美凤！你欠的违约金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她踩着高跟鞋碾过地上的山楂核，"还有那些退货的客户，都快把我办公室踏平了！"
李一柔不慌不忙端起茶杯："王总，尝尝这茶？"她往杯里扔了颗烤焦的红枣，"就像做人，火太急容易糊。"
"少跟我打哑谜！"王总打翻茶杯，"三千万，下周必须......"
"王姐！"林美凤突然举起手机，首播画面里弹幕正在刷屏："这女的是谁？""欺负老实人？举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您看看，现在的网友眼睛比放大镜还亮。"
王总脸色一变，夺过手机："你敢首播？！"
"为啥不敢？"李一柔从围裙口袋掏出账本，"这里面记着您让林姐卖假货的聊天记录，还有......"她指了指角落的摄像机，"刚才您砸杯子的画面，够不够当证据？"
空气瞬间凝固。王总盯着账本上的字迹，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我也是被逼的......平台抽成太高，不搞假货根本赚不到钱。"她扯松丝巾，露出颈间的红痕，"上个月我爸住院，手术费......"
李一柔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王姐，我儿子创业失败那年，天天躲在地下室吃泡面。"她望着锅里翻滚的养生茶，"后来他说，与其骗人，不如踏实卖碗热汤。"
弹幕突然刷起"众筹医药费""一起帮王姐"的消息。林美凤红着眼眶举起二维码："家人们，咱们先帮王姐渡过难关，以后她要是再卖假货......"
"就请李阿姨用锅铲敲她脑袋！"弹幕飘过的玩笑话，让满屋子人都笑出了眼泪。
傍晚收工，林美凤的母亲坐着轮椅过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美凤，妈写了首打油诗，能不能念给网友听？"老太太颤巍巍地念道："首播卖货要真诚，莫学骗子耍机灵，若问啥货最靠谱......"她指了指李一柔，"就数李姨的养生羹！"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突破百万，打赏的特效里，有人刷了满屏的"糖葫芦"。李一柔摸着口袋里母亲的顶针，突然收到家政公司的消息："有个电商老板找保姆，点名要会'治良心病'的。"她笑着回复："接了！这次带着林姐一起去，咱们开个'诚信经营培训班'！"
月光爬上院墙的蔷薇花时，李一柔看着林美凤和王姐蹲在地上包山楂，两人的围裙上都沾着糖稀。这场景让她想起苏宅那场混乱的夜，突然觉得，所有的谎言和算计，终究抵不过一锅实实在在的养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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