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小看轮椅猫步！”周越突然单膝跪地，假装用领带擦不存在的灰尘，“当年巴黎时装周，有位超模摔了一跤，结果走出了风靡全球的‘醉步’。咱们阿姨这轮椅转圈，绝对能引领康复时尚新潮流！”
建波边笑边翻出手机里的备忘录：“说到潮流，我联系了几家公益品牌，他们想和咱们合作联名款。”他调出几张设计草图，“用绷带元素做手链，把轮椅轨迹印在帆布包上，还有...”
“停！”绿萍突然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草图角落，“这个用假肢零件改造的项链，是谁的创意？”
“是那个总用长发遮金属关节的姑娘。”建波滑动屏幕，调出一段采访视频，画面里姑娘正专注地打磨金属片，“她说，既然藏不住伤疤，不如让它发光。”
周越突然跳起来：“我有主意了！下次时尚秀，我们搞个‘缺陷改造大赛’！”他抓起桌上的绿豆饼包装纸，“比如用这个折成胸针，把护膝改成手包...”
“还能用绿豆饼渣做天然染料！”阿姨突然插话，举着被咬了一口的饼干，“我年轻时学过扎染，保准染出来的颜色比彩虹还好看！”
话音未落，花园外传来刹车声。周越表姐踩着细高跟冲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摞设计稿：“听说要办‘伤痕美学’大秀？”她把图纸甩在桌上，目光扫过众人，“但你们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
“报酬！”周越立刻掏出怀里的双层食盒，“红豆饼加绿豆糕豪华套餐，还附赠建波拍摄的独家花絮！”
表姐白了他一眼，展开设计图：“我要的是真实故事。”她指着其中一张画满绷带纹路的长裙，“这条裙子，需要听那个把假肢敲出节奏的女孩亲自讲讲。”
三天后的深夜，康复中心的舞蹈室依然亮着灯。绿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拐杖上缠绕的彩灯——那是学员们偷偷装饰的。“这样真的能行吗？”她转身看向正在调试灯光的周越，“毕竟我们都不是专业模特。”
“专业模特能走出轮椅漂移的气势？”周越按下遥控器，七彩光束在墙面投出轮椅轨迹的影子，“你看！这光影效果，再配上建波剪辑的纪录片片段做背景，绝对震撼！”
建波突然从摄像机后探出头：“说到纪录片，有个导演想投资拍成电影。”他推了推眼镜，“不过他提了个奇怪的要求——希望所有演员都本色出演。”
“这有什么难的？”拄着双拐的少年晃悠进来，手里举着用护具改造的墨镜，“我演自己，连台词都不用背！”他突然压低声音，“就是...能不能别拍我偷吃绿豆饼的镜头？”
众人笑作一团时，展厅方向传来惊呼。绿萍赶到时，看见戴口罩的女孩正站在试衣镜前——她身上穿着周越表姐设计的短裙，裙摆缀满用康复训练器材零件改造的亮片。“我...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女孩声音发颤，“而且，它不会遮住我的伤疤。”
周越悄悄捅了捅绿萍：“看见没？这就是‘伤痕美学’的魔力。”他突然提高音量，“姑娘，等会儿走秀时，记得把你用助行器设计的手包带上！绝对惊艳全场！”
彩排当天，后台乱成一团。阿姨的轮椅突然卡在轨道上，急得首拍扶手：“这可怎么办？明天就要演出了！”
“淡定！”周越掏出螺丝刀，三下五除二拆掉轮椅装饰，“看！减重设计，速度提升200%！”他推着阿姨在过道里转了两圈，惊起一片笑声。
建波举着摄像机追拍：“注意形象！你们可是要上电影的人！”他突然被人拉住，转头看见上次那位想出门学走路的男孩，“怎么了？”
男孩红着脸递过张纸条：“能...能把这个加进纪录片吗？”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今天我自己走到了花园，拐杖敲地的声音，像在给我鼓掌。”
演出当晚，聚光灯亮起的瞬间，绿萍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周越突然从背后递来块绿豆饼：“紧张就吃这个，比镇定剂管用。”
“你怎么不早说？”绿萍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让她想起第一次策划演出时的忐忑。
随着轮椅吱呀声响起，女孩率先登场。她的助行器缠绕着发光藤蔓，每走一步，护具上的铃铛便发出清脆声响。紧接着，阿姨推着装饰着彩带的轮椅滑出，白色裙摆扫过地面，露出底下用绿豆饼渣染成的金色纹路。
当绿萍拄着拐杖走上台时，台下突然响起掌声。她低头看着鞋面上镶嵌的康复训练贴纸，突然想起建波说的话：“每道伤痕，都是生命的勋章。”
谢幕时，所有“模特”围成圆圈。周越不知从哪变出一大盒绿豆饼：“现在，我们才是真正的‘饼王天团’！”
月光下，绿豆饼的香气混着笑声飘散。绿萍看着身边这群曾经被伤痛困住的人，突然明白：命运给的缺口，终会成为光照进来的地方。而他们的故事，永远不会停在某一场演出或展览——只要心怀热爱，每一步，都是新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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