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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潮痕未散缠新绪 笛孔凝霜乱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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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泉州港飘着咸湿的雨,任姗姗蹲在码头修补渔网,指尖被麻线勒出深红的印子。陈明一瘸一拐地送来热姜汤,军大衣下摆还沾着今早巡查时的泥点:"老郎中说城西诊所缺盘尼西林,黑市那边..."话音未落,渔网突然被海风掀起,裹住了他空荡荡的左袖。

任姗姗下意识去扶,却触到他冰凉的手背。陈明别开脸,望着远处归港的渔船:"阿青说,那些孩子夜里总做噩梦。"他的声音里藏着沙砾,"有个小姑娘总抓着我的断袖,说这像她爹被日军砍断的胳膊。"

医馆后院,阿青正用竹笛教盲童们辨声。少年的衣襟磨得发白,却坚持把新做的棉袄让给最小的孩子。任姗姗递上药膏时,瞥见他后颈新添的抓痕——是昨夜安抚惊厥的孩子时留下的。"姐姐,"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我听见海面上有汽笛声,和那天货轮爆炸前的声音好像。"

深夜的西街当铺,任姗姗翻检着新截获的密电。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照片,金发女人的尸体倒在实验室废墟里,手中还攥着半张全家福。照片背面用日文写着:"对不起,妈妈,我终究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怪物。"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听见楼下传来陈明和老郎中的争执。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老郎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每次执行任务都抢着打头阵,你那条腿根本撑不住!"陈明的声音低得像闷雷:"任小姐上次独自去实验室...我不能再让她..."话音被推门声打断,两人同时噤声,却见任姗姗抱着文件,发梢还滴着雨。

黎明前的海滩泛着幽蓝的磷光,任姗姗跟着阿青摸向礁石。少年的竹笛系着红绳,在浪声中轻轻摇晃:"姐姐,我听见有人在凿冰。"话音未落,崖壁后传来金属碰撞声,几个穿蓑衣的人正往麻袋里装黑色圆柱——是日军遗留的化学武器。

任姗姗摸出断笛,却被阿青按住:"等等。"少年的耳朵贴紧岩壁,突然脸色煞白:"他们说...要把这些沉进阿水哥的坟地。"海浪突然拍上礁石,溅起的水花混着咸涩的风,吹得她眼眶生疼。

混战中,陈明带着武工队赶到时,任姗姗正和一名日军特工扭打在冰面上。她的旗袍下摆浸着海水,断笛卡在对方喉间,却在看见对方腰间的樱花玉佩时顿了顿——那是她在当代拍卖会上见过的文物,此刻正沾着陈明的血。

"别心软!"陈明的吼声混着枪响。任姗姗感觉后腰一阵剧痛,跌进冰冷的海水。恍惚间,她听见阿青的竹笛吹起《送君》,那是闽南送葬的曲子。当她被拽上岸时,看见陈明捂着腿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从敌人身上扯下的玉佩。

医馆里,老郎中的药罐咕嘟作响。任姗姗守在陈明床边,用温水擦拭他额角的冷汗。昏迷中的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呢喃着:"阿水...看好任小姐...别让她..."她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却听见身后传来阿青的声音:"姐姐,玉佩上的刻字,和你当代带来的那张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月光爬上窗棂时,任姗姗独自坐在礁石上。断笛凝着白霜,她轻轻吹奏起《望春风》,这是老周女儿生前最爱哼的调子。远处海面上,货轮的灯光明明灭灭,像极了陈明看她时,眼底忽明忽暗的光。她忽然想起金发女人的全家福,想起阿青后颈的抓痕,想起陈明藏在军大衣里的止痛药——原来战争留下的不只是伤疤,还有这些无法言说的、卡在喉咙里的爱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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