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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脖子的后面斜插着一根谷草

小说: 黑土无言   作者:止风777
求书网 更新最快! 黑土无言 http://www.qiushuxsw.com/book/lwu0lw.html 章节无错乱精修!
 

太阳落山了,夜幕降临,欢乐园里的大小的商舖,各式各样的茶社和酒館都掛上了大红灯笼,烛光摇曳,留声机唱着《满州姑娘》,《支那の夜》和《苏州夜曲》等流行歌曲。穿着洋装的年轻男士和打扮时髦身着旗袍的女郎,手牽着手来往在小街上。这儿似有那么一种华丽的、迷人的、罗漫蒂克情调,遮盖着白日的破旧,杂乱无章和肮脏不堪。 孫队长晃悠悠地走出了魏记酒馆,来到了二太太说的那个可怜女人的住屋。

“坐吧!这么晚了才来,孫大警长的公务很忙啊——” 又不无讽刺地说,“听说你进入大名鼎鼎的魏公司了——”

“妳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孫警长的知名度很高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造谣啊!哪有的事儿呀,那是在梦里呀——”

“去魏家了,见到魏公和魏红小姐了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这有什么奇怪,是你的朋友吴孝仁说的呀——”

孫大发暗想,哎呀——,我的朋友,和这个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呢?是不是又喝醉了?其实,就算他的朋友不说,也会有人说的,这己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魏公司也正想对外宣称他们的合作伙中又增加了两个地位显赫的人物呢。

在魏记酒馆里,经理史福生与孫大发谈了很多他最为关切的事情。他告诉孫大发,大山商事会社己经在抚顺设立了事务所,東森油脂化学己经買下了一处地皮,己经开始平正土地。下个月便可开始建设厂房,预计八个月之后便可完工。如果顺利的话接下来便可安装机械设备了。 史福生很佩服日本人的办事效率,因此他很感乐观。又告诉他,魏爷计划在奉天建立一处矿物贸易公司,名呌‘滿州矿物有限公司’。抚顺魏公司的一切事务由他全权负责了, 希望孫大发积极配合他的工作。孫大发听了深感意外。

“你的酒气怎么这么大——” 那个女人说。

“我,我太累了,又这么晚了,只想在妳这儿睡一夜好觉。”

“随便吧,魏家的贵客——岂敢怠慢。那你就去洗洗脸,刷刷牙,再洗洗你的臭脚丫子吧。”

“好吧——”

孫大发在这个女人面前不能不装点斯文的样子,像个乖孩子一样听话,他解下了领带脱去了洋装掛在衣架上,去卫生间洗脸刷牙,也洗了臭脚。

“唉,过来,过来,给我过来!让我搂着妳睡觉吧——”

“那你还能睡好觉吗,一个人睡吧——”

“过来吧,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呀——”

“魏红小欣赏你吗?”

“就算是吧——”

“你很诚实——” 她脱去了长衫,躺在了孫警长的身边。

孫大发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你身上怎么还有一股什么味呢?”

“咳,就别挑我的毛病啦!妳要好好招待我,否则我就——”

“魏公的朋友可都是有礼貌讲文明的知识分子呀——”

“算妳利害!妳转变的真快呀,怎么,又不想死啦?”

“是啊,现在不想死了——”

“不想死了,但想逃出这个地方,是不是?”

“我知道逃不出去的。逃出了也会被人抓回来,不是把我勒死,就是把我折磨死,然后扒光了我的衣服扔进杨柏河里——”

“魏爷救了妳们几个女人,他花了很多钱哪,应该感谢他呀——”

“是的,我们几个女人都很感激他呀,他是个好人!”

“魏爷是个很有学识的大商人——”

“是的,我们都知道。孫大警长也很有见地呀,后生可威——”

“妳的嘴真厉害呀——”

“别说话了,你不是要睡觉吗?”

“还睡不着啊。——我想问妳,妳怎么知道我发财了?妳们这些乂乂娘们,怎么知道那么多事儿呢?告诉妳,那笔钱是我老爸给的,他也是个商人啊,他有钱——”

“你骂我呀——”

“难道妳们不是那个——”

“你的名字很好听,一定能发发大财呀——,发了大财人也应该讲究文明了吧——”

“妳进步很快呀,——也爱说话了,也学会用嘴哄人啦——”

“为了活着,我必须活着,因为我想回到家乡看看,看看那被烧毁了的村庄的残垣断壁,看看我的父母和公婆,我的丈夫和儿子,还有——我的同学,同乡的兄弟姐妹们。不能让他们仍然躺在荒郊野外的血泊中,我要将他们的骨骸收集起来,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地。为他们立个石碑,写上他们的名字,生年月日和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她 本想把这些话埋藏在心里,因为一提起来就痛不欲生,满脸淚水, “——如果我死了不能回去,我的魂灵也要飞回我的家乡,看看我的親人们,并与他们长眠在一起,那样我才能瞑目安心!” 说着说着她又掉下了眼淚,“我盼望着有个好人来搭救我,让我离开这里,让我自由地生活,我将感恩不尽,愿意永远做他的奴隶。也希望有人愿意倾听我的述说,并记录下来写成小说,让世人知道在满州利亚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发生?”

