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碎碎念：“以后不能这样了，身子刚好一点，就到处操心，哪里行？”
曦桐从善如流：“知道了，嬷嬷，今天，不是刚好遇见了吗？”
嬷嬷摇头：“杨管家越来越不中用了。”
曦桐纳闷：“嬷嬷，杨管家很好，跟嬷嬷一样好。”
嬷嬷却不答应：“什么人都让您见，什么事都让您操心，还好？跟我一样不中用。”
曦桐故意歪曲事实：“我，最不中用，还要嬷嬷操心。”
嬷嬷果然不再埋怨：“都是嬷嬷不好，让小姐不开心。”
曦桐哄：“嬷嬷很好，大家都很好，我也很开心。”
嬷嬷叹气：“小姐就是太心软。老婆子不说了，小姐开心就好，没有什么比小姐更重要。”
曦桐保证：“嬷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爱惜自己的。”
嬷嬷喜笑颜开：“我家小姐最懂事。”
曦桐心累又心疼：这家伙难道从小就不干正事，把个老太太唬成这样？
吃了饭，曦桐软硬兼施，就差撒泼打滚了，好说歹说，终于明天不用再喝燕子它老人家的口水了，虽然换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酒酿蛋，不过，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吧！
吃了早饭，袁嬷嬷不情不愿去收拾屋子。
曦桐带着两个小丫鬟溜溜达达去见客。
刚到不久，施管家就带着一对不到三十岁的男女进来，跟曦桐客客气气打招呼，又介绍两人给曦桐认识，就是老吴家侄子的媳妇的大哥和大嫂，两人很拘谨，小心翼翼行礼后，就一动不动站着。
施管家让两人坐下，叮嘱了两人几句，就告辞出去。
两人小心翼翼悄悄抬头看曦桐。
曦桐却光明正大盯着两人打量：生活艰苦，很爱干净，会过日子，衣服洗的干干净净，补丁打的规规整整，针脚匀称细密，两人其实胆子不小。
虽然是偷偷看，却看了一眼又一眼。
曦桐笑：“听说，你们想去北方？”
两人慌乱了一下，又镇定下来。
男人把女人往身后藏：“是，我爹死在北方，想回去。”
曦桐问：“如果我答应让你们跟船回去呢？”
两人意外又狂喜，男人故作镇定却微微颤抖着嗓音问：“真的？您，有什么条件？”
曦桐摇头：“条件谈不上，不过，不是我让你们回去，回去也不是报仇，你们还愿意去吗？”
两人大惊失色互相看着。回去就是为了报仇，也只有这件事可做，不报仇，回去干什么？
曦桐不着急。
过了一会，男人问：“您的船队缺杂工？”
曦桐摇头：“有一桩生意，有人出钱，买女真人的脑袋，要两个有胆识的人，常驻那里，帮他掌管，鉴别。”
两人有些失望。
女人看着男人不说话。
男人想了一会：“能看见他们的脑袋，父亲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不知道，这桩生意，打算做多久？”
曦桐问：“你们愿意去？”
男人叹气：“机不可失，只要能回去，就有机会。”
曦桐摇头：“不知道，人家没说，不过，我也觉得是个机会。”
两人喜出望外：“您同意了？”
曦桐点头：“附近只有你们是从北方过来的，家里人说了，可信。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把事做好，不能以假乱真，更不能虚报，冒名顶替，还有，不管什么人问起来，你们都不能说实话，咱们之间，我只是看你们可怜，所以愿意让你们搭船，到了那里，怎么联系，怎么讨价还价，你们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男人很激动：“好，我知道了，所有的事，都跟您没关系。”
曦桐从善如流：“就是这个意思。还有，这是章程，东家说了，只能往上浮动，不能往下，只要他们不狮子大开口，你就可以做主，这是两千两银票，带过去给他们，做见面礼，不管买卖成不成，这是东家的一点心意。你们一会过去找施管家，让他给你们准备行头。”
两人很开心：“什么时候走？”
曦桐叮嘱：“你们回去后，得跟家里人说清楚，万一你们出事了，我是不会负责任的。”
两口子想了想：“我们知道，您只是帮忙。”
曦桐点头。
两人跟着门外的小丫鬟走了。
施管家进来。
曦桐交代：“他们两口子另有要事，到了那里，随他们去，没有生命危险，不用管。”
施管家点头：“按照伙计的标准准备行李？”
曦桐点头：“一人给他们五百两安家费。”
施管家微微一愣立刻答应，告辞走了。
后天就要出发，虽说一切己经准备就绪，出海的不管是伙计还是船员都是老手了，不过，茫茫大海，风高浪急，每次都得谨慎才是，回去叮嘱他们，这两天好好休息，还多了两个新手，得把他们安顿好。
过了几天平静的好日子，曦桐静极思动，带着几个人出门逛街去了。
不出门，什么都不敢问，什么时候敌人就打进来了，自己一无所知，这还了得，一大家子人呢！总不能引颈待戮。
逛了一天，累的够呛，不过，收获不错，就说嘛，这个苟系统，坑人坑上瘾了，现在还是崇祯的哥哥在坐皇位，还有时间。最少，自己还能高枕无忧的活个一二十年。嗯，虽然没有够本，不过，也好过前两天一无所知的杞人忧天。
