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的冷风卷着撒哈拉细沙，林小满盯着勒克莱尔口袋里露出的绷带末端，那截"ST"刺绣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荧光。苏棠的歌声从通风口漏下的瞬间，她看见勒克莱尔耳后闪过一道银光——那是嵌入皮肤的微型镜片，和苏棠发丝里的装置一模一样，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快走。"勒克莱尔的手掌按上她肩膀，指腹的茧子蹭过她锁骨处的旧伤。林小满突然踉跄，故意撞向锈迹斑斑的站台立柱。金属碰撞声中，她瞥见对方腰间瑞士军刀的刀柄——橄榄枝浮雕里嵌着细小的蓝宝石，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频率明灭，和苏棠那把军刀刀柄上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应急灯骤然熄灭的刹那，林小满摸到口袋里苏棠留下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天文台浮雕正在发烫，缝隙里渗出的蓝色荧光液体顺着她掌纹蜿蜒，在月光下勾勒出撒哈拉沙漠的轮廓。"往西南方向。"苏棠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道传来，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林小满甚至能听见对方指甲刮过铁皮的细微响动，"他们在你的蓝玫瑰纹身里埋了追踪芯片。"
林小满的指尖颤抖着按上手腕内侧的纹身，皮肤下果然有个米粒大小的硬块。当勒克莱尔的手电筒光束扫来时，她侧身躲进阴影，却在月光下看见自己的影子——蓝玫瑰的花瓣正在缓慢扩张，每片边缘都渗出珍珠般的荧光蓝汁液，顺着血管纹路爬向心脏位置。
"别相信他。"苏棠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通风口的铁网被撞开的瞬间，林小满闻到熟悉的松节油混着硝烟味。黑色皮衣的衣角掠过她发梢，苏棠落地时带起的细沙里，隐约混着银色金属碎屑。林小满的目光落在她小腿绑着的急救包上，拉链头的橄榄核雕正在高频震动，和勒克莱尔证物袋里的核雕发出相同的蜂鸣。
勒克莱尔的脚步声在铁轨上回响，苏棠突然拽着林小满滚进铁轨旁的排水沟。锈蚀的铁皮硌着后背，潮湿的铁锈味混着苏棠身上的雪松香水涌进鼻腔。林小满的额头撞上对方胸前的银链，橄榄核坠子的棱角硌进锁骨，她甚至能清晰地数出核雕表面十七道凹凸的刻痕。"芯片在皮下三毫米处。"苏棠的军刀抵住她的皮肤，刀刃上还沾着之前挑追踪器的暗红血迹，"忍着点。"
刀锋划开皮肤的瞬间，林小满咬住苏棠的衣袖。带着体温的蓝玫瑰纹身碎片被挑出，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苏棠立刻将碎片塞进排水沟，水流接触到金属的刹那，瞬间变成诡异的荧光蓝，顺着管道蜿蜒成橄榄枝的形状。"这是你父亲研发的活体追踪器。"她撕下衬衫布条包扎伤口，布料纤维里的"ST"刺绣蹭到林小满的血，立刻浮现出微型电路图，"所有接触过你画的人，都被标记成了移动信号塔。"
远处传来警笛声，勒克莱尔的手电筒光束在铁轨上扫出交错的光网。苏棠突然扯下颈间的银链，橄榄核坠子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微型投影仪。墙面上投射出动态画面：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往橄榄核里注入蓝色液体，实验台的玻璃板下压着林小满十八岁在台北的侧影，照片边缘用红笔圈出她手腕的蓝玫瑰纹身。
"你父亲的最后一个实验对象。"苏棠的指甲掐进林小满手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那些金属粉会随着情绪波动发光，他们用你的画当诱饵，把所有抑郁症患者变成行走的追踪器。"
林小满的视线突然模糊，手腕伤口处的荧光蓝开始蔓延。她想起每次作画时的心悸，想起那些在画布上反复修改的橄榄树——原来每一道笔触，都是体内金属粉的共鸣。更可怕的是，此刻她看见勒克莱尔风衣口袋里露出的U盘，外壳刻着的编号，和她经纪人坠楼时手里攥着的物件完全相同。
"看这个。"苏棠用军刀挑起勒克莱尔证物袋里的核雕，刀尖刺进刻痕"XM"，里面掉出枚微型摄像头。镜头上的编号，和林小满画室里的监控设备序列号完全相同。"你的每一任男友，都是实验室的活体监控。"苏棠的声音突然沙哑，林小满这才发现她左耳后有道新伤，伤口边缘结着的血痂里，混着和追踪剂相同的蓝色晶体。
警笛声骤然逼近，勒克莱尔的身影出现在铁轨尽头。他举起的不再是警局徽章，而是把闪着蓝光的电击枪，枪身缠绕的橄榄枝纹路正在渗出荧光液体。"林小姐，该跟我们回实验室完成最后阶段的实验了。"他的嘴角上扬，露出和苏棠母亲遗照里如出一辙的微笑，林小满这才惊觉，他的右耳耳垂上有个细小的疤痕——和苏棠描述中，她母亲实验室助手的特征完全吻合。
苏棠突然将林小满推向反方向，自己却被电击枪的蓝光笼罩。"带着怀表去撒哈拉！"她的声音混着电流声，身体在强光中剧烈抽搐，"沙丘下埋着你父亲的忏悔日记！"林小满跌跌撞撞跑向月台出口，怀表在口袋里发烫，表链上的银沙随着她的跑动簌簌掉落。身后传来苏棠断断续续的歌声，这次混着痛苦的喘息："为什么流浪远方……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当她回头时，只看见月光下满地的蓝玫瑰荧光，苏棠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荧光组成的橄榄树林中，而勒克莱尔的皮鞋踩过荧光，在地面留下一串正在发光的脚印，每一步都精确地朝着林小满逃跑的方向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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