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姗姗猛地从纪念馆的长椅上惊醒,手中的断笛复制品硌得掌心生疼。展柜里的郑成功八音盒正在循环播放《天乌乌》,电子屏上的日期赫然显示2024年12月13日——国家公祭日。手机震动着弹出新闻推送:“日本右翼团体拟将‘樱花计划’相关史料编入教科书,否认人体实验罪行。”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响,她机械地撕开饭团包装,却在铝箔纸上看见用酱油画的樱花图案。记忆突然翻涌:佐藤弟弟的狞笑、金发女人颈间的项链、还有古井里婴儿标本的玻璃罐。当她摸到口袋里的玉珏挂坠时,指尖传来熟悉的灼痛——那枚在1946年破碎的玉珏,此刻竟在当代完好无损。
深夜的文物库房,任姗姗用紫外线灯扫描玉珏内侧。微弱的荧光下,一组坐标慢慢浮现:北纬37°,东经129°。她想起阿青听辨电码时颤抖的手指,心跳陡然加快。就在这时,展柜里的八音盒突然自行转动,齿轮咬合声中,《樱花谣》的曲调混着海浪声响起。
眩晕感袭来时,她听见陈明最后的叮嘱:“记住,红鲤小组的使命永不终结。”再睁眼,咸腥的海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她正趴在结冰的渔船甲板上,断笛真实地握在掌心,远处的钟楼指针停在1945年3月15日——距离日本宣布投降还有五个月。
“任小姐!”老郎中的药箱在雪地上拖出痕迹,圆框眼镜蒙着白雾,“码头截获了艘伪装成商船的日本医疗船,船舱里传出婴儿啼哭。”他掀开药箱暗格,里面不是草药,而是用油布裹着的微型胶卷:“情报显示,他们要把‘樱花婴儿’运往本土做终极实验。”
任姗姗展开胶卷,瞳孔骤缩。照片上,金发女人正在给婴儿注射绿色液体,船舱角落堆着标有“活体标本”的木箱。更令人心惊的是船尾的樱花标记——与当代新闻里右翼团体的徽章一模一样。
码头的风雪中,阿青的竹笛系着红绳晃荡。少年的耳朵贴紧船身,突然抓住任姗姗的手:“姐姐,我听见...听见有孩子在唱《摇婴曲》,和小周姐哄盲童时唱的调子一样。”他的掌心结着冻疮,却仍死死攥着从黑市换来的防毒面具。
船舱内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任姗姗摸到木箱缝隙渗出的冰水。当她撬开箱盖,月光照亮婴儿们青紫的小脸,其中一个孩子突然抓住她的手指,腕间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响——那是她在当代拍卖会上见过的文物,此刻正沾着未干的血迹。
“来得正好。”金发女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的白大褂上绣着樱花家纹,“这些孩子需要新鲜的血液样本,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她举起装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身后的实验台上,陈列着刻有“731”字样的手术刀。
任姗姗摸出断笛,却听见甲板上传来枪响。陈明的吼声混着风雪传来:“任小姐,快走!他们在船底装了...”话未说完,爆炸声震得船体倾斜。她护住怀中的婴儿滚向逃生口,却见金发女人将最后一支试管塞进铁箱,锁扣的形状与玉珏完美契合。
海水灌进船舱时,任姗姗看见陈明在冰面上爬行。他的右腿被弹片削去半块皮肉,却仍用断臂死死按住即将引爆的炸弹。“带着玉珏...去东京...”他的军靴在冰面上划出暗红的轨迹,与1945年那个雪夜的血迹重叠。
当她被渔民救起时,怀中的铁箱还在渗水。老郎中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除了实验报告,还有张泛黄的照片:金发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樱花树下,背后的建筑正是当代靖国神社的鸟居。任姗姗摸到玉珏,发现裂痕处开始渗出微光——这一次,她终于读懂了陈默那句“使命永不终结”的真正含义:有些历史,需要在现世与故岁之间反复穿梭,才能让真相永不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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