舒舒服服躺床上，曦桐感慨：怪不得有钱人怕死，每天山珍海味吃着，绫罗绸缎穿着，高档家具用着，漂亮房子住着，趁手的丫鬟伺候着，还有管家帮忙赚钱，没有道理不怕死嘛！这样的日子，谁不愿意天长地久天荒地老的过下去？多活一天就多享受一天！
哪里像穷人，每天苦死累活，吃不饱穿不暖，没有高档家具没有漂亮房子，还没有奴婢成群伺候，每天为了赚点生活费起早贪黑，谁愿意苦一辈子，累一辈子？临老了还担心拖累孩子！一辈子精打细算，到老了，还是穷光蛋一个。
嗯，想想自己的反抗大业，北方如果能谈妥，就少了一点糟心事，倭寇呢！沙俄呢！两匹饿狼虎视眈眈，怎么办？也不能大张旗鼓招兵买马，也不能敲锣打鼓找人，只能碰运气，唉！烦人。
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合适的人，干正事？
以前听别人骂人：你的钱会烧口袋吗？放不住？现在真是，不只是烧口袋，简首是烧脑袋啊！
到了日子，施管家有条不紊的把船队检查了一遍，确认他们都准备好了，就让人开船，船队由陈思富管理，施管家看着船队走远，收拾收拾回家，小姐还等着消息呢。
话说，病了一场，小姐最近安分多了，除了一如既往挑嘴，鬼主意多，跟其他大家闺秀也没什么两样了，毕竟是当娘的人了，懂事多了。
自己家那口子，也可以轻松轻松，就是不知道小姐会不会烦她，每天在耳朵边没完没了的碎碎念。
不过，有嬷嬷。
曦桐每天尸位素餐，除了船队，其他没什么大事，毕竟，管事的都是熟手，从小跟着母亲练出来的，要不然，自己得忙成什么样？
唯一烦心的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东边和北边办事，唉，愁人，绞尽脑汁却毫无头绪。
想到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不要说人了，只要有钱，很多女人可以连老公都不需要，她们可以自己带孩子，做家务，辅导功课，照顾老人，虽然有些夸张，其实，很多女人过的也就差不多是这样的日子，男人不是早出晚归，一天见不到人，就是聚少离多，一年有大半年不在一起，为了生活，女人成了顶梁柱，家里什么事都靠她，而男人，真的，某些时候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过年过节像客人一样回来呆几天，还会因为习惯不同闹别扭，甚至会因为分开太久，变的生疏，无话可说。
而现在，手里有钱，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干活，唉，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能望洋兴叹。
独自感伤。
家里人看曦桐闷闷不乐，以为是想两个孩子了，想方设法转移她注意力，逗她开心。
把曦桐郁闷的：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收拾了一大堆东西，让自己家商队带过去给父亲，哥哥，嫂子，两个侄子，还有自己家两个孩子。
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几个孩子！
一会说三个，一会说两个。
现在，看样子，应该是两个了，儿子是老大，女儿是老二，就说嘛，这样的渣男，女主也不是恋爱脑，怎么可能早产后还巴巴的给他生三胎。
一儿一女，挺好。
孩子们有人照顾，自己可以专心搞事，多搞一些船，找到合适的人，花钱，拿各种他们需要的东西，换人头，万事开头难，船好说，人不好找，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
老狼他们被困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这里，就被困住了，想了各种办法，试了无数次，就是出不去。
能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的，打的挺热闹。
两方交战，不外乎是抢地盘或者报仇，不知道，主子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总是要把我们分开，这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打完了，活着的人开始打扫战场，收敛同袍，收拾战利品。
人类真是奇怪，打来打去干什么，打完了，又伤心，矛盾。
把我们放这里干嘛？
看戏吗？
不对，怎么感觉不对！
那个人看着我干什么？
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手里拿的什么？
刀，大刀，一把卷刃了的大刀，他想干什么，举着刀恶狠狠的看着我…
那人倒下了，胸口冒出一截枪尖，后面冒出一个人，满脸血污，见自己还活着，又高兴的招呼别人过来。
很快，围过来几个人，七嘴八舌。
“这家伙命真大，肚子上被捅了一枪，肩膀上被砍了一刀，居然还活着？赶紧的，医者呢！再拖下去，这家伙就要死了。”
救人的人不知道哪去了。
医者来了，大吃一惊：“命真大，这样都没死。”手却不停，招呼旁边人帮忙，脱衣服，洗伤口，缝合，上药，包扎，痛，痛死了。