她翻过身去,紧紧捂住脸颊,痛哭起来。

“你又哭什么几巴玩艺儿?——别把鬼给招来了!——妳哭什么几巴玩艺儿?我咦妳娘的,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孫警长真不是一个好東西呢——,竟然虐待一个女人哪——” 孫大发火了。

她初来时半年多的日子里,天天以淚洗面,只因有两个强壮如牛的人不分昼夜看着她,她逃不了也死不了。东边外火光冲天,那是正月十五过后的一个清晨,天色刚刚放亮,女人们早早起来准备升火做饭,到屋外抱柴火的时候,发现他们的村庄己被日本兵,和匪徒们包围了起来。她在惊恐之中撕破了嗓子像疯了一样地喊呌起来,催促家人快快起来赶快逃跑。

匪徒们闯进了她家,翻箱倒櫃找什么值钱的東西。骂骂吵吵出去之后到了院外的柴草垛抱起一梱梱柴草,点燃了之后扔在草房的房顶上,窗台上和门上,正个房屋被点燃了。牛棚和马厩也被点燃了,正个村子顿时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全村的男女老少惊慌失措,哭着呌着乱作了一团,争先恐后西处逃散。

密集的枪声响了,人们纷纷倒在了雪地上。她抱着两岁的儿子又拿着一床棉被,左手和丈夫的弟弟一起牵着婆婆的手。丈夫和他的妹妹牵着老父亲的手,踏着厚厚的积雪,踉踉跄跄不顾一切地跟着人群向远处山坡的密林方向逃去。他们没走多远,也没听见枪声,便被迎面射来的子弹打中了。她倒下了,眼看着她身边的家人躺倒在雪地里,半睁着眼睛,鮮血流岀染红了白白的氷雪,她怀中的儿子也被死了。她的头嗡地一声,眼睛立刻黑了,昏厥了过去。

日本人大声嚎叫着。匪徒们在搜索,一个头目喊叫:“快点,快点!——给我仔细搜查看看有气的通通的打死,一个不留!”

匪徒头目一边喊叫着一边西处查看,他走到了她的身旁,踢了她两脚,她哎呀了一声。“哦——,这还有个活的,还是个——女人——” 他要用枪拖砸死她,可是举起枪又犹豫了起来。他放下枪咧嘴笑了,嗯——,这小娘们透好漂亮挺有姿色呢,心中无限喜悦。他瞪着两只带血絲的小眼睛弓腰看看她,又仔细看看她。留着——,留着——。“来人!把她给我挷起来,咱要她了!”

他满意地咧着扁扁嘴笑着,看着手下人把她捆了起来。她的双手背过去和双脚被捆梆在一起,在雪地上被拽到了不远的地方,那儿有辆马車,两个匪徒把她抬起来扔在了車厢里,又用麻绳紧紧的把她栓在了車厢的的挡板上,和同村的另一个女人一起被拉走了。 她还记得,途中路过一个村子,她的娘家就在那里,同样是一片冲天大火,显然她的父母和妹妹小弟们也死了,她心如刀绞。匪徒们怎么不一枪也打死她呢,那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她又昏厥了过去。

马車在离她娘家村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一会,又有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抬上了車,她满脸血汚,手脚同样被紧紧地捆绑着。半路上她便死了,被抛到江边的茅草丛里了。

她还哭着,孫大发特别心烦,忿恨地说道:

“妳这个臭娘们,怎么哭起来没完没了了——,我还能睡好觉吗?明天,我还有很多很多公务要去处理哪——”

她还是哭,只是哭声没那么大了。孫警长也确实睏了,不觉之中也睡着了。

天己大亮,“啊哈——”这一夜孫大发没有睡好,深深打了一个大哈欠。她仍然背着他弓身躺着,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孫大发掀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侧身看看,她的双手依然像捂着脸庞,但见淚痕滿面,枕巾也湿了。他伸手贴近她的鼻子,啊!还有一口活气,我咦妳娘的没死呀。他悄悄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上了衣服。洗洗脸,梳梳头,抹点她用的头油,又拿起花露水瓶子按了几下往身上喷点。对着镜子又看看自己的模样,作个鬼脸之后,便偷偷摸摸地开门溜走了。

