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第七重光中,水雾凝结成六族图腾的虚影。黑袍少女抬手拂过光墙,露出尘封的记忆:初代族长将幼子封入承光茧时,眼角滑落的不是泪水,而是混着六族汤药的血珠——那是为了让孩子的血脉永远记得,伤痛与治愈本就同源。
“原来承光茧不是诅咒,是祝福。”闵秋芷的蛊王停在光墙上,触角轻触婴儿襁褓的影像,“蛊虫说茧里的血脉,能感知六族人心底最隐秘的伤。”她的断笛突然发出清越之音,笛穗上的红绸无风自动,缠上了林弦超的手腕。
柳楚楚踮脚去够光墙顶端的茧纹,红绸扫落一片星屑:“那咱们现在咋办?总不能守着光发呆吧?”话音未落,光墙突然裂开,涌出无数发光的茧沙,每粒都映着一个未说出口的遗憾——白族老族长藏起的亡妻发簪,瑶族祭司不敢送出的定情银镯,还有林弦超藏在灯塔暗格里,写了十六年却未送出的信。
“这些是六族未愈合的伤口。”林弦超将三色茶汤洒向茧沙,茶汤化作丝线,将星屑串成项链,“秋芷,用蛊虫找到伤口的位置;楚楚,红绸引路。”他的声音沉稳,却在触及柳楚楚的目光时微微发颤——她正盯着茧沙里映出的,自己为他挡下攻击的画面。
三人循着茧沙的光痕,在光渊深处发现一座茧状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六族先祖的灵体,他们的眉心都有淡金色的茧纹。“我们在等真正理解承光茧的人。”初代族长的虚影开口,声音混着洱海的潮声,“孩子,把你的茶汤,洒在祭坛上。”
林弦超举起盏具,却见茶汤中倒映出柳楚楚和闵秋芷的脸。十六年前火场里错过的手,此刻正分别握住他的左右手。茶汤倾洒的瞬间,祭坛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六族先祖的灵体化作流光,融入三人眉心的茧纹。
“你们通过了最后考验。”黑袍少女褪去黑袍,露出苗族服饰上的六族图腾,“我是初代族长之女,守了归墟七百年,就为等这一天。”她抬手一挥,光渊尽头的门缓缓打开,门后是六族村寨的现世投影,却都笼罩着温暖的茧光。
回到洱海之畔,晨光正漫过茧沙桥。柳楚楚突然从红绸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烤焦的甜茶糕:“在归墟光里找到的,像极了小时候我烤砸的那次。”她掰下一块塞进林弦超嘴里,又喂了闵秋芷一口,“现在吃,倒觉得比以前甜。”
闵秋芷的蛊虫在桥上织出心形光网,她的断笛吹出新婚时的调子。林弦超望着两个姑娘,终于从灯塔暗格里取出那封信。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等六族和平了,我想告诉你们……”他没读完,就被柳楚楚的红绸卷走信纸,又被闵秋芷的蛊虫撕成了花瓣。
“早该说的话,现在说就晚啦!”柳楚楚的红绸缠住两人脖颈,在他们额头分别落下一吻,“走,老族长说今天的喜饼管够,咱们带着小茧去蹭!”
洱海风起,茧沙桥发出风铃般的轻响。桥上的六族故事被风磨得更圆,而桥边新种的茧沙花,开出了三色并蒂的模样。林弦超的盏中茶汤永远温热,柳楚楚的红绸始终鲜艳,闵秋芷的断笛常带笑意——他们终于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对抗伤痛,而是让彼此的光,照亮对方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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