老狼咬牙忍下来。
搞什么？
把自己搞成这样，是想干嘛？
他们几个呢？
跑哪去了？
哪里还能跑？
郝余跟他差不多，腿上中了一刀，脑袋上挨了一下，半死不活的躺着，被人发现后，抬出死人堆，医者正忙着收拾他。
痛的那叫一个惨。
陶冶命好，在后军，负责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
佘璃变成了一个糙汉，推着车子，搬运各种东西。
蓝晶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男孩，跟着大将军巡视战场，防备对方冲阵。
马荃是一个厨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子，此刻，忙的几乎飞起来，煮饭的几口大锅里熬着不同的草药。
季茼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忙着搬运尸体，丢进大坑，统一焚烧。
赵淑曼最凄惨，变成一个邋遢汉子，被医者使唤的团团转，一会搬运伤者，一会喂药，一会递东西，没有一刻得闲。
忙的昏天黑地，终于忙完了，大家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互相打量，互相打听：看来，又要跟主人分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把咱们几个弄的这么惨兮兮的，还丢到人堆里来，主人不在，就不怕咱们几个发神经吗？
没有答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跟着小屁孩混了这么久，虽然不敢说沾染上人气，对人类的人情往来，待人处事总是有一点心得体会了吧？不单独把你们丢人堆里观察一下，怎么知道你们究竟学到了什么没有？会不会浑水摸鱼？以后还要不要继续跟着小屁孩混？还是可以单独行动了？
怎么，跟人类混久了，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了？
曦桐继续愁，打听消息太难了，找人太难了，还好，船的事有眉目了。
熟人，之前咱们家的船就是跟他们家定做的，施管家负责一切事情，自己负责盖印给钱，因为他们订单比较多，所以，暂时，只能造两艘船，年底才能交货。
施管家又开始张罗人手去了。
半个月后，带着名单过来给曦桐过目。
对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如数家珍，家里祖孙三代都查了遍，看这管家当的。
虽然都是家生子，但是不能大意。
施管家忙活了这么久，才算是挑够人，还多挑了几个，怕万一有曦桐看不上的，随时有人替换。
看看，这才叫管家。
什么都想到了。
曦桐一切随他去，他仔仔细细的核对了很多细节，把曦桐听的头都大了，才准备走人。
临走，又问：“小姐，上次听内人说，你要找几个护院？”
曦桐点点头，好奇的等他。
他语重心长：“外面的人不靠谱，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要不，您写封信，问问老爷？”
曦桐有些不解：“父亲那边有合适的人？”
施管家摇摇头：“叔叔身边有个高手，早年间闯过江湖，眼睛可毒，如果叔叔愿意，让他给小姐挑几个人，应该可信些。”
曦桐眼睛一亮：“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嬷嬷，快拿纸来，我这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怀揣珍宝犹乞钱了，多谢施叔，提醒我。对了，新船上，是不是也要几个这样的人？”
施管家点点头：“咱们可以先备着，等老陈回来，让他自己挑。”
曦桐点点头。
施管家就告退了。
曦桐本来准备自己写信，却被嬷嬷拦了：“病刚好，又不老实，写什么信，一会手疼了，又给我们找事！好好歇着，老杨，上。”
老杨笑眯眯接过笔，熟练的一挥而就，旁边人帮忙吹干，折好，封好，让人拿走，一套流程如行云流水，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废物。
收到女儿的来信，告之身体好了许多，又给自己请安问好，关心家里人身体，老爷子高兴的很。
女儿自小就懂事，这几年让人不省心，都是被婆家气的，你看看，回了自己家，不就好了。
高兴的拿着信给儿子儿媳看，第二天一大早，又拿着信去找义弟。
到了弟弟家坐下还没喝上一口茶，他就下朝回来了。
寒暄过后，亲热的聊了会天，接过信，看了，笑的合不拢嘴：“你看看，一方水土一方人，当时他们怎么说的来着，现在呢！简首是打脸。好好的一个孩子，硬生生被气成这样，现在多好。真是难得啊，从小到大没找过我，好不容易来找我帮忙一回，哥你放心，我一定让老安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几个哪里够，怎么也得几十个，刚好，兵部有一些守边的老兵回来述职，我一会过去问问他们。”
说完就要走。
