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慎却一一给沈听澜安排上了。
他找来江城最有名的裁缝铺子,给沈听澜量了身段,定做了好几套丝绸的睡衣,又叫床上用品店送来西式鹅绒被及精美床单被罩,宏济堂的阿胶早买回来了,人参是早让老家送过来的,同时送来的,还有一架洋人造的轮椅。
这轮椅颇为难得,傅永慎知道江城没有,在沈听澜住进来的第一天就打了电话让人送一架来,第三天就到了,他今天才让人推过来。
沈听澜满意地坐在轮椅上,自己动了动轮子。
傅永慎对他道:“我知道你躺了几天也该闷了,可以让护士推你出去走走,不过时间不宜过长,还是得静养为主。”
“知道了。”沈听澜道。
外面传令兵说有电报,傅永慎出了病房,沈听澜自顾自地玩着轮椅,突然抬头对陈朝荣道:“你们师座,对谁都这么好脾气吗?”他提那么多要求,他就没见傅永慎眉毛动一下,仿佛他提的这些再正常不过。
就因为他打伤了他?
陈朝荣睨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对,我们师座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傅永慎的确是陈朝荣见过的脾气最好的一个,他对许多人许多事都可以容忍让步,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
但也从来没有人像沈听澜这么厚脸皮提这么多要求。
沈听澜听了,突然有些没意思,“是吗?”
他不再提问,转着轮子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陈朝荣问。
沈听澜没理他,自顾自地往外去了。一打开门,就看见傅永慎立在一旁,将文件板和笔递给了传令官,传令官敬礼离开。
傅永慎瞟见沈听澜,大步走向他,温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五叔!”
沈听澜还没说话,就见傅秋杰被小厮搀扶着出现在走廊中,好像摇摇欲坠。
傅永慎转头看见侄子,眉头微皱,走了过去,见傅秋杰满脸通红,一摸额头热得烫手。“怎么发热了?”
小厮道:“少爷昨夜喝了酒,大概着了凉,今儿说是要来找五爷您的,可是一起来就说是脑袋昏沉不想动。”
沈听澜指着傅秋杰,哈哈大笑,“喝了点酒就虚了,你个孬种。”
傅秋杰这才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沈听澜,粗声道:“叔,他怎么在这?”
“你先操心你自己。”
傅永慎叫了个护士过来,让她带傅秋杰去傅永宣的诊室,又叫了个护士,推沈听澜出去透透气,嘱咐她半个小时将人推回来。
末了他又对沈听澜交待,“觉得乏了就回来,我去看看秋杰,回头再来看你。”
沈听澜看他一眼,“知道了。”
傅永慎笑笑,揉揉他的头,迈了长腿走了。
沈听澜挑眼看了看傅永慎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指了与他相反的方向,“护士阿姊,走吧!”
傅永慎来到傅永宣的诊室,傅秋杰夹着胳膊坐在桌旁,傅永宣正在用水银体温计给他量体温。
一测到了一百零二华氏度,傅永宣说是高烧了,给他打了一针,开了一副方子,让他去病床上休息。傅永慎陪着侄子到了病房,他的病房正好与沈听澜的挨着。
傅秋杰吃了药,躺下还哼哼唧唧,“五叔,我难受!”
傅永慎弯腰替他拉了拉被子,“你宣叔的医术高明,你睡一觉就好了。”
他站起来,转而问小厮,“他跟谁喝酒喝成这样?”
小厮有些支支吾吾,这时有护士来到门边,被警卫员拦了下来。
“我找师座有事。”
门并没有关,傅永慎听见了,“让她进来。”
护士走进来,为难地对傅永慎道:“师座,请您快出去看看吧,沈先生他……”
傅永慎与护士走到医疗站外,还没看到人,就听见一阵欢呼雀跃之声,傅永慎寻着声音望去,沈听澜坐在轮椅上从斜坡上滑了下去,双手还是高举过头的,一溜下去咯噔咯噔地滑了几丈远。
“唉,胡闹。”傅永慎摇头。
他快步走了过去,沈听澜停了轮椅,还觉意犹未尽,央求护士推他上去再玩一回。护士不同意,他“好阿姊好阿姊”地叫,他就是这么缠得人,人家不答应,他就自己推。护士拿他没招,给他推了两回了。
护士们没办法,只能请来救兵。
见傅永慎走过来,陪着沈听澜的护士才松了口气。
“师座。”
沈听澜顺着护士阿姊的目光抬头,就对上了傅永慎无奈的视线。
“听澜,你的伤还没好,万一摔了伤又恶化了怎么办?”傅永慎即使是责备,声音也是温柔的,“等好了,你再玩。”
“……哦。”
“伤口怎么样?有没有出血,”
沈听澜拉了拉病号裤的裤头,抬头水灵灵瞅他,“不知道。要看看吗?”
“……”傅永慎默了默,“回病房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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