孫警长又去了魏记酒馆,仍然坐在靠近杨柏河边的那间明亮的小屋里,又继续和史福生经理谈起了俩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史福生现在是魏公司的总管了,大权在握。魏德曼先生己经告诉过孫大发了,今后,抚顺方面的一切事务全权由史福生先生负责管理。请孫警长务必听从他的意见和一切安排。

他想打算去魏宅,想和魏先生的俩位太太说说话,以保持某种联系。也想了解这一家人的底细,也许这是一个警察的职业习惯吧。但又害怕那个有文化的,说话尖酸刻薄的二太太。很明显,二太太并没有拿他孫警长当作一个物,对他的朋友吴孝仁也是同样看待。想来想去没敢去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孫大发又进了那个女人的房间。

“又来啦,昨晚让你生气了。对不起,很对不起——”

“算了吧——”孫大发一肚子怨气,“ 二太太待人十分热情,我在她那儿吃了午饭和晚饭,又喝了点洋酒。她可真是个现代派的大美人呀——,能言善辩啊——”

“你是魏公的上宾嘛,魏公是抚顺有名的大商人之一,能与他交往的人为数不多呀——”

“妳这么说话我很高兴,——过来,过来,—— 给我把衣服脱了,把袜子洗了。我太累了,要早一点休息。”

“她没留你在那儿住下吗?”

“妳多嘴了。魏红去新京了——”

“啊——,魏红是个美人,又有才学——”

“唉,今晚妳可不能再哭了——”

“我不哭了。时候还早着呢,你是不是该去附近的浴池洗个澡啊?”

“哎呀——”

“怎么了?”

“哎呀——”

“哎呀什么?你孙警长一身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是个很有气派的男人呀——,怎么了,他们——”

“我实在太累了——”

“啊——,是因为太累了,我也不能勉为其难,那就去洗把脸刷刷牙吧,再洗洗你的臭脚丫子——”

“妳呀——”

“我怎么了?”

“妳的要求也太多了吧——”

“啊,孙警长现在是个高级别的人物了,自然也是个文明人物了——,应该讲究一些个人卫生吧——”

“哎呀——,我不敢欺负妳呀——。二太太她常来这儿看妳吧?”

“那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毫无关系。去吧,去洗洗吧——”

孫大发有说不出的烦恼,他没见到魏红,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深爱着她,真的深深爱她,爱的心急火燎,爱的无法形容的难受。右眼皮的肌肉一首跳着,有人说那是睡眠不足,但按乡下老太婆说法那是跳祸。什么叫恋爱,他不知道,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名词,怎么恋爱,更无从说起。真没想到,恋爱让人睡不好觉又吃不好饭,让人心惊肉跳,她肯定也爱我吧,可是又不说,真是让人害怕,如果拢不住这个小鸟,那她就要飞了。也曾想过,找个名师指导指导,可是上哪儿去找呢?痛苦啊!头痛啊!

孫大发马马虎虎刷了牙又洗了臭脚丫子,回屋坐在炕沿上。

“过来吧,给我脱衣服——”

“你的脑袋有股什么味呢?是不是也应该洗洗呀?”

“那是髮腊味,妳就将就点吧,我够心烦的了——”

“我知道你心烦啊——”

“妳不知道——”

她给他脱去了衣服。

“我知道,妳不爱伺候我——”

她似乎没听见。

“妳想什么呢?”

她还像没听见一样。

“妳——,还想逃跑吗?告诉妳吧,他们不会那么便宜妳的,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物呢?”

“想了,我是北国的鞑靼女人,一个该死的罪不可赦的落后民族的女人。养着她是供人取乐的,是专为高等民族的高等人物提供性福服务的——”

“妳明白这个就好,这己是优待俘虏了——”

“你想把我也弄死吗?这儿附近的楊柏河里,常有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又有用铁线勒死的滿身伤痕的裸身女人的尸体。你有能力也把我弄死呀,大概也没人敢来找你算账吧———”

“不,不!我孫警长不是那种人,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倒想帮你飞出这个地方——”

“嗯,——我很高兴。说吧,怎么帮我,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呀?”

“啊——,妳上来再说吧,让我紧紧搂着妳,親親妳的小脸,闻闻妳身上的香味,再摸摸妳的——”

“随便,怎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发狠,不要把我弄死了——”

“妳说过,我孫大发是个好人——”

“是的,我说过,孙大发警长是个好人——”

“如果妳死了,魏爷绝对不会轻饶我的,他会把我的脑袋拧掉抛在渾水河里,二太太也不会饶了我,她会一刀把我捅了——”

“啊,我有那么重要吗?”

“过来,快过来,——咱们不说这些吧——”

“ 我在这儿活的也算好,所以也就不想飞了。”

“是吗?这是妳的心里话吗?”

“哎呀!哎呀! ——你怎么这么粗鲁——”

“我粗鲁吗?”

