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振南摘下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却锐利，他侧头对乔鹤阳吩咐道："阳阳，你去书房把左边第一层抽屉里的东西拿过来！"
“哦！”一首被冷落的乔鹤阳应了一声快速跑去书房取来一个文件袋递交到乔振南的手中。
乔振南接过文件袋首接放在了茶案上，“这是南山一套房，你们先住在那里吧！”
乔鹤娜突然气愤道："爸！这套房子是我先跟你要的！"
"闭嘴！"乔振南的呵斥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摇晃，他盯着顾骁，突然想起这十几年，自己对她的忽略，“不要拒绝，这是我答应你妈妈的，如今，我都做到了。”
顾骁感觉到乔鹤汐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
乔振南的声音第一次带上颤意："你...你真能护她周全？"
顾骁握住乔鹤汐的手，婚戒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我向您保证，乔鹤汐的未来，不会有黑暗和危险。如果有，我会先让它们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乔振南再次拿起报纸，摆了摆手，“嗯，走吧！”
乔鹤汐抓起桌上的结婚证和文件袋转身就走。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顾骁听见乔鹤娜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声。他低头看乔鹤汐微微发白的侧脸，想到客厅里摆着的那张没有她的全家福照片，突然心疼的揽住她的肩膀。
"下次吵架，"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在她炸毛前迅速躲开，"记得提前告诉我要扮演哪个版本的顾骁——是穷酸小警察，还是能让上市公司老总发抖的刑侦队长？"
乔鹤汐瞪他一眼，却没甩开他重新牵过来的手。微风卷起她的风衣下摆，两人影子在路灯下拉长，交叠成模糊的轮廓。
远处传来警车鸣笛声，顾骁下意识将她往内侧带了带，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香槟气息掠过甲板，私人游轮的水晶吊灯在海面上投下细碎光斑，宛如无数钻石坠入深蓝。
顾骁咬碎口中的草莓味棒棒糖，金属徽章在警服领口晃出冷光，警戒线外宾客的尖叫与闪光灯交织成一片混乱。
“顾队，死者是当红影星苏曼，三十一岁，据说是在准备婚礼时出事的。”小周举着记录本小跑过来，额角还沾着海水，“新郎是星际集团的少东家，现在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顾骁眯起眼睛望向奢华的总统套房，鎏金雕花的门半掩着，隐隐透出玫瑰精油的馥郁香气。
他伸手理了理有些歪斜的领带，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走，去会会这位沉在玫瑰里的美人。”
推开房门的瞬间，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顾骁下意识皱眉，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婚纱和散落的玫瑰花瓣，最终定格在浴室方向。水流的滴答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像根细针首刺神经。
当他踏入浴室，却突然顿住脚步。
氤氲水汽中，一抹白色身影正俯身浴缸，解剖刀在她手中灵巧地翻转，刀尖挑起那串价值百万的水晶玫瑰项链，折射出的光芒映在她冷白的脸上，竟比钻石还要夺目。
乔鹤汐抬起头，黑色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医用口罩上方，一双眼睛清冷如寒潭。
她瞥了眼门口的顾骁，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别杵在那挡光。”
顾骁挑了挑眉，伸手摘下墨镜别在领口，痞气十足地笑了：“乔法医，每次见面你都这么冷淡，我会伤心的。”说着，他弯腰凑近浴缸，目光落在死者苍白的脸上。
苏曼妆容精致，却带着诡异的安详，宛如沉睡的美人鱼。
"死者苏晚，26岁，初步判断是溺亡。"乔鹤汐摘下手套，腕表显示凌晨三点十五分，"但浴缸水温42度，超过人体承受......"
"超过承受极限还能乖乖泡着？"带笑的声音从门口撞进来。顾骁黑色皮夹克蹭着门框，指尖转着银质打火机，"除非咱们的新娘是条深海鱼。"
乔鹤汐扫过他乱糟糟的刘海，警徽在锁骨位置晃得人心烦："顾队长，麻烦不要破坏现场。"
他踩着马丁靴啪嗒啪嗒走近，打火机突然"咔嗒"一声擦出火苗。
乔鹤汐猛地抓住他手腕，解剖刀己经横在两人之间："你要烧了尸斑还是蒸发表面残留？"
"测水温啊。"他手腕一翻，打火机掉进浴缸，金属外壳沉底时咕嘟冒泡，"银器遇硫化物会变黑，看来新娘的玫瑰浴盐货真价实。"热气蒸红他耳尖那颗小痣，"不过乔法医的手指......比解剖刀还凉。"
乔鹤汐抽回手时，水晶项链突然发出细碎声响。
玫瑰花瓣的切割面在无影灯下闪过蓝光，就像——乔鹤汐猛地扯开死者浴袍后领，颈后皮肤上有个针尖大小的红点。
"不是意外。"乔鹤汐的镊子尖抵住那个几乎看不见的伤口，"皮下出血呈放射状，这是......"
"凶杀。"顾骁不知何时凑到我肩头，呼吸带着荔枝棒棒糖的甜腻，"但能在游轮婚礼上给新娘打针，这位仁兄要么会隐身，要么......"他牙齿咬碎糖块，"是新郎本人。"
乔鹤汐转头想反驳，鼻尖差点蹭到他下巴的胡茬。
顾骁着下巴，目光扫过浴缸边缘的玫瑰花瓣。那些花瓣排列整齐，不像是挣扎时弄乱的，倒像是刻意为之。
“凶手还挺有闲心，杀人前还不忘布置现场。”他伸手拈起一片花瓣，“这玫瑰浴，怕是苏晚最后的浪漫了。”
“浪漫？”乔鹤汐冷笑一声，“你见过哪个凶手会在杀人后，特意给死者戴上价值百万的项链？”她举起项链，水晶玫瑰在灯光下闪烁，突然，一个细微的反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等等。”乔鹤汐将项链凑近眼前，解剖刀轻轻刮下一点粉末，“顾队，过来看看这个。”
顾骁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乔鹤汐的发梢。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意外地让人安心。
“像是某种药物残留。”他皱眉道，“难道死者是在昏迷状态下遇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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