父亲一把拉住他：“急什么，这是你自己家，回来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不着急…”
叔叔跺脚：“怎么能不着急？当初还是我做的媒，硬生生把自己家侄女坑了，现在，侄女好不容易原谅我，我怎么能不着急。”
父亲拉住他不放：“胡说什么，你哪里做媒了，只是传了个话，是我自己同意的，当初是我看走眼，亏的当初还暗地里打听过，还让小宝找同窗跟他聊了聊，谁知道，人家心机藏的这么深，要不是兰兰执意如此，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惯在背地里折腾人，使坏。关你什么事！你好好坐着，喝口水，咱商量商量。”
叔叔一听父亲的语气，就知道他有正事，从善如流坐下，喝水。
休息了一会，父亲开口了。
“兰兰这次要护院，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她那个院子，虽说基本都是女眷，不过，从小到大，连她都学了那么一招半式的，更何况还有你嫂子专门给她挑出来的杨和胡，贴身伺候着，小丫头里头，经常在跟前那几个，也都是学过的，还有，小宝给她留的几个外院的管事和跑腿，按理说，人是尽够用的，她又不喜欢出门，整天呆在院子里，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会不会，还在生气，想要报复他们家？”
叔叔愣：“哥，报复就报复，多大点事，大不了，我这乌纱帽不要了，咱们一家正好阖家团圆，我呢也可以游山玩水去，何乐而不为！”
父亲恨铁不成钢：“她现在这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管后果的脾气，都是你和小宝宠出来的。哪有这样的？跟你说，真的认真想想，不是小事。”
叔叔毫不在意：“不用想，她愿意报复就报复，多大点事。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比什么不好。”
父亲气：“不是这个事，她要这么多人，谁知道她用这些人干嘛去，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一定不能碰的。”
叔叔叹口气：“我的好大哥，她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大不了，搭个台子，看他们打架罢了，不用这么紧张。”
父亲见说不通，气的不理他。
叔叔无奈：“好了好了，不要生气，我问问，好吧？”
父亲摇摇头：“你成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
叔叔故作高深：“半个月后，我要代天巡视，顺路过去，看看侄女。”
父亲呆滞：“定了？”
叔叔得意：“定了。他们己经在准备了。”
父亲紧张：“你，你这个脾气，不合适啊！”
叔叔笑：“合适合适。不用担心。”
父亲摇摇头，叹气：“多带几个人…”
叔叔眨眨眼：“守边，老兵，述职…”
父亲反应过来，起身想要捉他，被他跑了，笑嘻嘻逗父亲：“这才几年，就忘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父亲摇摇头：“光想着兰兰要人的事，担心，没留意，被你钻了空子，好操作吗？”
叔叔点点头：“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回乡，之后，去哪，做什么，自己说了算。”
父亲盯着他：“你这是早就盯上他们了，怎么打算的？”
叔叔乖乖回来坐下：“咱们家人不多，钱不少，不定哪天就被盯上了，与其临时抱佛脚，不如趁早打算，多买几条船，找个没人的小岛，早早派人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父亲倒吸一口凉气：“谁？”
叔叔摇摇头：“感觉。”
父亲叹口气：“树大招风。你和小宝不能动，太显眼，我去。”
叔叔握着父亲的手：“我们，都不能动，只有兰兰能动。你虽然告老赋闲在家，盯着你的人可不少，堂堂户部侍郎，你一动，咱们家就全完了。兰兰是外嫁女，没人留意她。”
父亲擦一把冷汗：“真是老了，才几年的功夫，就成了废物。”
叔叔摇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都是我的错，当年，就不应该去礼部。”
父亲摇摇头：“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没有对错，只能说，人心难测。”
叔叔叹口气：“官场，不好混呐！大哥，你一定要沉住气，没事不要往兰兰那边跑。”
父亲点点头无奈：“苦了我的闺女了。”
叔叔叹口气：“咱们都身不由己，只能让她跟着一起受牵连。”
兄弟俩唉声叹气。
父亲在叔叔家住下。
这是常事，住了几天，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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