“你自己不知道吗?——魏红她——”

“什么意思?”孫大发是充满希望的,魏爷的态度,魏红的笑容,和他人的捧场,让孫大发滿怀信心,期待着那一天热烈地美妙的时刻。可是这一句话,让他深感刺激,像一道闪电一样深深地击中了他那棵火热的心。他感到阵阵心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呀?” 她又追问。

他忿怒,——伸手来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坏女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又把拳头缩了回来,只好忍着心中的怒火不敢发疯。

她一翻身起来了。

“妳起来干什么?”

“我去洗一洗呀——”

“窮干净!”

不一会儿她从卫生间回来了,轻声对他说:

“有温水,你不去洗洗吗?”

孫警长双手垫在后脑勺上,首挺挺地躺着,很不滿地斜眼白愣了她一眼。

“你睡吧——”

“睡不着啊——,我问妳——”

“说吧,问什么?”

“二太太她常到妳这儿来吗?妳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她不常来。来了也就是说说闲话,她说女人穿旗袍最好看,最能显示身材的美丽,上海女人最爱穿旗袍。又说,法兰西女人也欣赏旗袍呀——”

“妳们闲聊时就没提到过我吗?”

“从来没提过孫警长呀——”

“是吗?”

“是的,——她说她很寂寞,说魏公经常不在家,既使在家也是忙于接待外地的客商,这让她感觉特别心烦。我也常被叫去陪着那些富商们喝酒呀、打牌呀——”

“魏爷很爱护妳呀——?”

“你睡觉吧——

孫大发不说什么了。他害怕这个女人把他的话全部告诉给二太太。

“妳搂着我——”

“你快点和魏红结婚吧——”

“关妳什么事儿——”

“啊,一个劣等民族的女人向好人致敬——”

“妳还是关注自己的命运吧——。妳想不想知道魏爷是怎么把妳買来的吗?”

“我不知道。我们天天被人打骂,被人羞辱,被人折磨,只知道我们就要死了——”

“人应该有点良心吧,是魏爷救了妳们俩个的——”

“我,我们,感恩不尽呀!”

“可以说,妳们是很幸运的,比被日本关东軍掠去,绑着妳们登上軍舰,到南洋群岛,到印象支那,到缅甸去为他们服务,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啊——。妳知道妳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吗?

“不知道——”

“我告诉妳吧——,”

“我不爱听呀——”

“听听吧——。当然,我知道的这些也是听史经理说的。那天,魏爷带着一个名叫王聋子的人,他是那方面的行家。靑草发芽,农村开始种地了。妳们五个‘匪徒的女人’一字排开,站在石门岭火车站前的小广场上。虽然天气己经转暖,可是小西风还是挺硬的,妳们的头髮乱七八糟,也许几天都没洗脸了吧,脸上埋拉巴汰,还有点血迹。身上穿着根本不合体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破烂长衫和裤子,上面还有泥土和草叶子。长衫扭袢只剩一两个扣着,裤子也被扯开了。因为怕妳们跑了,所以把妳们的双手反绑着,光着两片脚,脚脖上拴着猪蹄扣,妳連着她,她又連着她,一个連一个谁也跑不。 妳们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弯腰巴叉立在那儿,供过路人观赏。妳们脖子的后面斜插着一根谷草,那是出卖妳们的记号。” 孫大发看看她又继续说:

“在离妳们不远的地方,蹲着几个瘦猴子,贼亮的中分头,黑布鞋黑裤子黑小掛,腰间系着一条红布带,褲角札着黑布带。看那样子都像会两手的,他们几个人鬼头鬼脑地,一边抽洋烟,又一边呲牙咧嘴不是好念头的笑着。 魏爷一眼就相中了妳和另一个女人,那个行家王聋子一把抓住了妳的头髮往后推,让妳仰起脸来。妳的眼睛紧闭着,嘴角还在流血,他掰开妳的嘴巴,把手指头伸进去左摸右摸模了又摸,检查妳的牙齿是不是正齐,有没有缺牙,是不是白净,有没有班点和黃锈,牙肉颜色是不是粉白的,舌头的颜色是不是也是粉白的。他检查完毕,他回过身来,連連向魏爷点头,魏爷也点点头。他又转回身去,伸手去摸摸妳的胸脯和后腰,撩起妳的破长衫,又解开妳的褲带,由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摸摸妳的后腰,捏捏屁股,大腿和小腿,拤拤脚后跟。检查的那个特别细致——。王聋子这才回过身来对魏爷比划着,又嗯嗯两声,意思是说妳们俩个还行,只是身上都有几处靑一块紫一块,但沒有破皮的地方。于是魏爷决定買下了妳们俩个。” 孙大发翻个身又说,“我说话妳听见没有?妳呀——,就在这儿好好活着吧,这儿吃的好,穿的也不赖,还有一点收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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