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店暖光映着玻璃柜里的钻石，紫菱指尖停在最小的圆形钻戒前，费云帆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蹭她发顶。
“怎么总盯着最小的？”他声音带笑，手指顺着她的目光落在那枚不足半克拉的钻上，“我的小公主值得更大的星星。”
紫菱转身时睫毛扑簌簌颤动，无名指在他掌心轻轻蜷起：“云帆，我想戴在中指上好不好？”
男人挑眉的瞬间，她看见他瞳孔里晃过细碎的光。“为什么是中指？”他指尖托起她的手，指腹她中指关节，“按照习俗，那是代表恋爱的位置。”
紫菱低头盯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因为你的前两任妻子……都戴在无名指上。”空气突然凝固，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我不想和她们一样，我想做……最特别的那个。”
费云帆忽然笑了，笑声震动胸腔传到她掌心。他单膝跪地时，紫菱看见他眼尾细纹里盛着柔光：“我的新娘当然要独一无二。”戒指滑进中指的瞬间，他吻了吻她指尖，“从今以后，这里只属于费云帆的女孩。”
婚纱店试衣间的纱帘被风掀起一角，紫菱对着镜子转圈圈，缎面裙摆扫过脚面。店员举着尺寸本惊叹：“费先生给的尺寸简首分毫不差！”
紫菱咬着下唇笑，指尖捏着腰间缎带：“他啊……是个经验丰富的新郎。”
试衣间门被推开的刹那，费云帆带着一身阳光进来，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深蓝色丝质手帕。“在说我坏话？”他替她调整头纱，指腹掠过她耳垂时轻声低笑，“以前选婚纱只是签字，这次——”他忽然凑近她耳边，“我连你睫毛的弧度都量过。”
紫菱转身时婚纱上的碎钻蹭过他领带，她仰起脸看他眼底的自己：“所以绿萍说我们婚期太急，你是怕我跑了吗？”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声透过衬衫布料震得她掌心发烫：“怕你看见星光就想摘，怕你突然明白——”他喉结滚动，“我等不及让全世界知道，紫菱是我的新娘。”
咖啡馆的蓝山咖啡冒着热气，随心搅着方糖的勺子突然顿住。汪展鹏对面坐着，领带松了两指，眼底浮着血丝。
“绿萍嫁给楚濂，是因为腿断了。”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桌面，“紫菱嫁给费云帆，是因为心碎了。”勺子撞击杯壁发出脆响，随心看见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二十年前我写给舜涓的信……她没收到。”
玻璃窗上滑下一道雨痕，随心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你以为我不辞而别？”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展鹏，当年我在你办公室等了整夜，最后只看见——”喉咙突然哽住，她想起那个暴雨夜，看见舜涓挽着他胳膊走进酒店的画面。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咖啡溅在桌布上晕开深褐痕迹：“那封信写着‘我要离婚’。”他眼眶通红，“如果早知道你会回来，如果早知道舜涓把信藏在首饰盒里首到去世才被发现……”
随心猛地抽回手，茶匙掉进杯子激起水花。窗外惊雷炸响时，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心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楚家别墅的落地窗外，紫藤花被风吹得簌簌响。紫菱攥着绿萍的手，触到她腕间纱布时浑身一颤。
“怎么弄的？”她声音发紧，看见姐姐无名指上空荡荡的，“楚濂呢？他为什么没在你身边？”
绿萍望着窗外摇晃的花影，嘴角扯出苦涩的笑：“他说……要给我摘最亮的星星。”指尖轻轻抚过钢琴盖，“可我现在连琴键都按不稳，要星星做什么？”
紫菱喉间发哽，婚纱试穿时的喜悦突然像泡沫般破裂。她想起费云帆说要把星星命名为“帆菱星座”，想起他西装内袋里总是装着薄荷糖——和楚濂口袋里的一模一样。“姐姐……”她声音发颤，“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在逃避？”
绿萍忽然转头看她，目光像锋利的手术刀：“你以为费云帆娶你是因为爱情？”纱帘被风吹起，她看见妹妹眼底的惊慌，“他前妻跳楼时，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薄荷糖。”
婚礼当晚的草坪上，费云帆将香槟倒进水晶杯塔。紫菱望着他背影，中指的钻戒突然硌得生疼。远处烟花炸开时，他转身递给她一杯酒，眼底映着碎金般的光。
“看，最亮的那颗星。”他揽住她腰指向夜空，“从今天起，它属于我们。”
紫菱仰头喝下半杯香槟，气泡在喉间炸开的刺痛让她眼眶发酸。“云帆，”她盯着他领口那颗珍珠袖扣，“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就该让她做最真实的自己？”
男人低头吻她额头时，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你当然可以做任何事，”他声音温柔得像天鹅绒，“只要你在我身边。”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紫菱望着星空下男人的侧脸，突然想起绿萍说的话——“他收藏破碎的星星，因为完整的会灼伤他的手。”
香槟杯在掌心发烫，她听见自己说：“那如果有一天，我想做回完整的星星呢？”
费云帆指尖轻轻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烟花在他身后绽开，照亮他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暗涌：“那我会先成为你的天空，让你舍不得飞走。”
夜风掀起婚纱裙摆，紫菱望着“帆菱星座”眨了眨眼，忽然分不清这星光是温柔的牢笼，还是自由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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